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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一紙荒唐

  兜兜轉轉,顧簡覺得她跟江時易假結婚這件事才是楚慈來找她的真正目的。


  楚慈說著輕蔑地笑了笑,還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你真比我有本事得到他的心了呢,鬧半天也不過一紙荒唐,冒牌貨一個啊。”


  顧簡也以輕蔑的笑回敬,並且比楚慈笑得聲音更大,還帶有一絲陰冷。


  楚慈的聲音瞬間被顧簡壓住,眉目開始掛滿戾氣:“你笑什麽?”


  “我笑你,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人,有一點信息就想用來威脅我,讓我放棄江時易。可是呢,連假結婚這種跟你玩玩的關係江時易都不屑於陪你玩,我真不知道你得意個什麽勁兒。”


  “反正我知道你沒得到他,其他的你隨便說。”


  “隨便說,我跟你有什麽好說的,你如果把我叫出來就是想跟我顯擺顯擺你知道了這些事,那我知道了。我時間寶貴,就不陪無聊的總想找點事讓別人注意注意的你了。”


  顧簡說著站起來,楚慈急得“呀”了一聲,伸出胳膊攔截住她:“你就這麽走了?就不怕我把這些事都抖摟出去,張桂芬也不管了?”


  “來得時候一時忘了你是什麽樣的人,趕過來了看到你這副嘴臉才想起來,你這種人豈會是別人滿足你一點條件,你就會罷手的。你想幹的怎麽樣你都會幹。至於張桂芬,我謝謝你告訴我,她在你手裏,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去哪裏找她。”


  “你不要後悔,我可什麽都做的出來。”


  楚慈橫眉冷對,簡直無法相信,她手握如此多的自認為掐著顧簡她們命根子的事,結果先是卓然再是顧簡竟然都這麽不屑一顧。


  還有剛剛顧簡說什麽?就不陪無聊的總想找點事讓別人注意注意的你了?她楚慈何時還需要靠無理取鬧來博得別人的目光了,她從來都是勾勾手指就有人心甘情願趴下身子舔她鞋的高傲存在。但不等她再次阻攔顧簡,已有兩個男人擋住了顧簡的去路。


  故意把卓然的消息放給楚慈的顧深和江時喚,這兩天沒露麵,卻一直有派人跟著楚慈。當知道楚慈來了酒吧,隨後顧簡也來了,顧深和江時喚也速速趕了過來。


  此時顧深說:“呦,是妹妹啊,這是…要走了?怎麽不多待會兒,這才十二點出頭,正好吃中午飯的時間,怎麽倆人好像什麽都沒吃就要散夥了呢,來來,既然正好趕上了,就一起吃頓飯吧。”


  顧深說著拽住顧簡的胳膊,又把顧簡逼回了剛剛的位置上。


  顧簡即便對他們極度厭惡,但既然遇上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於是後來她們還是換到了旁邊的四人桌,她跟顧深坐在一邊,江時喚跟楚慈坐在一邊。


  酒吧裏沒有飯菜,所以江時喚點了一堆甜點和零食,當然酒是必不可少的。


  顧深一邊給人們斟著酒,一邊看起來似無意識地說著:“聽你們剛才說,你不要後悔,後悔什麽?”


  楚慈並不想把她好不容易拿到的消息與顧深他們分享,而且自帶高傲,非常直白地說:“跟你們沒關係。”


  “好好,不說就不說,不過你們倆怎麽突然有心情大中午的來酒吧喝酒了?”

  “那你們倆呢,跟我們倆相遇的是不是太過巧合?”


  “這不很正常的事嗎,我們是這兒的常客。”


  “常客那也是晚上,你不用上班了?不會又像上一次偷跑出來,到時候又被你爸狠說一頓吧?”


  楚慈踢了踢江時喚的腳,江時喚才把目光從顧簡身上移開,轉向她說:“我的事何時用你管了?”


