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過獎過獎
顧簡來不及反抗,江時易把她往回一拉,又讓她重新靠在了桌子上。江時易也緊跟過去,雙臂支撐在顧簡腰的兩邊,假裝有些生氣地說:“早上還說得義正言辭,字正腔圓的,怎麽,現在就不敢說了?”
顧簡沒想到江時易會突然這樣,那近在咫尺的臉,簡直妖孽。
雖然顧簡心裏有些慌亂,但她知道她一旦有感覺抱歉的情緒就會被江時易逼得更緊,那樣江時易不定會提出什麽要求或作出什麽事來,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堂堂正正起來才行。
想著,她身子往上移了移,挺了挺了腰身,硬氣地說道:“那誰讓你自己不出麵,讓我來解決呢,我不那樣說,要怎樣說?你又沒工作又不能說你忙。還是你覺得我應該直接告訴林嫂我們是假結婚?”
嗬,說了他身子不行,現在又說他沒工作,在她眼裏他還真是一無是處啊。
本來也就是想逗逗她,解解他早上受得屈辱,怎料她不知錯就罷了,居然還變本加厲。
江時易驀地心裏一冷,雙手使勁一拍桌子,身子往前傾湊近她說道:“我哪裏沒有沒工作了?我要是個閑人,難不成我天天在這裏發呆呢?”
顧簡對於江時易的突然侵近,心裏又是一緊,感覺自己後退地都快到半躺在桌子上了。
這樣下去不行,到時候被逼得整個人都躺在桌子上想起身也起身不了,於是顧簡狠了狠心,猛地回擊,把身子往江時易那邊一探,江時易顯然被嚇了一跳,眉宇湧動,卻裝得波瀾不驚,沒有大撤大離,隻是身子稍稍往後退了很不明顯的一點點。
那讓顧簡更是來了自信,也跟著又靠近了江時易一點點,說道:“你這話說得,難道是要我對林嫂宣告,你有另外一重身份?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江時易後知後覺,最近因為英豪公司團建和結婚的事,他已經很久沒去英豪公司上班了。
這麽說她還是替他著想了?
趁他分心之時,顧簡使勁一推,終於從他的禁錮裏逃開。
甚至瞬間覺得呼吸都順暢了很多。
她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你到底還回不回家?你要是有能耐把你老爸回絕了,或者放他鴿子,我可是樂意的很。”
江時易雖然很不想回去,但是江震陽是直接給顧簡打的電話,他若不回,不是打顧簡的臉嗎?於是最終他們還是回了市裏江家一趟。
楚慈在得知江時易要來的時候,趕緊回屋精心打扮了一番。
江時喚就坐在房間裏看著她,衣服一件接著一件的換,臉塗抹了一層又一層,就連那頭假發,也是各種折騰。還以為自己是沒出嫁的少女,而房間裏也隻有她一人,他就是空氣。
江時喚很想發火,奈何父親剛回來,他要戒驕戒躁,即便他有很多心思,也要先放放,不然他想拿回自己原有的一切就更難了。
實在看不得楚慈現在這副樣子,江時喚留了一句,折騰半天他也不會看你,然後走出了房門。
又在樓下坐了沒多會兒,就聽見門外響起了車聲。
江時易和顧簡進來的時候,顧簡挽著江時易的胳膊,看起來很是恩愛。
江震陽看見後,馬上走過去迎接,親切地說:“就等你們了,快坐下去。”
江時喚有一瞬間突然覺得,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原來偏向自己的父親好像開始偏向了江時易。
飯間,楚慈把江時易當自己的丈夫般,總是殷勤地給他夾菜,不過每次都被江時易忽略或者用各種方法擋了回去。
後來她好像是憋屈壞了,另想了方法,說道:“哥嫂難得回來一趟,要不今晚就留下來住一晚再走?你們的房間一直都人幫忙收拾著,幹淨的很。”
大部分人都能看得出楚慈別有用心,江時易很不想理她,但現在的場合,不言語一聲,怕她總會說個不停,於是還是說道:“不了,今天家裏就林嫂一個人,不放心。”
一個傭人有什麽不放心的?楚慈差點脫口而出,後來一想這樣有可能會遭到江時易的討厭,改口說:“她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顧好自己的。”
不等江時易又回答,剛把一口裏脊肉咽下去的江震陽,一臉震驚地問:“怎麽就林嫂一個人,不是還有老唐和兩個女傭嗎?”
