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拭目以待
“九哥……九哥……”
阿龍在電話裏喊著,問他被救下的顧簡要怎麽處理。江時易這邊就跟斷線了似的,自阿龍說完是楚慈雇人綁架的顧簡,就沒了回音。
阿龍以為是他這邊信號不好,掛斷了又重播了一次,這次不等他把話說完,江時易直接回他:“晚些時候送回家吧。”
“送.……送回家?”
阿龍不敢相信,他們費這麽半天勁兒救的人,就這麽送走了?不是說也懷疑顧簡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女孩嗎?更何況顧簡因為被悔婚的事對他印象不好,難道不要趁此機會改觀改觀嗎?
然而不容阿龍勸說,江時易已回他:“嗯,小心點,不要被人發現,讓咱們的人也管好自己的嘴。”
“好。那楚慈小姐那邊呢?用不用.……”
“暫時不用,就裝作不知道吧。”
“那你們今天見麵.……是確認她就是車陳曉姑娘了?”
“聽不出我今天心情不好嗎?不是說我的情緒你一句話就能洞悉出來嗎?先別來煩我。”
我.……我不也是關心你嘛。阿龍一臉憋屈,別的什麽都沒來得及問,就被江時易掛斷了電話。
這都多久了,得有好些年了吧,江時易沒這樣發過火直接掛了他的電話,而現在卻因為那兩個不知究竟誰是車晨曉的女人,這般失控。
被江時易掛了電話不久,又有別的電話打進來,催促他到底要把顧簡送去哪裏?
聽江時易剛剛那意思,是想晚上不易被人發現的時候再把顧簡送回家,而現在才剛過中午不久,這段時間裏把顧簡送去哪裏好呢?阿龍發愁地想了想,給他們報了個地址。
車裏,江時易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心煩意亂。
他總以為人再怎麽變,她本有的純潔的心靈也不會被汙染。所以無論他怎麽給楚慈找理由,也無法說服自己,他記憶裏那麽善良美好的車晨曉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先奸後殺,先奸後殺……這四個字在江時易腦海裏久久不能釋懷,這是要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這樣的命令。還在他麵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是過了二十年才好不容易與他重逢的人啊,他竟突然總在想若她不是車晨曉該多好。
然而每每那時,腦海裏也會見縫插針地出現一些今天楚慈說過的話。
曾經他以為他很迫切地想要知道車晨曉過去的一切,但當真正見到楚慈的時候,想問的話又都哽在了喉嚨。
所以他安靜地聽楚慈主動講了些許他們小時候的事,印象深的淺的,記憶裏那些細節如楚慈所說並沒有差別。
因此就算他再不希望車晨曉變了,就算他再懷疑楚慈不是車晨曉,他也找不到漏洞。
而也或許,他之前的懷疑,隻是因為車晨曉沒有成為他想讓她成為的那種人,才產生的罷了,實際上,車晨曉已經徹徹底底變了,他不想接受也要接受。
江時易不知道自己在車裏掙結了多久,思緒被轉移是因為接到了江時喚母親的電話。
電話裏江時喚的母親並沒多說什麽,隻是說讓他回家一趟。
江時易那時腦子很亂,所以也沒多想就把車開回了家。
到了家裏,陳靜似乎一直在等他,見他回來緊忙從沙發上起身湊到他身前,一副有事求人的模樣。
“什麽事?”
一看到陳靜的臉孔,江時易瞬間清醒了一些。因為不想在家裏多待,所以也不準備浪費時間假惺惺地迎合她的諂媚。
不過陳靜今天是真的奇怪,跟把他當親生兒子般,拽著他的胳膊走到了飯桌前,過於熱情地說:“我就是怕你這幾天在外麵團建吃不好,特意叫你回來吃頓飯,怎麽樣,都是你愛吃的吧。快坐下,李媽剛做熟,還熱乎呢。”
江時易看著那滿桌子都是江時喚愛吃的飯菜,站著沒動,也沒露出不滿的神情,隻是極其冷漠地看著陳靜,直到她臉上虛假的笑容淡下去,他才說道:“你要是沒事說,那我就先走了。”
“別別別,你……算了,我也知道我做什麽都不能讓你滿意,那我就直接說吧。你能不能把楚慈讓給喚兒?”
江時易撇開陳靜的手,語氣生硬:“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你其實誰都不想娶,所以把楚慈讓給喚兒好不好,你是不知道他昨天…他昨天……”
說道此時,陳靜的臉聚變,有種接下來就要掉眼淚的節奏。
提起昨天,江時易想起來在江時喚身上發生了什麽,可他依舊裝作不知道明知故問:“他昨天怎麽了?”
“他昨天為楚慈喝得酩酊大醉,嘴裏一直在喊楚慈的名字。你知道的,他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楚慈,你又不喜歡楚慈,就別這麽折磨他了。”
“誰說我不喜歡楚慈,全靜安的男子有哪個不想娶楚慈。”
“你……這麽說你是不準備成全喚兒了。”
“他不需要我成全,我記得他那晚說他想娶顧簡。”
“他那還不是為了救你嗎?”
“沒看出來。”
江時易不想再與她廢話,轉了身子準備往外走,陳靜卻抓住他的衣衫,麵露凶狠:“呀,你,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什麽事?”
“我看就是你,除了你還有誰敢對我喚兒做出那樣的事。本以為你和你母親不一樣,看來都是背地裏使陰招的主。我告訴你,當年我能把你爸江震陽搶過來,如今我照樣能把楚慈給喚兒搶過來。”
本來不想與她計較,可是她提到他母親的事,江時易怎麽還能做到冷靜。
江時易扯開陳靜的手,轉而揪住她的衣領,語氣淡漠且陰冷:“那你就試試,看看我母親失去的,是否我還會同樣失去。”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根本就不喜歡楚慈,你就是為了報複我,報複喚兒,才故意的一定要娶了楚慈。”
“看來你還不傻。”
“我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的算計,我拭目以待。”
江時易推開陳靜,這次沒又被陳靜纏住出了家門。
可是坐到車裏,他突然不知道何去何從。
公司的團建他並不想參與,因為人們對他都是一副虛假的嘴臉,他自己也不真實,他不想讓別人別扭,也不想因為別人別扭,所以車開著開著,竟不知不覺開到了他很久沒回過的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