第20章:畏罪自殺
月姬一陣悲傷,然而很快她就感到了恐懼,瑚珠死了,死無對證,那些人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可是……瑚珠無緣無故地為什麽要自殺呢?
“這是畏罪自殺啊!”旁邊的吳貴人捂著嘴震驚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抬頭衝言衡說道。
月姬聞言眉峰一挑,沉聲問道:“吳貴人倒是清楚得很,便是貴人想斷案,也沒有這樣空口定罪的理。”
吳貴人吳靈玥是右僉都禦史吳斌之女,吳斌此人為官耿直剛烈,每每上諫都言辭狠厲,直戳問題根本。不過也因此,吳斌得罪了不少人。而他這個女兒,也是繼承了父親的特點,牙尖嘴利,經常口吐金句,也是個得罪人的貨,隻是她沒有她那個禦史父親的頭腦,得罪人而不自知,是個愚蠢而不討人喜歡的女人。
被月姬冷嘲熱諷了一番,吳貴人還待反駁,言衡淡淡瞥了她一眼,她這才閉上了嘴。
“你是想說,瑚珠自己跳下去的?你可看到了?”言衡轉而開始詢問那個小太監。
小太監伏在地上,看不清神色,隻是聲音就能聽出恐懼來:“回皇上,奴才……奴才沒看到,隻是救她的時候她沒有接,奴才這才以為是她自己要……”
言衡一雙秀美的眸子裏此刻盛著的滿是冷漠,他的聲音也隨之冷下來,語調卻微微上揚,他怒道:“不確定的事情就敢在這裏胡亂猜測?是誰給你的膽子?在宮裏捕風捉影,攪弄風雲的?”
皇後此時也開口了:“你隻把你看見的說出來,再敢有一字虛言,不要怪本宮不留情麵!”
韓姬與吳貴人像是沒見過皇後這般嚴肅的樣子一樣,有些懼怕,小太監更是怕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皇上饒命,娘娘饒命!奴才隻看見瑚珠落水,救她的時候她掙紮握不住杆子,奴才這才跑去叫人,誰知回來人已經死了。奴才說得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言衡看了後麵那幾個人一眼,淡淡的問道:“他說的可是實話?”
幾個人連連搖頭:“奴才隻是去撈人的,他說人還活著,可我們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皇後看了言衡一眼,他的臉色很差,瑚珠一死,此事便是死無對證,若是憑著婧貴人身邊的人說話,那實在有失公正,然而當時月姬身邊的確沒有其他人。從之前那件事到現在,事事都如此,言衡仿佛被人牽著鼻子走,他痛恨這樣的感覺。
“月姬,瑚珠平日裏都跟在你身旁,今天為何會一個人跑出去?”皇後問道。
月姬說:“回稟娘娘,今天一早瑚珠就說身體不適,這才換了紅拂跟著嬪妾,嬪妾也很奇怪為什麽瑚珠昨天還好好地怎的今天就病了。”
皇後點了點頭,又對在旁邊候著的幾位送膳的侍女說道:“如今月姬在這裏,你們有什麽都實話實說。”
幾個侍女對視一樣,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主事的侍女才出來說道:“昨天下午,奴婢們奉命去尚食局取娘娘的湯和菜,從尚食局出來之後,奴婢們怕飯菜涼了,便匆匆往回趕,不想走出去不遠正碰上瑚珠姑娘在外麵,奴婢們本想讓過去,姑娘卻不肯,攔著我們問了很多話,又上來將飯菜一一翻看了一遍,奴婢們不敢阻擋,隻好等娘娘翻看完後趕快回去。晚上娘娘飯菜都沒大吃,喝了一些湯,晚上就開始嘔吐不止了。這湯從尚食局出來到宮裏,除了被瑚珠姑娘翻看過以外,沒有經過旁人的手。”
她在說話的時候月姬一直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看,然而這個叫月杉的侍女一派的言辭鑿鑿,不卑不亢,完全沒有絲毫疑似說謊的心虛。
月姬反駁道:“如今瑚珠死了,你們想怎麽說都行,因為不會再有人拆穿你們了。皇上,嬪妾沒有任何理由去害婧貴人,因為之前的事情,嬪妾已經被冤枉被放在了風口浪尖上,嬪妾若此時動手,那豈不像是昭告天下是嬪妾所做的嗎?皇上,您仔細想想,此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嬪妾扯上關係,究竟是為什麽?”
月姬說得聲聲如泣,但她話音剛落,言衡還不待張口,便聽殿門外一道淒厲地哭叫聲響了起來:“難道還是我用孩子陷害於你不成?!”
月姬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門口,就見婧貴人披頭散發被紫玲攙著從外麵跌跌撞撞地進來了。
屋裏的眾人都被這樣的婧貴人嚇到了,言衡眉頭一皺,喝道:“紫玲紅玉,你們就是這樣看顧你們主子的嗎?婧貴人剛醒過來,身體還弱,怎麽能如此激動?你們是怎麽做事的?”
紫玲和紅玉雙雙跪倒在地,而婧貴人也不管別人,一步步走進屋來,走向月姬。然而她剛吐了一夜,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這會兒身體還弱得很,走了兩步就站不住了,她扶在桌子上,指著月姬問道:“月姬,我自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總是要害我?你還,還誣陷我自導自演,用孩子陷害你是不是?月姬,你好狠的心啊!”
言衡見狀微微皺眉,說道:“婧貴人,事情還沒有清楚,你不可隨意誣陷月姬。”
婧貴人扭過頭來看著言衡,臉上的表情有些悲戚:“皇上——您為何總是不肯相信事實?昨天那個時間,沒有別的人去過尚食局,而且月杉也說了,回來的路上隻有瑚珠看過食盒,如此證據確鑿,皇上也要護著月姬嗎?”
言衡眉頭皺得愈緊,她對紫玲和紅玉道:“婧貴人,你如今身體不好,還是回去好好將養吧。你們兩個快把你們主子帶回去。”
婧貴人還掙紮著要言衡給她做主,紫玲和紅玉拉著婧貴人苦勸她離開,看到最後連皇後都有些不愉,她說:“婧貴人,你便是不為自己,也要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回去吧,皇上一定不會放過凶手,一定會找出傷害皇嗣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