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鬼魂現世，眾人商議
「劉大人此言，振聾發聵啊！」
林子華雙眼微閉，然後緩緩睜開，目光看著劉承的方向搖頭笑道。
「此物雖好，但的確不是我等目前所能奢望的。」
林子華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不無遺憾。
他之前在見到靈氣作物之後，心中的確被無盡的喜悅所佔據。
但是在劉承一番話后，心中的喜悅漸漸褪去，理智開始恢復。
「不錯。劉愛卿能在此時還能保持己心不失，的確難能可貴。」
秦玉宸目光看向眾人，緩緩點頭道。
「這些靈氣作物以大明目前條件，的確還無法進行培養種植。不過，大明如今局勢雖然暗流涌動，但只要有朕在，大明還亂不了！」
秦玉宸聲音平緩，語氣之間帶著強烈的自信，身上明明沒有絲毫的氣勢散發，卻給在場眾人一種無上威嚴之感。
「朕今日將這些書籍拿出，自然也是希望朝廷可以儘快把書中所記載的種子培育出。困難雖然會有，但是有朕在，有大明在，就算是有再多的艱難險阻也必須將東西培育出來！」
秦玉宸聲音斬釘截鐵，俊逸的面容下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還請聖皇放心，臣等定不會辜負聖皇期望！」
見秦玉宸鐵了心要培育出這些種子，劉承心中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是面對一位很有主見的開國帝皇，他也沒有絲毫辦法只能俯身接受。
而在場其他人，即便是與劉承同位內閣大學士的林子華也沒有反對。
他雖然感謝對方之前的提醒，但是對於此事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看法，與對方的想法有些出入。
至於周圍如關雲海、魏忠賢之流自然更沒有什麼問題，直接躬身領命。
見眾人俯身接受，秦玉宸大手一揮，這一次他沒有再讓花青熙動手，而是直接利用自己的神識將所有書籍匯聚在面前的桌案上。
「這裡一共有三十七種改良作物，原本會存放於皇宮藏經閣，內閣可命人抄錄，然後著手試點培育推廣。」
「至於剩下的十五種靈氣作物，原本同樣會存放於皇宮藏經閣內，無朕的召令不可抄錄，也不可閱讀。」
「內閣下去之後，可暗中尋一擅長種植之人，前往皇宮閱讀，然後在紫金山內開闢出一塊空地用於試種。」
「今日之事關乎重大，甚至可以說影響我大明未來百年之國運！諸位皆是朕大明重臣，也是朕的老兄弟，朕希望今日之事，不會再出現其他人的耳里。」
秦玉宸目光深邃，其中星光點點，似有銀河垂落，攝人心魄，身上氣勢猶如太古神山浮現，帶著無上神威壓在眾人心頭。
「回聖皇，如果是魏王、燕王他們問起，那臣等是否需要告知？」
眾人中，劉承朝上方輕輕拱手，問道。
「他們如果要問，你自可讓他們前來尋朕。如是其他人問起，一律不許透露絲毫半點！」
秦玉宸目光威嚴，靈氣作物之事事關重大，完全可以說是影響著未來大明的走向如何，他縱是再為小心也不為過。
靈氣作物一事結束，秦玉宸見大殿中眾人因為先前之事，氣氛顯得有些沉靜。
便命王恩打開大殿，讓殿外等候的宦官更換眾人桌上的茶盞。
而在這次期間，殿外大雨滂沱，殿前樹木枝葉被打得嘩嘩作響。
天邊陰雲一片，天色暗沉，黑壓壓的一片彷彿天上銀河倒轉，磅礴大雨墜落世間。
待眾人休息完成，大殿殿門再次關閉。
為了不讓殿中氣氛再如之前那般沉悶，秦玉宸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
「之前諸位愛卿可是疑惑朕那虛空生物的手段？現在朕便告知諸位原由，而此事也是朕想說的第二件事。」
秦玉宸話一開口就瞬間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出去心中早已有了猜測的關雲海外，所有人眼中皆是露出好奇與期待之色。
即便是劉承此時也是同樣神色好奇的看向上面，比起還只能看不能吃的靈氣食物，先前聖皇所示的虛空生物的手段，明顯更加的成熟，不再是鏡花水月，紙上大餅。
「花卿出來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原本空無一物的台階上，一道倩麗的身影緩緩出現。
「這是……」
