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暴風雨的前奏
半小時後，海哥被率先推了出來，墨然本想問個清楚，卻發現他正昏迷著。
“醫生，他怎麽樣了？”
“病人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們是病人家屬嗎？先去那邊繳費、辦住院手續吧。”
“小葵，你通知大海的弟弟了嗎？”
“已經打過電話了，應該在來的路上。”
“那好，這張卡你拿著，先去繳費吧，我在這裏等皓煊。”
小葵走後，墨然坐下來靜靜想了一遍，大海的傷勢應該沒有皓煊的重，那些人很有可能是衝著皓煊去的，如果是報仇的話，難道是上次那些逃走的高利貸公司的人？
過了一會兒，黎皓煊也被推了出來，全身上下藥水味、酒味互相交雜，簡直聞得人想吐。
“醫生，我是他家屬，他情況怎樣？”
“病人腦部受了重擊，左腿小腿有輕微骨折，全身上下還有多處瘀傷。年輕人喝點酒衝動歸衝動，但不能連自己性命都不顧啊。”那醫生一本正經地訓斥，顯然認為他是因為喝酒鬥毆所致。
“那沒什麽生命危險吧？”
“觀察幾天，看看有沒有腦震蕩。”
“那他什麽時候能醒？”
“酒醒了就醒了。”醫生說完，無可奈何搖著頭走了。
這小子，沒事喝這麽醉幹嘛，這麽重的傷，嗬，等他醒了有夠他受的！
替大海跟黎皓煊安排好病房之後，墨然本打算回墨宅，但劉宇的一個電話讓他心神不寧，隻好留了下來。
打傷他們那群人果然是高利貸的那些家夥，最遺憾的就是竟然再次讓他們逃脫！那些人都是亡命天涯的逃犯，如果知道皓煊在這兒，隨時有可能返回做出些喪心病狂的事。
“劉宇，你找幾個人來醫院給我好好守著。”
夜裏十一點左右，一直未見墨然回家的方念念打來了電話。
“阿然，你怎麽出去了這麽久？什麽時候回來啊？”
方念念柔柔的聲音讓墨然為之一顫，緊張了許久的心莫名安定了下來，這種被人牽掛的感覺仿佛蠱毒一樣，已經深深種進了他心底，真好。
“你早點睡吧，我今晚不回來了。”
“子靖怎麽啦？”
“沒事，你快去休息吧。”
墨然閉口不談離開的原因，方念念隻好作罷，隔著電話親了他一下才不甘心地說了拜拜。雖然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但墨然仍久久凝望著手機屏幕傻笑，他從來沒有想過，跟念念戀愛的感覺竟然如此隻好。
“不好了不好了，墨先生。”
聒噪的聲音讓墨然忽然驚醒，抬頭一看，天色已經放亮，他竟然在黎皓煊床邊守了一晚。
身後是慌慌張張跑來的小葵，墨然疑惑地看著她打開電視，“怎麽了？”
“你看這個……”
小葵打開電視，轉到了娛樂早間新聞，新聞上正一遍遍播放著昨天夜裏酒吧門口發生的那一幕，很顯然，被四五個人圍毆的正是皓煊。
“當紅明星黎皓煊昨晚在一酒吧門口遭到不明人士襲擊，據知情者透露，雙方是因為高利貸糾紛問題……”
播音員的聲音一遍遍回響在病房中，墨然雙手緊握，憤然一拳打在牆上，他怎麽這麽大意，竟然忘了還有狗仔這回事。
“海哥還沒醒呢，怎麽辦？”
“這件事你昨天怎麽沒跟我說？”
“我不知道當時有記者在場……”小葵急得快哭了，海哥沒醒，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小葵話音剛落，墨然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剛一接通，黎玥哭哭啼啼的聲音立馬傳來。
“阿然，你看新聞了嗎？這到底怎麽回事？皓煊他在哪兒，沒事吧？”
“阿姨你先別著急，皓煊在醫院，他現在沒有大礙。這件事爸知道了嗎？”
“我沒敢讓他看新聞。”
“好，那先這樣，你放心我會處理的，我一會兒把醫院地址發給你。”掛斷電話，墨然又對小葵說道，“你現在趕緊聯係公司處理這件事。”
“好！”
“還有，你記住要做好保密工作，一定不能讓人知道皓煊在這家醫院。”
“是。”
接近中午的時候，電視上關於黎皓煊借高利貸的新聞終於算是告了一段落，緊張了一上午的黎玥終於鬆了口氣。
“你在幹什麽，一個上午都緊張兮兮的。”
墨狄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黎玥頓時嚇了一大跳，她愣愣地看著他，腦子茫然一片，“沒，沒事。”
一見到他就嚇得心驚膽戰的，連話也說不清楚，還敢說沒事，墨狄麵無表情緩緩將目光鎖定在她的包上，“你要出門？”
“姐妹約我逛街。”黎玥忐忑地回答到。
“去吧。”墨狄淡淡掃了她一眼，兀自轉身回了房。
走廊拐角處目睹了這一切的方念念不由冷笑了一聲，但隨即又恢複了正常，追上了黎玥。
“夫人，你要去見皓煊嗎？”
“噓，別讓老爺知道了。”黎玥急忙將她拉到了一邊，小聲問道，“你也看到新聞了？”
“早上的時候看到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竟然一點也搜不到了。”
“阿然壓下來了。”
“原來如此，那我跟您一起去吧。”方念念貼心地挽起她胳膊，“我也很擔心皓煊。”
