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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冰山一角

  “有時間了請你喝兩杯。”


  顧深臨走時還是服了軟。


  江時易沒回應他,他便跟顧簡說了句:“妹,照顧好你老公。”


  妹,這詞聽了讓顧簡犯嘔,顧簡也沒理他,他隻好無奈地走了。


  但他轉身那一刻眼神就凶煞了起來,發誓定要毀掉江時易。


  出了莊園的門,他便給江時喚打了電話。


  江時喚那時剛見完老唐和兩個女傭,給了他們一些錢,讓他們務必躲起來不要再被任何人找到,尤其是他父親江震陽的人。


  老唐那時正缺錢,欣喜地滿口答應。保證會換手機號,換了也會第一時間告訴江時喚。


  兩個女傭也點頭應和。


  臨走又恐嚇了他們幾句,江時喚才驅車去見了顧深。


  坐落在臨近郊區的一個非常小的酒吧內,人潮湧動,熙攘喧嘩,一點也不遜色於市內火爆的酒吧。


  江時喚和顧深坐在角落裏,在他人的觥籌交錯裏,像平常一樣談話,若沒有人故意偷聽,一點都不會被聽到。


  “在門外看到了你自己的車,這是重獲自由了?”


  顧深碰了碰江時喚的杯,先小呡了一小口。


  “哎呀,老爺子之前那樣對我,其實就是做給江時易他們看得,畢竟麵上我看起來是做的不對,不給我點懲罰也說不過去。但你還不知道我家那老爺子,他從小就寵我,趁著攝像頭的事解決了,心裏高興,這時候恢複我的權利,江時易他們也挑不出什麽。”


  縱使事實處境不是這樣,在現在唯一的朋友麵前,江時喚必須要保住麵子。


  “你這個哥這段時間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想容忍他到什麽時候?”


  江時喚一口氣把要的那杯酒灌進了肚子裏,並把空杯子狠狠放在了桌子上,眼神又恐怖又凶惡。


  顧深添油加醋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你這個外來的哥哥不會是看起來那麽無能。”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今天突然找我出來喝酒,還總在提他。”


  “我今天去了趟北野莊園,很巧碰見他了。”


  “北野莊園?讓楚慈坐牢的那個北野莊園?”


  “恩。”


  “你怎麽也去那種地方了?”


  “還不是ceh王總那個千金非要叫著我去,結果出事了。”


  “你這明星當的不錯啊,這都換第幾個了?一個比一個小。”


  “又調侃我,先說正事。其實說起來該怪我那個欠收拾的妹妹,小婉就摘了兩朵月季花她就不依不饒的。過程中,小婉把花扔到地上踩了兩腳,我們說了幾句對於網上那些聖母們來說有些過分的話,正巧被你那個哥哥拍了下來。”


  “顧簡還去那兒做兼職呢?”


  “你會不會抓重點?”


  “你說你說。”


  “你哥拍了這視頻也沒什麽,關鍵你知道他後來說了什麽嗎?我做過的所有醜事他都知道,簡直對我了如指掌。


  你說他平時什麽大人物也沒見過,你爸的公司也從來沒去過,就在英豪吃著死工資的人,他有什麽人脈和錢財能搞到我那些信息?


  而且他一眼就認出了小婉是ceh王總的女兒,我把小婉叫過來你都不見得能認出來吧,他居然……我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他肯定對咱們隱瞞著什麽。”

  “真的?”


  “你覺得我那麽閑,還有時間給你編故事?”


  “可我之前一直有派人跟蹤他啊,真的是天天三點一線,家——公司——家,無聊的要死。”


  “如果那樣,那他就更是個神人了。”


  “什麽神人,我早晚會讓他連英豪那種公司都進不去,讓他好好嚐嚐我這些天品嚐的各種滋味。”


  “兄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雖然沒有你們江家那麽大的勢力,好歹也在圈裏混跡多年,也認識了一些有勢力的人。”


  “我現在的朋友就剩你了,找你多了別覺得煩就行。”


  “你這是說得什麽話。”


  顧深又碰了碰江時喚的杯子,心裏終於舒暢了些,把剩下的酒一飲而下。


  結果他剛放下杯子,江時喚的第一個請求便來了。


  “你是大明星,肯定經常讓各大網絡幫你封消息,或者散播消息吧。這是你的強項,你能不能幫我查查,我進顧簡家那晚的事,是哪個無良的家夥透露出去的?”


