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來我是喝嬸娘洗澡水長大的！
朱雀大街，青石鋪地。零星的褐色苔蘚從縫隙中倔強鑽出，不甘冬日的來臨。
??長街兩旁，商鋪小攤、茶樓酒肆，鱗次櫛比。
??沿街商販賣力的吆喝聲，讓整座城充滿了盎然生機，吸引了諸多年輕眷侶，偶有少女發出的嗤笑聲引得路人頻頻回頭，想要一探究竟。
??更有絲竹管弦之聲從樓閣倚欄內悠悠飄出，旋律悠揚，配合著異域歌姬高亢的歌喉，倒也別有一番滋味，令人側目傾聽，流連忘返。
??哪怕是巡邏城衛也是忍不住駐步欣賞，而後又忽然想起有任務在身，這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然而在這美景美食之下，李雲箬卻發現自家老哥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便小嘴一撅，問道：“哥，幹嘛悶悶不樂，笑一個嘛！”
??李霄聚攏心神，回道：“沒啊……”
??“哼，你騙人！是不是這幾日我老纏著你，所以你不高興了。”
??李雲箬瑤鼻微皺，瞪起大大的眼眸，委屈巴巴道。
??“哈哈，能陪這麽可愛的妹妹逛街，這可是老哥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怎麽會嫌棄你嘛。可能是前幾天和妖族起衝突，這胸口不是被砍了幾刀嘛，還稍微有點疼……”
??李霄揉了揉胸膛。
??其實傷口當天就愈合了。至於為何精神不佳，是因為他今日的簽到還沒著落呢，哪有心思逛街。
??不過經過這幾日的溜達，他倒也差不多將城南區的條條道道都給摸熟了。
??“那群妖族真是太壞了。京兆府也不知怎麽回事，妖族天天在長安鬧事，他們也不去抓。”李雲箬撅起嘴，“哥你胸口還疼嗎，我給你揉揉吧。”
??“哦哈，別揉別揉，哥怕癢。”
??“嘻嘻！”
??……
??日常逛街回來後，李雲箬打了個哈欠，似乎也是遺傳了嬸娘的基因，犯困了，於是便回閨房午睡去了。
??李霄獨自站在院落中，感受著颯颯寒風，陷入了沉思。
??今日的簽到，還真是一個難題。
??要不偷偷去一趟測天司，一旦成功混入占星樓，那就發達了！
??不妥不妥。
??劉無敵可是與國同休的一品天機師，聽說大半生都呆在占星樓，自己擅闖測天司哪能逃得過人家的法眼，估計連麓山學院山長出麵都兜不住。
??至於皇宮……
??咳咳。
??隻可遠觀臆想一番。
??值守宮門的是皇帝的羽林衛，自己未奉召前去，估計還沒靠近宮門就要被砍成肉泥了，區區九品肉身哪抗得住。
??太子謀逆之夜，玄武門前就死了數千帶刀甲士，這都快兩個月了，血跡還沒風幹呢。
??唉。
??難道隨隨便便找個地方簽個到就算了？
??那樣也太虧了。
??不甘心啊。
??李霄搖頭歎息。不知不覺中，視線落在了嬸娘所住的東廂房。
??對了。
??這個點，嬸娘好像是在午睡吧？
??那自己是不是有機會……
??咳！
??別想歪了！
??自己不是一直對嬸娘的神秘身份非常好奇麽。
??如果在嬸娘屋前簽到，那會不會有意外驚喜？
??撲通、撲通——
??想及此處，李霄心跳加速、氣息加粗。
??想想鎮魔塔底下的那幾座神秘大獄，關押著未知名的三品武夫，疑是戾帝的元神，還有自稱狐妖的女人……
??而簽到所得的雷靈珠、人皇之氣、縛妖繩目前看來都是最頂級的獎勵！
??要不……
??試試？
??最差的結果無非也就是浪費一日的簽到次數而已。
??與嬸娘的神秘身份相比，李霄覺得自己完全虧得起。
??呼——
??李霄重重呼出一口氣，朝著嬸娘的東院走去……
??隻是當來到嬸娘屋前，他又猶豫了。
??如果嬸娘隻是普通人，那倒還好。今後該怎麽樣還怎麽樣，生活的節奏不會被打亂。
??可萬一嬸娘真的大有來頭，那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直接點破嬸娘的身份秘密？
??還是繼續佯裝不知？
??這心裏一旦有了疙瘩，今後還能像之前那樣過一家人的生活嗎？
??糾結啊……
??徘徊了一會，最終還是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李霄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簽到！
??不過就在這時，房門“吱嘎”一聲驟然打開。
??一根手臂般粗的木棍在他眼中徒然放大，繼而當頭落下！
??砰！
??木棍準確無誤地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一股強大的眩暈感讓李霄直接懵逼了。
??臥槽，什麽情況？
??各大修煉體係中，武夫對危機的感知力排前三，比尚未修煉出元神的道門都要強上三分。
??然而這木棍突然襲來，又未帶任何殺機，使用者更是他的嬸娘葉瑩，所以李霄短暫愣神了，然後就中招了。
??“嬸娘……”
??這不問青紅皂白就吃了一棒，李霄揉了揉起了大包的腦袋，表示很委屈。
??葉瑩似乎剛剛出浴，柔順秀麗的青絲上還滴淌著晶瑩的水珠。
??她放下木棒，懶洋洋道：“原來是子安啊，嬸娘還以為家中遭賊了呢。不過誰叫你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挨揍也是活該。”
??李霄哭笑不得：“嬸娘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以前用掃帚，現在用木棍，得虧我已經練就九品身肉境了，不然你這一棍子敲下去還不直接把我打成傻子。”
