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先幹為敬
江時喚沒有任何言語,過來後,另外一隻手直接拿過小夥手裏的紅酒一飲而盡,才聲色冰冷地說:“夠嗎?要不再來一杯?”
突然被人打攪,小夥本就氣憤,再加上酒勁兒上來,哪怕識出那是江時喚也不管不顧。
“放開我,你是她的誰啊你,你替她喝酒。啊啊,這不是那次被她放言此生永世絕不會嫁的江家二公子嗎,怎麽,現在人家都嫁給你哥了,就還惦記呢。”
無疑,像江時喚這麽敏感的人物出現在顧簡身邊,絕對會招引來更多的人圍觀,議論,小夥的話一出,頓時不堪的言論窸窸窣窣地傳來。
不過江時喚也算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最近聽得詆毀聲也不少,早已練就了如城牆般厚的臉皮。
他的臉色沒有因為人們的議論而動容,使勁攥了攥小夥的手腕,氣勢更盛地說:“我惦不惦記都輪不到你。”
小夥的手腕被攥疼,啊…啊……地喊叫起來,屢次說讓江時喚放手江時喚都不放,他開始揚言道:“來人啊,江家二公子又來撬他大哥的媳婦兒了。來人啊……”
結果,來的人又不是江時易,而是江時喚曾經的那群狐朋狗友。
隻不過此時姚深他們跟江時喚已不是一路人,過來後,不僅沒幫江時喚,反而繼續攪混水道:“呦,我們北野莊園的大莊主,這次江時易沒跟來啊,還是你在背著他偷情啊?江少也是,都把咱大靜安人人想得到的楚慈姑娘得到了,怎麽還總想著撿別人的破鞋呢?”
已經忍了姚深很久的江時喚,此時已無法再念及舊情,猛地拋開小夥轉手掐上了姚深的脖子。
“這段日子一直沒動你,我已經夠給你麵子了,你還真以為我的忍讓是無能嗎?信不信我一通電話就能讓人把你們姚家廢了。”
“嗬,你還有這本事呢,你打,我倒要看看,你現在還能不能那麽呼風喚雨。我就不信你們家老江會為了你得罪我們這些人。”
“對付你們還用不著我們家老江。”
“嗬,你盡管吹。”
江時喚怒氣騰騰地把姚深推開,真的走到別處去打了個電話。
顧簡對他們的恩怨毫無興趣,而且也不喜歡這樣的環境,想趁著人們忽視她的時候去找找李哥。
隻是還沒走遠就又被姚深他們攔住。
姚深嬉皮笑臉地說:“去哪兒啊,來都來了,跟誰喝不是喝,讓我們陪陪你吧。”
姚深甚至想把胳膊搭在顧簡的肩膀上,結果手剛伸過去,就被人從後麵掰了一下,頓時一聲脆響,疼得他回頭咒罵:“是哪個不想活的……”
更難聽的話飄在嘴巴邊緣,在看到戴著黑色衛衣的腦袋時,顫顫巍巍地又咽了回去。
當一雙淩厲的雙眼逼進他的瞳孔時,他已開始渾身顫抖:“江…江時易。”
“看來上次被打得還不夠。”
江時易語氣輕婉,手卻在用力,哢嚓一聲,又從姚深的胳膊上傳來,姚深的臉頓時變得扭曲不堪。
而一旁的楊川他們,不自覺地後退。
姚深覺得他的胳膊不是斷了就是錯位了,疼得他說話都在打顫:“誤會,誤會,我是看見剛才你弟弟在欺負顧姑娘,出手幫忙而已,並沒有想對她怎麽樣。不信你問他們,他們都看見了。”
“覺得我是莽夫嗎?會信你這鬼話。另外一隻胳膊也不想要了嗎?”
“啊,疼,我…我…我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江時易這次並沒想再簡簡單單地放姚深他們走,他其實比顧簡來得還早,之前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本是想暗地裏看看顧簡跟李哥的相處,沒想到中間插進來這麽多雜事。
不過這時一直沒出現的李哥走了過來,和氣地說:“今天是我這酒吧十周年大慶的日子,各位都是我請來的客人,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麵子上暫時化幹戈為玉帛,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麽,發生在我這裏就有我的過錯,我替對方跟你們道聲歉。”
李哥說著朝江時易深深鞠了一躬,又道:“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可不可以先收手?”