  江時喚緊握著拳頭,一肚子的火,這些天他什麽權利都沒有,這件事也沒辦法雇人查,現在他自由了,也該懲治懲治那個家夥了。


  然而他卻不知他現在正在請求的人,就是那個無良的家夥。


  顧深心裏一咯噔,麵上還是爽快答應。


  不過說起來這事也奇怪,當時幫他發視頻的那個人,後來他再找他,已經徹底聯係不上。


  沒聽說那人出了意外,但也沒人知道那人去了哪裏,莫名消失。


  不知道這是老天爺在幫顧深,還是某一天在他放鬆警惕早已遺忘之時狠狠將他反咬一口。


  ——————


  莊園內,待顧深走遠,顧簡才問江時易怎麽又回來了,回來是找她有事嗎?

  江時易說,他隻是要走時正好看見了顧深,擔心他會弄出什麽亂子,便小跟了一會兒,沒想到還真的出了事。


  “那視頻的事是真的?”


  “假的,嚇唬他們的。”


  “你怎麽會對顧深那麽了解?難道我家的人你都調查過?”


  江時易還不能跟顧簡說,顧深是他入股的某個公司旗下的藝人,因為跟她有關,他一直有多關注一些。所以淺淺地回了聲:“恩。”


  “不過你還真是厲害,能弄到他那麽多資料。”


  “怎麽,開始對我或者我背後的勢力好奇了?”


  一點都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但也不至於說好奇到必須知道。


  “我更多的是驚訝顧深居然是那樣的人,打破了我對他原有的認知。”


  “那隻是他的冰山一角。”


  冰山一角?那顧深到底是多恐怖的人啊。


  看出顧簡的小有驚訝,江時易又說:“要不要把我查到的他的所有資料都發你一份?”


  “先不用了吧。”


  顧簡真怕看完後會承受不住,讓她一點都不會再顧及顧家人的顏麵。


  “那你…繼續忙。”


  “恩。”


  當江時易轉身要走時,顧簡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內心會湧出一種不舍。

  很奇怪,明明他留下來,也不知道該與他做些什麽,說些什麽,可就是會想,他若回過頭來再與她說說什麽多好。


  結果,盯著江時易的背影沒幾秒,江時易真的轉回了身子,顧簡心虛地趕緊彎下身子,去撿地上被那個叫小婉的女孩碾爛的月季花,餘光裏卻看到江時易不僅轉回了身子,還朝她走了過來。


  顧簡看著月季花一臉的憐惜,故意起身很慢,等江時易走過來後,才把身子站直。


  與江時易視線交接時,假裝很意外地說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想起來有個事想拜托你。”


  “不會這麽快又要我回老宅吧?”


  “不是。”


  “那你還能有什麽事拜托我?”


  “就是…過兩天我有個兄弟過生日,能不能跟我一起過去?”


  “不會是豪門裏辦party的那種吧?各界人事都去祝賀,人烏泱烏泱的那種?”


  “不是。”


  “喔,如果那天我沒事就去。”


  “好。”


  “等等,若不是那種,我有必要出席嗎?”


  “有。”


  有,他說得好幹脆,好肯定,顧簡竟一時都不好意思反駁,於是她自己都無意識地回了句:“知道了。”


  去找北野姐弟的路上,顧簡一直在想,江時易所說的兄弟是誰?認識他這段日子以來,從未見過他跟什麽人來往過。


  能被他稱得上兄弟的也就成河了吧,可若成河過生日,直接說成河不就好了。


  難道是阿龍?但是阿龍也可以直接跟她點名道姓啊。


  真是讓人好奇。


  “在想什麽呢?門都快撞上了。”


  顧簡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北野長清小跑過來給她開了門。


  看到顧簡手裏爛掉的月季花時,又來了一句:“我說你怎麽這麽晚才過來,你這是撞上有人毀壞咱們的花了?”


