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登記結婚
警察趕到楚慈家抓人之前,楚慈剛醒來不久,正因為自己突然變成了光頭在房間裏發瘋。
她一直都是蠻橫無理,高傲冷豔的精神狀態,此時也有不敢見人,想去死的衝動。
今天中午,她好端端地在路上開著車,突然後麵有輛車衝上來撞了她的車,就她那隻能她欺負別人,別人不能動她分毫的性子,當即就下車要與撞她車的人理論理論。
然而她連對方的車門都沒敲開,就突然被人捂住嘴,暈了過去。
醒來時,她渾身被綁著跪在一個封閉式的幽暗房子裏,身旁有幾個高大威猛的戴著黑色口罩的壯漢,正中坐著一個哪怕戴著紅色頭盔也能從身材裏辨認出應該是個帥哥或者型男級別的男人。
楚慈也常吩咐別人做這種事,所以她很明白她這是被綁架了。
隻是她不明白,是誰這麽大膽子敢綁架她。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綁架我?”
她話剛一出,站在她左側最中間的壯漢,二話不說上來“嗙嗙”給了她的左臉兩巴掌。
那力度比顧簡打她時的力度大多了,頃刻見血。
但她骨子裏的高傲和優越感,還是讓她抬起頭顱叫嚷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就這麽對我,我是……”
既然敢抓她來,自是知道她的身份,誰還願意再聽她自己嘮叨,站在她右邊最中間的壯漢,“嗙嗙”又給了她的右臉兩巴掌。
這下楚慈老實了,因為再被打下去,她那張自認為如花美眷的臉就要廢了。
片刻過後,有人拿著一把剪子過來捏住了她下巴,聲音如風嘶吼:“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
顧簡咬著牙,維持著自己最後一絲倔強:“不知。”
然後她便看見她的倔強立馬變成了一縷頭發落地。
那人又問一遍:“知,還是不知?”
楚慈不敢再隨口說出不知,但她做事從來都是風風火火,由著自己的性子,她去教訓的人,都是她覺得對方對不起她,所以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哪個算錯。
然而她的猶豫和沉默換來的也是一縷一縷的頭發落地。
她終於急了,叫嚷起來:“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然後把她最近處理過的大事小事,一樁一樁的往外倒,四五件事出來都沒出現顧簡的名字,誰還有興致聽下去。
拿剪刀的人這次也狠了,把楚慈的頭發全全攥到手裏,直接幾剪子下去,把楚慈的頭發全毀了。
這還不夠,他丟掉剪刀,接過同事遞過來的剃須刀,一把拽住楚慈那了剩不多的頭發,一邊剃,一邊惡狠狠地說:“你就沒對顧簡姑娘做過什麽嗎?啊!”
楚慈已經哭嚷起來了,在那人還沒換成剃須刀之前,可她怎麽求情也沒用,她的脖頸,她的臉都不停地有頭發侵略。
甚至臉上有淚,有些頭發還粘在上麵,她連擦也擦不了。
“你再敢有傷害顧簡姑娘的心思,下次毀掉的就不隻是你的頭發,沒準會變成你的臉,你的心髒,更甚你們楚家。”
那人威脅完,楚慈已感覺到她的頭頂飄過從未有過的清涼。
然後她眼前突然一黑,便又沒了意識。
她沒想到自己再醒來會在自己的房間裏,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可當她坐起身,發現往常都會垂落到肩膀的秀發,此刻沒了蹤影時,立馬又尖叫了起來。
這叫她怎麽出去見人,又怎麽去見江時易。
被綁架時沒照鏡子不知道,現在站在鏡子麵前,她才發現自己沒有了頭發,這張臉是有多醜。
然而這就已經夠讓她發瘋無地自容了,這時候居然還有警察闖進家來把她抓走。
她往日的囂張氣焰,在此時隻能深深低下了頭。
在警察局裏也出奇的乖巧,指使下藥的事也輕易招認。
因為她知道她家的勢力,無所謂她闖什麽樣的禍,隻要她錄完筆供就可以走。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次發生了意外,姐姐已經承諾對那些食物中毒的人支付高額賠償,並且那些食物中毒的人也主動要求不追究她的責任,卻還是被警察告知她要被關在警察局幾天。
“姐,你救救我啊。”
楚慈現在已顧不得她那另類的腦袋是不是會被人圍觀議論,坐牢這種事,她是不能忍受的。
更何況是十五天,十五天後,她再出去,江時易和顧簡沒準真結完婚了。
她拽著楚焉的胳膊,梨花帶雨,悲愴綿綿。