江時易豈是不識大體之人,對付姚深他們,他有的是手段。
他鬆開姚深的胳膊,摟上了顧簡。
那時打完電話的江時喚跑了過來,看到江時易也來了,眉頭開始微皺,但還是客氣地說:“沒想到你也來這種地方了。”
不等江時易回應,本來要走的姚深見江時喚回來,趁機像是替江時易說好話般說道:“你能來,江哥怎麽就不能來了。不是說對付我們嗎,打了這麽半天的電話,怎麽樣啊?”
即便江時喚心虛,也擺出信心滿滿的氣勢:“我從來不會說空話。”
“好啊,那我們等著,看你能……”
姚深狠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楊川他們的也幾乎同時響了起來。都是家裏的人打來的,說家裏出事了,讓他們趕緊回去。
姚深他們掛了電話,好一陣吃驚,朝著江時喚你你了半天,哪怕現在一隻胳膊殘廢著,也朝江時喚撲了過去。
各種難聽的話接踵而至,對江時喚又是拳打又是腳踢。
最後還是李哥的人將他們分開,而姚深他們也著急回家,便暫時放過了江時喚。
江時喚倒在地上,一頭懵,剛剛他給父親打電話,父親明明拒絕了他,姚深他們為何集體說他們家裏都出事了。
難道是顧深對卓然威脅成功?可是他電話剛放,這麽會兒功夫都不夠顧深說服卓然吧?又怎麽可能有時間對姚深他們家裏發出攻擊。
這明明是早就有人所為啊,到底怎麽回事?
當江時喚的目光不經意落到江時易身上時,江時易的淡定自若,兩袖清風,事不關己的樣子,真是讓他既痛恨又無能為力。
甚至有一霎那的感覺,讓他瘋狂懷疑,在背後搗鬼的人就是江時易。
要擱在之前,他的自尊心被如此踐踏,他早已桃之夭夭。
但人總是在慢慢強大的,受挫多了,便也可以表麵風輕雲淡了。
他站起身吼了幾聲,圍觀他議論他的人終於散去一些。
直到李哥正式開始了今晚酒吧十周年的活動,站在最前麵搭好的台子上開始講話,人們才徹底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江時喚無心聽從李哥講得什麽,找到江時易和顧簡坐的位置,也坐了過去。
若原來,他定會抱著存心惹出是非的心思,直接坐到顧簡旁邊,但今天他選擇了坐到江時易旁邊。
一落座,他便開始問:“是不是你做的?”
江時易有聽見,也知道江時喚所言何意,卻故意不理他,擺出一副在認真聽李哥講話的樣子。
江時喚氣悶,鬱結,也強忍著,把身子湊近江時易一點又一次嚐試:“父親是不是把權力都交給你了?”
江時易卻用餘光瞟見江時喚湊過來時,把身子移向了顧簡,跟顧簡說:“今天李哥很帥啊。”
顧簡不知道江時易為何突然跟她來了這麽一句話,看向他時,正好看見江時喚悻悻然地剛剛從江時易這邊抽回身子,想來江時易是為了躲江時喚才沒話找話說,便隨意回了一句:“是啊,第一次見他穿得這麽正式。”
然而江時易並不是隨便說說,他是真想聽聽顧簡對李哥的評價,卻不想聽到一句這麽不加思考的是啊,頓時心裏有些不舒坦,脫口而出:“那他帥還是我帥?”
額……
顧簡是一直在認真聽李哥講話的人,哪怕剛才被江時易打斷了一下,也很快又把心思放在了李哥身上。因為她覺得任何一個行業能走過十年,一定有所值得學習的地方,卻不想江時易這次把她的心思全攪亂了。
她一時不相信江時易說出了那種話,沒有轉頭看他。結果很快又聽到了一句:“他帥?你看他看得這麽著迷。”
顧簡不得不趕緊轉了頭,誰知那時江時易離她很近,她差點跟他的臉撞上,她本能地往後退,江時易忽地摟住了她的腰。
“呀…你……”
顧簡隨即臉紅心跳,江時易不退反進,還一臉平靜。
“你要不要仔細看看,我這張臉比他差在哪兒了?”