  顧簡收起對江時易的心思,點了點頭說:“把顧深和一個叫小婉的女孩拉黑,以後這倆人不得再進咱們莊園。”


  “顧深,怎麽這麽耳熟啊,啊……那不是你那個明星哥哥嗎?還有那個小婉也有點耳熟呢。”


  “不管什麽身份都拉黑。”


  這時北野長生放下電腦,走近顧簡她們,科普道:“小婉,原名王小婉,是ceh老總的寶貝女兒。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印象,我們莊園第一次想要對外開放的客戶就是ceh,結果ceh被別的度假村搶走了,我們才迎來了英豪。”


  難怪顧簡聽到江時易說ceh的時候不是完全陌生,原來曾經有過淵源。


  北野長生繼續介紹:“ceh在靜安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目前市值在靜安排第四,我們若惹了它,雖然不是抵擋不起,但是也會受創。”


  顧簡真沒想到那小丫頭身份這麽厲害,但哪怕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也會上前阻止。


  因為人的一些底線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逾越的,所以她說道:“已經惹了,那小婉姑娘絕不是忍氣吞聲之輩,回家後定會向她父親告狀,在咱們這吃了苦頭。


  但對那種人退縮和忍讓是沒用的,也不能在外豎起我們低頭的形象,明明我們沒做錯,一旦對他們遷就或者被逼道歉,都會給其他人一種意識,我們這裏的東西可以任意采擷踐踏,包括我們的人格和自尊,所以不管她是誰,這件事沒得商量。

  最近小心一些吧,摘花采花的事她們那邊沒理,若想對付我們,她們肯定會出別的招數。”


  北野長生點了點頭,坐回沙發上抱起他的電腦,整理他剛才弄了半截的資料。


  北野長清走近顧簡,有些擔憂地說:“我這兩天都在忙成河那邊的事,窗簾和床單被罩已經給他做好了,答應明天給他送過去,然後他說他新買的櫃子也已經到了,順便要給他把櫃上的花畫了,我估計我明天一天都在外麵,真擔心會不會明天……”


  看出北野長清的緊張,顧簡的一隻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讓她別多想,有什麽事她自己會扛著。


  北野長清卻依舊憂心忡忡。


  “要不我告訴成河晚兩天再過去?”


  “好了,都給人家拖多久了,再說什麽事都還沒發生呢,別先杞人憂天。”


  轉天,北野長清還是帶著好了的東西去了成河家,因為東西很多很沉,所以成河有下來幫北野長清的忙。


  隻是他們一趟一趟往樓上運東西,並有說有笑的樣子,在不遠處楚焉的眼裏,特別像有個女人住進了成河的家裏。


  更甚,楚焉還看到了,兩人一起掛窗簾,對視相笑的樣子。


  而那窗簾上的圖案還是她最愛的向日葵花,簡直諷刺。


  楚慈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沒多久,仿佛都比她那晚喝的酒多。


  她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那天在餐廳就看到成河和這個女孩,她嫉妒的喝了很多酒。


  當在門外看到他隻身一人的時候,她有在想他會不會是在等她,但是心裏的煩悶和難過讓她那時無法給他好臉色,於是哪怕她沒喝醉,跟那個小男孩沒任何關係,也裝醉裝曖昧,想看看成河是否也嫉妒。


  她希望成河嫉妒,希望成河跟那個女孩隻是普通朋友關係,所以她努力說服自己,讓自己再給成河一次機會。


  然而還是她自作多情了,以為重逢那天,成河說得那些話,是對她還有眷戀,結果隻是她單方麵的罷了。


  他,已經重新有了愛人。


  再也受不了那礙眼的畫麵,楚焉擦了擦眼淚,猛踩了油門,她需要速度來刺激自己快速忘卻。


  而成河家,毫不知情的兩個人,北野長清還在逗弄成河:“這房間裏的一切都快弄好了,這的女主角什麽時候追回來啊?”


  成河淡淡的回了一句:“追不回來了。”


  “追不回來?一起吃飯那次,你留下來沒成功?”


  “恩。”


  “沒成功,你居然還都按她的喜好準備東西?”


  看成河突然陷入失落,北野長清也沒敢再說什麽,默默地去拿她的染料準備幹活,然而路過客廳的紅酒櫃時,來時沒注意到,現在才看見的一摞紙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她不知道所有紙上畫的內容是不是都類似,但最上麵那張卻畫著她最愛的漫畫人物。


  一瞬間讓她想起了消失了很久的她的千大。


  她的腦袋嗡的一聲響,難道成河是…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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