??葉瑩美眸橫顧，白了李霄一眼，語重心長道：“這棄文從武了果然就不太一樣了，精力過於旺盛無處發泄，嬸娘明白你憋得很辛苦，但是……”
??？？？
??李霄一臉茫然地看著嬸娘，不知她在說什麽。
??“但是子安啊，偷看是不對的。你血氣方剛，最容易被欲火控製理智。嬸娘這些年省吃儉用到還有一些積蓄，一會便拿給你。”
??“嬸娘明日便去找張姐，讓她幫你物色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這些日子裏你若真憋不住，可以去那些地兒尋幾個稍微幹淨一些的紅倌人泄泄火……”
??葉瑩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臉上沒有任何的尷尬之色。
??隻是這些話兒聽在李霄耳中……
??等等。
??嬸娘這是幾個意思？
??怎麽越聽越離譜了？
??李霄嘴角微微抽搐。
??臥槽！
??嬸娘剛才是在洗澡？
??然後誤會自己趴在門口偷看？
??我堂堂李子安，號稱“坐懷不亂正直小郎君”，連鎮魔塔底千年狐狸精的勾引都能視若無睹，豈會是偷看嬸娘洗澡的色胚子！
??“不是，嬸娘，你誤會了！我真的不是偷看，我是要……”
??李霄急急爭辯。
??隻是話到嘴裏，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葉瑩會心一笑：“好了，嬸娘不會怪你的。誰不是從年少時過來的？嬸娘懂，會為你保密的。不過你來的正好，一膀子的力氣剛好用得上，幫嬸娘把浴桶拿去倒了吧。”
??李霄：……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葉瑩瞪眼。
??李霄欲哭無淚。
??進了裏屋後，浴桶裏的熱氣尚未完全消散，空中彌漫著一種淡雅迷人的芬芳。
??嗯。
??這是嬸娘的味道……
??啊呸！
??口誤！
??這是花兒的香氣！
??葉瑩毫不在意李霄的尷尬，她努了努嘴，愜意道：“這些水也別浪費了，你將其倒入後院的水缸裏，嬸娘正好可以用它來澆花種菜。”
??木桶加水，大幾百斤，換做以前的李霄當然抬不動。七品文心境的儒生用嘴皮子傷人甚至殺人沒有任何問題，但力氣並不是儒生擅長的。
??李霄而今九品肉身巔峰，奮力一拳下去至少千斤力道。抬個幾百斤的浴桶自然手到擒來。
??這也是各大體係最怕被武夫近身的原因。
??武夫雖然缺乏有效的殺伐攻擊手段，但近身後那恐怖的爆發力可不是鬧著玩的。
??李霄雙手環抱起木桶，聽到葉瑩這番話後，渾身一個哆嗦，差點就將浴桶倒掉了。
??“嬸娘！後院菜圃裏種的菜，都是你用沐浴水澆灌的？”
??李霄顫顫兢兢問道。
??“是呀，不然長勢怎麽會這麽好，有大又綠。莫非你不曾發現吃了嬸娘親自種的菜，從小到大都未生病嗎？”
??葉瑩扭著豐腴的臀兒，緊緊跟在李霄身後。
??李霄渾身發顫，冷汗直流。
??也就是說。
??他平常一直在吃嬸娘的洗澡水……
??啊呸呸呸！
??可不能這麽理解。
??洗澡水應該算養分。
??以前的農民伯伯種田還都直接用糞便當肥料澆灌呢！
??嘔——
??怎麽越想越惡心了……
??總之，這樣莊稼長得才會壯實。總不能說人們都是吃糞便長大的吧？
??所以，嬸娘用洗澡水灌溉菜園子，沒有任何問題，還發揚了人們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呢！
??等等！
??嬸娘的房間裏似乎沒有……馬桶？
??李霄伸長脖子仔細觀察著房間裏的布局。
??沒有屏風。
??沒有馬桶。
??李霄呼吸加促。
??小時候經常看到嬸娘摘了花瓣吃，原本還以為是嬸娘的一個癖好，也就沒當一回事。
??現在看來，大有問題！
??對了！
??嬸娘用“袖裏乾坤術”給他變出的糖果真會隻是普通的糖果嗎？
??李霄嚴重懷疑，那極有可能是一些改善體質的靈丹！
??可惜時間過的太久了，幼年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
??不過現在看來……
??嬸娘絕對是小仙女！
??小仙女隻吃靈丹仙果，不吃人間凡食，所以不用上廁所！
??那麽……
??會煉丹的門派有哪些？
??道門、密宗、劍宗！
??首先排除密宗。
??密宗是巫族人，很好分辨。嬸娘美如天仙，一看就是中原人。
??道門？
??應該也不是。
??道門講得可是太上忘情，可嬸娘都已經結婚生女了。
??而且李霄敢打包票，李雲箬絕對是嬸娘親生的。雖還未完全長開，但眉宇間依稀可以看出與嬸娘有七八分相似。
??那麽答案便呼之欲出了，嬸娘是劍宗的人！
??如此一來，A貨承影劍也就解釋的通了。
??據說劍宗有一劍塚山，藏有十萬餘劍……武林中，每年去劍宗的求劍者至少五萬人！
??想到差不多已將嬸娘的身份猜透了，李霄心裏有些小興奮。
??葉瑩步姿搖曳，嫣然一笑，眸中的黠趣味極濃：“血氣上湧，莫不是又在想什麽羞羞的事情？”
??“啊，不是！嬸娘，你別老打趣我！”
??李霄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又將木桶給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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