  楚慈看著江時喚那張現在對她毫無感情的臉,冷冷地拿出手機給江震陽撥了電話,江時喚看見趕緊搶過她的手機,按下掛機鍵,咬牙切齒低吼一句:“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以為我想管你,我是懷疑你聽說顧簡在這又偷跑出來的。不過看你這著急害怕的勁兒,想來是了。”


  “是又如何,你不照樣也念著江時易。”


  “好啊,既然這樣,我就不在這兒打擾你們了。”


  楚慈從江時喚手裏奪回自己的手機,假裝生氣地真的站起身要走,雖然兩次出師不利,但她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意外的是,兩個男人都沒攔她,反倒是顧簡也趁機說:“看來該走的還是我。”


  但是兩個男人都站出來攔截顧簡。


  楚慈有一秒的嫉妒,不過她還有正事,便踩著高跟鞋哢噠哢噠地走了。


  顧簡給遠處的李哥遞了眼色,李哥點頭回應,顧簡才坐回了座位上。


  沒時間也沒興趣跟這兩個男人兜轉,她直接開口:“痛快點吧,有什麽話快點說。”


  結果顧深找了個一聽就是謊話的理由,要借機離開。


  ”突然想起來下午約了拍廣告,先告辭了。”


  顧簡豈看不出來他是想去追楚慈,這次換她拽住他的胳膊:“你最好還是留在這吧,不然就剩下我跟他,又被人誤會他要對我做點什麽了。難道哥哥這麽快就忘了,那夜他闖進我家裏,鬧出了什麽軒然大波嗎?”


  哥哥……顧簡跟他說話居然用了這麽怪裏怪氣的語氣,讓顧深心裏不禁一慌,很是擔心是不是顧簡知道了,那夜是他放江時喚進到了她家裏。


  顧深忍不住看了看江時喚在聽到這些話的表情,還好江時喚隻是朝他挑眉讓他走,並沒懷疑什麽。


  但顧簡已經懷疑了他突然要走的意圖,挑釁道:“再說,哥哥真的有廣告要去拍嗎,我怎麽聽說哥哥現在連個經紀人都有,這是哪家公司這麽有眼光在這種時候還敢聘用哥哥?”


  一向高傲慣了的顧深,被曾經一直看不起的顧簡說出這麽貶低他的話來,心裏怎能好受。


  又一想到現在出去也追不上楚慈,於是猛地甩開顧簡的胳膊,又坐回了座位上,趾高氣昂地說:“哥哥我廣告有的是,既然妹妹強留我,今天這廣告不拍也罷。”


  江時喚用腳踢了踢顧深,沒想到他這麽不經刺激,結果這一腳踢到了顧簡的腿。


  顧簡沒有直接揭穿,麵色沉靜地說道:“你們現在已經窮到,想要去跟蹤一個人都要親自出麵了嗎?”


  兩個男人的心同時咯噔一聲,都有種小看了顧簡的感覺。


  顧深傻嗬嗬笑了兩聲:“妹這是說得什麽話,什麽跟蹤。”

  “你們要是一直不打算說實話,那就沒意思了。”


  “既然你這麽急,那我們就痛快點。”


  顧深給江時喚遞了個眼色,江時喚還在為他留下來心存不爽,惡瞪了他一眼,才從衣兜裏拿出來兩張照片,放到了桌子上。


  江時喚解釋道:“楚慈當初是怎麽做的牢,不知道卓然有沒有跟你講過?楚慈是被一個戴紅色頭盔的人綁架威逼才交代了實情,這張就是那紅色頭盔的樣子,而這張是卓然頭盔的樣子。”


  “跟我有什麽關係嗎?”


  “你都讓我們說實話了,你又何必再裝,卓然就是顧凡不是嗎?不過沒關係,我馬上就讓你承認卓然就是顧凡。你仔細看看那個藍色頭盔的邊緣。”


  江時喚說著站起身來,手指給了顧簡藍色頭盔上那一點紅,並說:“看明白了嗎?”


  顧簡心裏懂江時喚的意思,也繼續裝傻:“這能說明什麽?”


  “卓然的摩托車是由紅色噴染成藍色的。”


  “你覺得這拿到法庭上能當成證據?”


  “不能,但我拿給楚九天,隨便添油加醋幾句,他也會信,是卓家毀了他上水的公司。”


  “那你覺得若那件事真是卓家所為,卓家會畏懼楚家?”


  “不畏懼,但也會有損傷。再加點輿論的火,讓人們都知道卓越是一個怎麽對待親生兒子的人,我想卓家的股票一定會大跌吧。”


  “不見得。”


  認識顧簡這麽久,江時喚從未覺得顧簡如此淡定,不卑不亢過。他剛剛還滿滿的氣勢,瞬間被顧簡的三個字碾壓。


  “怎麽?”