“好。”
黎玥跟方念念前腳剛走，墨狄臥室便響起了敲門聲，他頭也沒回，定定地看著黎玥的車子遠去。
身後傳來一個年輕而恭敬的聲音，“老爺，今天還是不要出門了。”
“怎麽了？”墨狄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今天早上的新聞……”喬將打印出來的資料遞給了墨狄，悄悄退到了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
“高利貸？”簡直不可思議，墨狄冷哼一聲，剛才還平靜如水的臉頓時冷若冰霜。
“那小子真的借高利貸了？”墨狄咬牙切齒地問道，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厥過去。
“我還在核實，不過前段時間少爺確實找了不少人借錢，好像有急用。”
寧願去借高利貸也不找來找他幫忙，“好，真不愧是我的兒子，真有骨氣！”回想起來早上的種種，原來他竟然被所有人蒙在鼓裏，“阿然呢？”
“總裁在醫院，他應該插手處理這件事了，現在媒體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好！”所以昨晚他借口曲子靖有事，那個時候他根本就已經知道皓煊出事了，一個兩個都瞞著他，看看他養的好兒子們，“馬上把人給我帶回來！”
“老爺，我看少爺不像是這種人，也許隻是狗仔胡亂報道。”
“如果是胡亂報道阿然會這麽大手筆封住所有人的嘴？”這無疑是不打自招，“把他們兩個都給我立即帶回來！”
方思誠提著一袋新鮮水果回到鬱淩家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憂心忡忡地翻著手機，不由納悶，“在看什麽呢，糾結成這樣？”
“思誠哥，你看過今天的早間娛樂報道嗎？”
方思誠搖搖頭，“你知道我對娛樂新聞不感興趣。”
“我記得早上的時候明明看到有黎皓煊的新聞，怎麽現在一個也找不到？”
“什麽新聞？”
“說他跟放高利貸的起了糾紛，還重傷進了醫院，現在網上都在傳這件事。”
“黎皓煊不是墨氏二公子嗎，怎麽會去借高利貸？”
“就是說啊。”鬱淩再次輸入黎皓煊三個字搜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忽然她好像記起了什麽，“高利貸？對了，我記起來了，黎皓煊上一個助理大為就是借了高利貸跑路的，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呢。”
“唉，貴圈真複雜。”方思誠說著將一個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那你是不是在擔心他，想去醫院看望他？”
“不是啊，怎麽忽然這麽問？”鬱淩咬了一口蘋果，窘迫地低下了頭。
“我看你挺著急的，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幫你問問念念。”
“不用了，畢竟大家朋友一場，我隻是隨便關心一下。”
隨便關心？方思誠一挑眉，輕笑一聲，“阿淩，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有個小動作知道嗎？”方思誠指了指她攪衣角的手。
鬱淩尷尬地笑了笑，真是什麽都逃不掉他的火眼金睛。
“我還是幫你問一下吧。”
“不！”鬱淩忙把他手機搶了過來，“他現在肯定在躲狗仔跟記者呢，我還是不要去添亂的好。”隻是記得新聞裏他被人打得很慘，應該傷得很重吧，也不知道到底怎樣了，鬱淩重重歎了口氣。
方思誠正在削第二個蘋果的時候，手機忽然來了短信，打開一看，不由打趣，“你說念念跟你是不是心有靈犀。”
“什麽？”
方思誠把手機遞給了鬱淩，“黎皓煊在的醫院啊。”
鬱淩看了一眼地址，悻悻縮回了手，“給我看這個幹嘛？”她才不會去呢。
“你真的不想去？”
鬱淩果斷搖搖頭。
“說實話阿淩，你跟黎皓煊之間到底怎麽了？之前不是很要好嗎？”
“我們兩每次見麵都吵架，我跟他什麽時候要好過？”
“你不覺得你這是故意在撇清關係？”
“思誠哥！你今天怎麽回事，能不能別跟我提黎皓煊了！”鬱淩扔掉吃了一半的蘋果，氣惱地回到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該死的黎皓煊，為什麽每個人都跟她提他，那個目中無人的家夥有什麽好！管他是死是活，她絕對不會去醫院！
方思誠嘴角的笑逐漸凝固，無奈搖了搖頭，他隻是想要問個明白，她對他是否有其他意思，但鬱淩卻連個機會也不肯給。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很明顯，連他都看出來了，她卻還在自欺欺人。
她分明是在意黎皓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