看著憑空出現的花青熙在場眾人皆是瞳孔放大，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花卿看似與常人無異，其實其乃是鬼魂之身。」
秦玉宸一語落下，可謂是一石驚起千層浪，不過在眾人還未開口的同時，他便繼續道。
「諸位愛卿也無需擔憂，花卿現已加入大明，雖然目前暫無具體官職，但也是你們的同僚。諸位無需因為她的身份，而有所芥蒂。」
秦玉宸的一席話，是擺明了為花青熙背書。
以他在大明的地位威望，在場眾人中雖然心中的疑惑驚詫依然存在，但也沒有人開口出言反對。
「聖皇想來眼光很准，而且這位花大人目光清明，氣質寧和，想來也不是什麼厲鬼害人之流。只是朝廷讓一女鬼為官，無論怎麼想總是讓人心中彆扭。」
眾人看向花青熙的眼神閃爍，各自臉上都是露出思索之色。
而秦玉宸則是坐在上面，目光淡淡看向林子華、劉承二人。
關雲海、秦風他們，他倒不必擔心他們反對。
主要還是文人出身的林、劉二人，更讓他心中擔憂。
大明雖然自他立國以來，並沒有一再的以儒學為科考主流，但改革時間尚短，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廷中依然還是以儒家學子為主。
而儒學文化中又有「子不語怪力亂神」之說，此語或許在聖人那時並非現今的意思。
但是經過上千年的不斷演變，此句含義解析早已不同於最先。
他大膽的啟用一隻女鬼進入朝廷，雖然目前並沒有冊封官職，但他如今此舉的確是稱得上離經叛道，甚至是更加嚴重。
不過他這麼做，也有自己的考慮。
現在隨著花青熙的出現，大明各地肯定也有鬼物滋生。
大明之前武者多是與人對戰，對於鬼物這樣的傳說生靈，根本沒有絲毫經驗。
而他坐鎮皇宮，非影響天下的大事，他不可能離開皇宮。
在這樣的條件下，花青熙的出現算是彌補了朝廷在制衡鬼物上的手段空白。
正所謂只有鬼物才能打敗鬼物，用鬼去殺鬼才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今天無論對方有什麼理由阻擾，他都必定會將花青熙納入朝廷體制。
隨著他目光毫不掩飾的注視，下面林子華與劉承兩人，也都是感覺到身上沉重的壓力。
其中劉承眉頭緊鎖，坐在位置上閉口緘默。
林子華則是眉頭一皺，兩條濃郁長眉幾乎皺在了一起。
他在座椅上沉思良久，感受著上面傳來的視線，心中嘆息一聲，起身無奈道。
「聖皇，做為臣子，臣本不該說這些話，但是身為朝廷重臣，天下文人率表，臣有一言不得不發。」
「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此句如今釋義臣雖然不全是贊同。但收鬼魂入朝，此舉的確是我神州千年以來第一次！」
「鬼魅者，陰也！皇宮、朝廷，貴氣昭昭此乃陽也。陰入陽屬，於天地不合，聖皇此舉恐為不妥！」
林子華站在殿下，隨著他的一番話說完，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上方傳來的濃郁威壓。
「林學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子華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關雲海直接從座椅上站起，目光對前者怒目而視。
「坐下！朕什麼時候讓你說話了！」
秦玉宸一聲冷喝，冷眼看著對方。
「喏，是卑職魯莽了！」
關雲海不情不願的坐下，不過一雙眼神已經緊緊盯著前面的林子華，臉上的怒色未褪。
而花青熙作為當事人，也沒有想到秦玉宸會當著眾人的面公布她的身份，並且還與自己的臣子發生了衝突。
此時她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心中緊張的聽著眾人的交談。
呵斥住關雲海，秦玉宸目光這才看向林子華，臉上神情無比冷靜，輕聲道。
「林愛卿此言發自肺腑，護我大明情意為真！不過……」
對於林子華的好心，秦玉宸首先表示肯定，讓前者心中稍稍鬆了口氣，至少聖皇並沒有完全聽不進別人建議，不過對方下一句話卻是話鋒一轉。
「此前王朝雖然沒有納鬼魂入朝之舉，但朝廷也並非真的沒有冊封鬼魂為官之事。但凡天下或者朝廷中，有豪傑重臣去世，朝廷也不乏頒布聖旨封死者為神，護一方平安之舉。」