  “難道你們沒聽說,楚慈也不是楚九天的親生女兒嗎,那件事同樣一被爆出來,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一心想著自己有別人的把柄就能靠此拿到自己想要的,卻忘了自身缺陷一堆,同樣也可以拿來被利用。


  顧簡站起身來,拿起一張照片說了句:“別整天關注別人的事,在自己身上沒準也有還沒被發覺的事。”


  顧簡說完,瞥了顧深一眼,走了。


  江時喚很混沌,還問顧深:“她剛剛那句話什麽意思?”


  顧深因為顧簡剛剛瞥他的那一眼,更加確信,她定是知道了當初是他給江時喚開地她家的門。


  “是她打敗了咱們兩個大男人的意思。你是不是還要回公司?”


  “要回,不然跟老頭子實在解釋不清楚。”


  “那我先走一步了。”


  “花了這麽多錢,這東西一點沒吃呢?”


  “那你打包帶走吧。”


  顧深急匆匆地已經跑走。


  江時喚看著滿桌子沒動一口的東西,腦海裏飄著顧深所說的打包帶走,這是他曾經多麽不屑的詞語啊,居然有一天自己也淪落到如此摳摳索索,舍不得浪費的地步。


  但人的麵子有時候比什麽都重要,他最後隻是把最昂貴的酒喝了,桌上的甜點和零食一點沒要。


  顧深突然著急走是想追上顧簡再說兩句話。

  但是擔心江時喚就在身後,他把顧簡拽到了酒吧後麵的巷子裏。


  顧簡一路掙紮,一路呼喊:“你想幹什麽。”


  顧深直接把她甩到牆上,沒了江時喚在時對她的客氣,凶狠地抻起她的衣領,狂喊道:“你剛才在酒吧屢屢對江時喚提醒,你想幹什麽?啊……”


  “幹什麽,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嗎?”


  “我清楚,你對我又做了什麽你清楚嗎?比起你來我可是小巫見大巫,你毀了我的是我的事業,是我的一生啊。”


  “你不要把自己的失敗強加於人。你會這樣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自己?”


  顧深狂笑兩聲,又勒緊了勒緊顧簡的衣領。


  “我自己怎麽會惹到卓越,是你,因為你卓越才會想起來對付我。傻子看不出來,明眼人哪個看不出來,他以我為導火索,燃燒我,也想燃燒你,隻不過火到了我這滅了,沒傷到你一根毫毛。你還說不是因為你?”


  “你若是好好說台詞,對前輩尊敬,即便有火找到你,想替你撲滅的人也多的是。


  是你自己長久混跡娛樂圈,有了點名氣,就越來越高傲自大,用替身,靠扣圖,連台詞都不好好準備,你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怨不得別人,都是你自己不夠付出。”


  “嗙”一聲落到了顧簡的臉上,顧深暴風怒吼:“你懂什麽,我經曆過什麽你就這麽一耙子否定我。


  這世界上就你沒有資格說我半句不好。”


  “你……”


  顧簡臉疼得想還手時,卻發現顧深眼裏竟然冒著眼淚。


  而且顧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就又氣憤又悲愴地朝她大喊:“你憑什麽?憑什麽你一個小姑娘就這麽聰明。


  憑什麽你一來就樣樣比我強。


  學習好就罷了,還不怕髒不怕累,甚至敢替弱勢力出頭,憑什麽你要是這種讓人嫉妒地想把趕出家的人?


  我恨你,從你進顧家那一天開始我就恨你。


  知道這些年被我跟蹤窺探一直隻是一個兼職仔的你,突然變成了北野莊園的莊主,更讓我恨你。


  憑什麽好事都讓你趕上,就連顧凡也是,他居然是卓越的兒子。我找他,他對我不搭不理。曾經我對他也不薄,他怎麽能隻對你一個人好。


  這輩子,無論你做什麽,哪怕你什麽都不做,隻要你存在,我都不會讓你好過。”


  顧簡一直不知道她到底對顧深做過什麽,顧深每次見她都一副恨她的樣子。


  原來是因為嫉妒啊,難怪曾經的顧簡要掩蓋鋒芒,不與他斤斤計較。顧深嫉妒心重的簡直就像個瘋子。


  把憋在心裏多年的話吼出來,顧深沉澱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若是敢告訴江時喚,那晚是我給他開的你家的門並爆到了網上,我絕對跟你拚了,反正你知道我現在一無所有,什麽都不怕。”


  顧簡還在之前顧深吼的那些話裏沒反應過來,現在顧深說得什麽她根本沒走心思。


  是顧深要走時候,轉身的瞬間自己發現,江時喚就站在離他三步遠的距離,冷漠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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