她卻不知,讓她在牢裏待幾天這個決定,就是她正在乞求的她的這個姐姐主動要求的。
“等爸媽回來吧,我說話沒力度。”
楚焉厭煩地甩開楚慈的手,楚慈隻能朝著楚焉的背影喊:“姐,姐,那你先給我買個假發過來啊。姐……”
楚焉聽著楚慈的聲嘶力竭,自始至終心裏沒起一點波瀾,匆匆地出了警察局。
而她們的父母還在上水忙的焦頭爛額,一時半會兒,楚慈是別想出去了。
這個時候唯一還惦記著楚慈的人隻有江時喚。
楚慈並不想見他,可是她別無選擇。
當江時喚看到楚慈那副狼狽樣,滿嘴隻知道乞求他讓他把她救出去時,他突然感慨,這個女人以前到底有什麽魅力,把他迷的神魂顛倒。
“你快救我出去吧,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你舍得讓我待在這裏麵嗎?”
楚慈想去抓江時喚的手,江時喚提前看出來,反倒把身子往後靠了靠。對她也沒有以往的溫柔和諂媚,滿臉的冷漠。
“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樣子,拿什麽吸引我?”
“我,我頭發會長出來的。”
“長出來又如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麽著急出去是想做什麽?江時易有什麽好讓你這麽惦記,在我的印象裏,這十多年來,你們打過招呼的次數連十次都不到,你怎麽愛上他的?”
“愛上一個人有多容易你不知道嗎?那還需要理由嗎?”
“很好,那你繼續愛他吧,讓他來救你。”
“江時喚…江時喚…你不要這麽對我,連你都拋下我的話,真的沒人來了。”
楚慈見江時喚要走,趕緊站起來挽留,眼淚也很會迎合氣氛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江時喚最終轉了身,又坐了回去。
他今天來,其實也有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把你救出去,但我不要你。”
“不要我?”
楚慈萬分驚訝,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還是變了心嗎?
江時喚站起身來,湊到她耳邊說了自己的計劃。
楚慈的臉色更加驟變,不禁吐出一句:“你想要顧簡?”
“怎麽,我突然移情別戀了,你心裏難受了?”
“不會,不會。”
不會是假的,她雖然希望他別來找她,但也同時希望他不找別人,哪怕得不到她,也永遠對她死心塌地。
為了掩藏自己的心理,楚慈趕緊又加了一句:“這樣我們正好各取所需,我會全全配合你的。”
“那這兩天就先再委屈委屈你,我去準備準備。”
“好。對了,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你說。”
“幫我找一個擁有紅色頭盔的主人,也就是這次綁架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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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顧簡最終表明態度還是會嫁給江時易以後,顧凡哭著跑進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關了起來,到今天早上,顧簡去敲門,他都不開。
而江時易打電話來說已經擬好了新的婚前協議,問她有沒有時間簽下字,順便如果可以,去登記結婚。
江時易擔心她的腳,本想著來家裏找她。顧簡卻擔心顧凡突然從房間裏出來,又刺激到他的情緒,於是跟江時易約的在小區樓下的一個超市裏碰麵。
下了樓時,恰巧遇到了成河,江時易似是沒跟他提她的事,他一臉震驚的好心過來詢問,她這是怎麽了?
因為他也要出小區,還想幫忙扶她,顧簡沒讓。
“你這腳都傷成這樣了,還出去做什麽?”
顧簡若說她是去見江時易,還是要跟江時易登記結婚,會不會把他嚇一跳?
顧簡索性坐到了路邊的花池台上,說自己累了先歇一會兒,讓他有事趕緊去忙。
誰知成河也跟過來坐到了花池台上,還緊張地說:“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再看看啊?你不用跟我客氣,反正你跟我們家老江都快結婚了。”
“他已經告訴你了?”