本來沒打算抬頭的江時易,此時放下筷子看向了江震陽。
“喔,他們被人利用,在我們飯菜裏下藥,一氣之下,我把他們全開了。你那時忙著公司的事,我覺得你顧不上就沒通知你,自己做了主。”
“下藥?誰這麽大膽子指使他們做這種事?”
江時易往後靠了靠,腦袋輕輕地向江時喚那邊轉了分毫,不急不慢地說道:“他們誓死不說,所以我才把他們開了。”
“看不出來他們還挺衷心,你看看家裏這些人,你要是有看上的,走的時候可以把他們帶走。”
這時一直沒言語的陳靜急了。
“這幾天公司出事,已經走了好幾個了,你看看家裏還有多少人,哪還有人分給他們。”
江時易本就沒想要,悠然而出:“不用了,我喜歡清靜,要是需要我自己會找,這些人跟慣你們了,你們還是自己留著吧。”
江震陽倒沒在意陳靜那些話,而是看到江時易剛剛有意無意地看了江時喚一眼,讓他有些懷疑老唐之事與江時喚有關。
“那今晚真不要留下來住一晚?林嫂一個人沒問題的。”
江震陽都開始提這個話題,江時易知道不來點狠的無法打消他們的念頭,於是想了想說道:“剛剛其實是不好意思說,是我和簡兒晚上睡覺時弄出的動靜太大,怕吵到你們。”
咳咳,本來隻是在旁邊安靜吃瓜的顧簡,聽到這種話,她隻喝了口粥都差點噎住。
然而當她無語地瞅向江時易時,江時易一身輕地聳聳肩,好像在說,平了。
顧簡這才意識到江時易這是還記掛著早上的事,在趁機報仇。
真是好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啊,顧簡不禁踢了他一腳。
江時易話雖說得有點讓人尷尬,但是江震陽很高興,不過江震陽作為一家之主,不能像江時易那樣無收無斂,隻簡單地收了個尾。
“我不在家這兩天,你那房間好像並沒有人幫忙收拾,你們還是回去吧。”
跟江震陽心情正相反的也就是楚慈了,她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看著顧簡,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吃完飯,江震陽把江時易叫走,單獨說了幾句話。
早上林嫂確實把顧簡說得那些話告訴了江震陽,江震陽今晚叫顧簡她們過來的目的也的確是擔憂江時易的身體。
此刻兩人站在院子裏幾棵高大的柏樹後麵,江震陽踟躕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早上簡兒說得那些話是真的嗎,你…你那方麵真有問題?”
原來顧簡真猜對了江震陽的意圖,不過目前來看承認與不承認之間總有點不能兩全,江時易思索時,他的沉默讓江震陽誤以為是真的,江震陽突然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說:“這種事可不能怠慢,我認識幾個大醫院的醫生,一會兒幫你聯係聯係,別不好意思。”
“不…不用,沒那麽嚴重,我就是最近有點精神緊張想緩緩,不是你們想得那樣。”
“真的?單純的精神緊張,簡兒會那麽說?”
啊,江時易此刻才深刻意識到,顧簡一句話把他毀的多徹底。
“您就別操心了,真沒事。”
“這種事我怎麽能不操心?”
“我…我其實……”
江時易差點就要說出口他沒有任何問題,那隻是他和顧簡暫時不想要孩子的借口,結果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了朝他們這邊走過來的聲音。
江震陽也同樣聽到,與他默契地更往裏躲了躲。
他們也不過剛藏好,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到底要說什麽?”
最近跟顧簡待的久了,江時易一聽便聽出這是顧簡的聲音。
而跟顧簡一起過來的人,不必開口,隻聽那高跟鞋哢噠哢噠的聲音,江時易就知道那是楚慈。
兩人似乎也走到了他們剛剛待過的位置,楚慈才開口說:“我找你說過別的問題嗎?”