「無論是封神，還是封鬼為官，其實本質上都是同一件事！既然前朝可以封死者為神，那麼朕今日封鬼為官，又有何不可！」
「而且，花卿身為鬼魅之流，卻願意以身入朝廷。不更能體現，我大明有容納萬千生靈的包容之心；也不更能證明，我大明威望之深早已深入人心，即便是死後化為鬼魂也願意繼續成為大明臣民！」
「要朕來說，此舉不僅不是離經叛道，反而更是吾等後人對於先賢之道的追隨，真正在締造大同社會上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秦玉宸面帶微笑，聲音平緩有力，擲地有聲，為了能夠壓制住這些文人，他可是暗中思量了好久的腹稿，現在從台下眾人的神情來看，效果應該還是不錯。
花青熙站在台階上，她聽著秦玉宸一口一個鬼物、鬼魅的，雖然知道對方說的沒錯，但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不過她一想到對方這是在為她說話，心裡的那一點埋怨，頓時就煙消雲散，反而臉上笑眯眯的看著台下的眾人。
「這……」
林子華有些獃滯的站在台下，他此時神情有些茫然。
他雖然知道聖皇是在忽悠，但是一番話停下來，咦，這也不是沒有道理。
哪怕他自己不想承認，也不得不佩服，聖皇在口才和尋找切入點上很有一番能為，是個詭辯能手。
他站在台下，眼神不斷閃爍，他心中還不願就此放棄，可是當他心中打好腹稿打算再次反駁時，一抬頭卻是突然頓住。
只見秦玉宸坐在龍榻之上，神情平靜，面帶威嚴之色，玄色皇袍的真龍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居然動了，在他震驚的眼神下那條真龍從皇袍上騰躍而出，化作一條一丈真龍盤旋在秦玉宸的身後。
巨大的龍目與秦玉宸的眼神一同看向於他，濃郁的威嚴以及心中的震撼幾乎讓他呆立原地。
「林愛卿，林愛卿？你可還有何事要講？」
看著突然愣在原地的林子華，秦玉宸眼神閃過一絲不解，問道。
被秦玉宸的聲音喚醒，林子華腦海中依然還殘留著剛才的震撼，當他回神之後目光連忙看向周圍眾人，發現眾人皆是目光看向於他，臉上神情如常。
「難道剛才只有我自己看見了嗎？」
聽聞秦玉宸的詢問，他收拾好心中的震撼就要開口，卻發現心中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全然被打亂，根本無法開口。
「微臣，微臣沒有了。」
在明白這一點后，林子華臉上神情一黯，俯身無奈道。
「嗯，那林愛卿就先落座吧。」
「喏。」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林子華的神情還有些恍惚，從開始時的各種改良和靈氣作物，再到後面傳說中的鬼魂顯現，又在剛才他親眼目睹聖皇身後有金龍高懸。
他的內心被一震再震，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好好看待自己的世界，剛才經歷的一切對他而言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鬼魂臣服，真龍相伴，靈氣神物，難道聖皇真是天上帝君臨凡！」
一想到剛才自己所見到聖皇威嚴的景象，林子華心中不斷猶疑，腦海中突然想起了當初在玉京城中的傳言。
林子華的事情只是一個插曲，秦玉宸雖然不知道對方最後為何突然停下，但是以他的神識造詣，還是分析出對方多半在看向自己時見到了什麼震撼的事情。
這些事情都是些小事，他在稍稍思考之後，就放在了一邊。
在解決了花青熙的身份問題之後，他同樣下令讓人保密，不得外泄。
隨後便再次開口，臉上神情嚴肅，凝聲道。
「花卿的身份你們也知道了，那麼這背後代表著什麼你們也能猜到。」
「原本只存於傳說中的鬼物出現，對於整個天下將會帶來不可預料的危險。像花卿這樣擁有神智可以交流的鬼物，朕想應該是在少數，大多數恐怕還是話本故事中的厲鬼那樣，害人性命。」
秦玉宸的目光突然看向下方的關雲海，然後微微點頭，說道。
「關愛卿是第一位遇到花卿的人，朕也讓他與花卿進行商討，寫了一篇如何對付鬼物手段，你們都可以看看。」
「你們都是朝廷的重臣，朕希望你們在看完之後，都能說說自己的意見，儘力拿出一個完善的處理鬼物的方法。」
秦玉宸神情嚴肅，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