顧簡一臉吃驚,先前怎麽沒聽出來呢?
成河也吃驚的站起來,隨後又一臉興奮:“呀,你們真要結婚了啊?這老江行啊,上次你們倆同時來我家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對你不一般,又是不讓我握你的手,又是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的。我剛才也就試探的問問,因為這兩天在網上看了太多你們要結婚的傳聞,甚至請貼都發了,問他,他又不理我,沒想到你倆真的…真的要結婚了啊。”
額……
他原來剛剛並不知道啊。
顧簡覺得尷尬之時,成河反倒更加熱情起來:“你都要成為我嫂子了,還跟我客氣什麽啊。我也沒什麽重要的事要去辦理,你說,你要去做什麽,我幫你。”
“跟我去民政局登記結婚,你也能幫嗎?”
顧簡和成河同時被突然出現的江時易嚇了一跳,不僅他的人,還有他剛剛說得那些話。
成河反應快,遲愣了幾秒,就撲到了江時易身上。
“怎麽不能幫,就怕嫂子不樂意。你行啊,終於想開了。”
“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好像看見楚焉了。”
江時易一句話卻讓成河臉上的笑瞬間蕩開,再無蹤影。
有一部分有閱曆的人,還沒風輕雲淡前,心裏似乎都有一個似炸彈的名字,聽到時頃刻間思維全散。
楚焉對於成河就是那樣的人。
他今天出來,其實也是看到了楚慈被抓的消息,而且楚慈的父母都在外地還趕不回來。
他知道這跟他沒關係,但是警察去抓楚慈時,他看到了楚焉露的一個鏡頭,內心就已經波濤洶湧。再看到網上說她拒絕采訪,抨擊她們楚家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想去偷偷看看她。
她們家出了這麽多事,她又怎麽可能來這裏,況且她怎麽會知道他在這裏,又怎麽會來找他?
“你現在去追,沒準還能看到她。”
江時易推了成河一下,成河還是固守著自己的思維,不願相信。
直到顧簡說:“楚焉?是一個穿紫色長裙的姑娘嗎?”
江時易往顧簡那裏走了兩步,點點頭說:“是,你也看到了?”
顧簡指著前麵的花壇說:“她剛剛就站在那兒,我以為是小區裏的人呢。”
因為楚焉在她的生活裏出現的頻率太少了,顧簡都對楚焉沒什麽印象。
隻記得楚焉應該是楚慈的姐姐,沒想到成河跟楚焉之間似乎有故事。
成河在還沒聽完顧簡的話,就已經瘋狂跑走了。
突然剩下顧簡和江時易兩人,尷尬見縫插針,最後還是顧簡主動開口說:“你,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在超市見麵嗎?”
“我,我在那閑著也是閑著,就想著還是過來吧,萬一又有昨天那樣的情況呢。”
“喔喔。”
後來顧簡還是簽了婚前協議,並跟江時易去民政局辦了結婚登記。
雖然照相的時候,兩人別別扭扭,被攝影師說了好幾遍不像夫妻,但最終還是把結婚證拿到手了。
江時易把顧簡送回家,然後回了趟自己家。
這兩天江震陽一直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他都沒理。
現在如江震陽所願,他有的是底氣。
隻是他沒想這次回家時,江震陽正對江時喚發火。
原因是江時喚想娶楚慈。
楚慈現在在牢裏,而且楚家出了事,江時易自然能懂江震陽為什麽反對。
他隻是沒想到江時喚對楚慈會如此癡情。
最終在陳靜的勸說下,江震陽還是同意了江時喚的婚事,在楚慈願意嫁給他的前提下。
“我今天去看過她了,她願意嫁給我,而且我們倆也商議過了,希望跟哥一天結婚。”
跪在地上的江時喚,說完這句話時,突然回頭衝著江時易笑了一下,表情十分詭異。
那讓江時易覺得他在計劃著什麽。
等等,江時喚剛剛說什麽,跟他同一天結婚,難道江時喚想……
嗙,江時喚醉酒那天,被他套出來的話,又飄進了他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