“我隻是不懂啊,你都嫁給江時喚了,臉皮怎麽那麽厚還惦記著別人的老公。”
“你們相愛嗎?”
相愛?這詞還真是一時把顧簡問住了。
而她的一絲遲鈍便給了楚慈反擊的機會。
“不相愛,我為何不能惦記?你們再怎麽……”
顧簡不想聽楚慈那老一套的說辭,也不想她再三番五次的來找她麻煩,既然江時易說她不是車晨曉,也不愛她,那她沒必要再對她客氣,直接打斷她說道“誰說我們不相愛。”
“我不信,他愛的人隻有我。”
“又想說你是車晨曉?”
“你……”
“先不說你到底是不是車晨曉,車晨曉與他小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一些,雖然是挺讓人感動的,但人不能把感動當愛情啊。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再幼稚地把自己的膩念強加在別人身上,放過……”
顧簡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激怒了楚慈,楚慈突然抓住顧簡領口處的衣服,一邊推搡她一邊大嚷道:“你不是他,你憑什麽這麽說?他不會忘記我的,他說過會保護我的,你不能……”
顧簡看著楚慈洶湧而下的眼淚,差點都要有點動容了,而這時卻有人過來抓住了楚慈的胳膊。
顧簡和楚慈同時抬頭一看,誰都意想不到抓住楚慈胳膊的人竟然是這的一家之主江震陽。
顧簡倒還算淡定,畢竟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楚慈在欺負她。
而楚慈的確很慌張,這時候無論是江時喚還是江時易出現,她都不怕,可為何偏偏是那倆人的父親江震陽。
她鬆開顧簡的衣領,驚訝地低喚一聲:“爸…爸…”
江震陽一臉冷寂,使勁甩開楚慈的胳膊,逼問道:“剛剛的話你再說一遍?”
“我……”
“說啊……”
別說楚慈,顧簡都被這樣的江震陽嚇了一跳。
哪怕月色不足,看不太清他臉上的情緒,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足夠讓人膽戰心驚。
楚慈低著頭沒敢再說一句話,能聽到的隻有她哭泣的聲音。
後來,江震陽把楚慈叫走了。
顧簡很納悶,不需要對她詢問任何嗎?然而江震陽他們剛走,江時易便從旁邊的柏樹林裏走出來的時候,她猜到剛剛江震陽跟江時易應該在一起。
既然他在,他為什麽自己不出麵,反而讓他父親出麵,顧簡不禁調侃一句:“你還真是喜歡退避三舍啊。”
“是江震陽把我攔下的。”
“那我和楚慈說得那些話,你的確也都聽到了?”
“恩。”
“可是你之前說她不是車晨曉的,說要是我能把她氣得不想再要你了,你謝謝我還不及。所以我剛才就真的……”
“恩,你說得都對,除了……”
“除了?”
“我們相愛嗎?”
“那…那一聽也知道我是為了氣她才說得啊,我們怎麽可能?”
“我們怎麽不可能?”
“什麽?”
顧簡突然被他的認真嚇到,結果他認真了沒兩秒就笑了起來,那讓顧簡不得不又踢了他兩腳,憤憤地說:“無聊。”
顧簡頓時不想跟他多待一秒,生氣而走,然而越走越生氣,不禁又回來走到他跟前說:“你以後再說這麽無聊的話試試?還有你之前在飯桌上那是說得什麽話,那種謊怎麽能瞎說?”
“你知道剛剛江震陽為什麽找我嗎?”
“為…為什麽?”
顧簡其實已經猜到,但她不想承認。
“說要給我找醫生,明天就讓我去見,你說我該怎麽辦?”
麵對江時易的逼近,顧簡直直往後退。
她的確沒想到,江震陽是如此熱心的行動派。
“那…那就見唄,大不了就說之前的醫生給診斷錯了。”
“你倒挺會找理由。”
顧簡尷尬地笑了兩聲:“過獎,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