他以前不是從不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嗎?嫁給他這麽久從來沒見他照過鏡子臭美過,怎麽突然就……
顧簡疑惑之時,江時易的一隻手探到他的帽子頂上,又說道:“這樣看不清,要我給你摘下帽子來看看嗎?”
顧簡不想他暴露,趕緊去阻止他的手,心急忙慌地說:“不用不用,你帥。”
“真的?不是違心的敷衍?”
顧簡猛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結果要抽回自己的手時,江時易卻反握住了她的手。
顧簡驀地想起,那天在莊園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穿過她手指縫的場景,很怕那種事再發生,想使勁甩開,卻看見江時易看向別處說:“講得很好。”
顧簡轉頭一看,發現李哥不知何時已經講完,走向了她們。
“李哥。”
顧簡甩了甩江時易的手沒甩開,隻得尷尬地站起來打了聲招呼。
還好的是江時易還算配合也站了起來。
李哥的表情一直溫和,略帶喜色地說:“很高興你們能來。”
服務員遞給江時易一杯酒,到顧簡這時,李哥親自拿過一杯並介紹:“這杯度數小點,你喝正好,記住哦,這種藍色的杯子都是這種酒,你能喝個兩三杯,其他的別好奇觸碰。”
“好,謝謝李哥提醒。”
然而顧簡要接過酒杯時,一旁的江時易倒舍得鬆開顧簡的手,拿過了那個藍色的酒杯,不友善地說:“你對我老婆還真是特別啊,連酒都單獨為她準備。”
麵對江時易的挑釁,李哥回答地不急不慢:“畢竟我跟簡兒認識十多年了,她能來我當然要讓她滿意。”
簡兒,李哥居然稱呼顧簡為簡兒,他至今都沒敢對顧簡有過那麽親昵的稱呼,李哥竟然說得這麽自然。
江時易不禁脫口而出:“跟你認識十來年的人不隻她吧,你都這麽區別對待?”
“別人大多男士,酒量都還行。”
顧簡現在略有點懂了剛剛江時易為何要問她帥不帥的話,他這是還在懷疑李哥對她有男女之情啊。眼看著再來幾個回合火藥味就要出來,顧簡趕緊隨便拿了一杯服務員端著的酒說:“李哥還要跟別人去打招呼吧,我先幹為敬。”
然後不等有誰攔截,一口氣把一杯酒喝得一幹二淨。
兩個男人都很意外和震驚,但再說什麽也為時已晚,各自悶悶地喝了一杯酒。
李哥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讓她們吃好玩好,便去了別處敬酒。
李哥一走,旁邊頓時傳來江時喚的譏笑聲:“恭喜你啊,又喜提情敵一個。”
江時易想回懟,卻看見顧簡朝他倒了過來,他趕緊伸手扶住。心想不會一杯酒真的就醉了吧,結果顧簡看起來真的已經不精神。
他瞬間沒了別的心思,想放下手中那杯未喝的酒帶顧簡回家,誰知顧簡突然從他懷裏起來,頭奔著那杯酒過去,他一時沒把控好,讓顧簡得逞把那杯酒喝進了腹中。
之前他想試試李哥到底有沒有在給顧簡的酒裏放什麽東西,所以他喝了那杯低度數的酒。
這樣一來顧簡連著喝了兩杯高度數的酒,而且是猛喝,此時她已經更加顯現出了醉意,開始有些醉言醉語,走路也顫顫巍巍站不穩。
不想人們參觀她的醉態,江時易將她抱起來往酒吧外走去。
江時喚定然出來攔截,但江時易直接踩了他的腳,而知道今天來,很難避免不喝酒,送江時易過來一直藏在酒吧某處的阿龍,趁機向江時喚推了一個人,製造混亂,讓江時易順利離開。
江時易抱著顧簡一直來到阿龍的車處,才把顧簡放下來,把她靠在了車上。
在等阿龍過來時,安靜地靠在車上沒兩秒的顧簡,就又不老老實實待著,一邊指著江時易一邊說:“酒,我要喝酒。”
最後又撲到了江時易身上。
江時易實在拘謹,想象不到顧簡喝醉酒了是這副模樣,屢屢把她從他身上扒開,她屢屢撲上來。
後來好像有點把她惹怒了,她站在他前麵哭喪著臉說:“之前還表現的對我那麽在意,現在為什麽要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