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頓悟

  林風暖一走，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 長眉老者神色淡淡道：“此次試煉，你非參加不可。” 趙執還想說話，卻見方於聲衝她搖了搖頭。趙執猶豫一刹，便聽長眉老者接著道：“至於你的親鄰，宗門會替你找到。但我希望你明白，村中此等情形，想必最少也有一年光景了。”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夠發生很多事情。季修冉和村人是死是活？趙執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此時得到掌門如此答複，已是十分感激。 趙執俯下身去，深深頓首：“謝掌門。我阿娘……名叫季修冉。” 她咬牙，說得極其艱難：“無論生死，還請掌門能夠，帶她見我。”語罷，像是用盡了氣力般跌坐在地，勉強說了句“弟子告退”，又起身分別對著方於聲和柳紀元施了一禮，轉身離去了。 踏出碧霄閣的大門，趙執木然地望著麵前的景物，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天依然還是這天，石碑依然是這石碑，可為什麽，她會有一種舉世皆非的感覺？ “師妹，師妹？”徐漸白的聲音隱隱傳來，趙執終於支持不住，失去了意識。 這一覺，趙執睡了很久。 無數畫麵在她腦中掠過，許多兒時忘卻的記憶，竟然清楚地浮現。 這些畫麵中，無一例外地有著一個人的身影。 季修冉。 無奈的季修冉，生氣的季修冉，微笑的季修冉，縱容的季修冉…… 一串淚珠，緩緩從趙執臉頰滾落。 “仙，是什麽？”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趙執驚得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來到了一個灰蒙蒙的地方。 她四處打量，四周的景物都被一層濃濃的灰霧籠罩著，看不真切。 “仙，是什麽？”那道聲音再次響起，趙執循聲望去，隻見一片迷蒙中，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影。 他在舞劍。 劍式極簡，卻隱隱有道韻顯露，那人揮劍轉身，忽然間似是怒了，向著天空猛然揮出一劍。 劍光大綻，猛然衝開了灰霧，將上方的虛無劈出了一道口子。 一隻與凡人修士無異的眼睛，便出現在了趙執視線中。 趙執心神巨震。 這是什麽？ 然而疑問不過瞬間，下一刻，趙執便真正地醒了過來。 “感覺怎麽樣？”幾乎趙執一睜眼睛，徐漸白就走了過來。他神色有些疲憊，像是守了幾天的樣子。 趙執望了一圈，擺設十分陌生，便知道這是徐漸白的洞府，想是她突然昏迷，身份玉牌拿不出來，徐漸白便將她安置在了自己洞府中。 趙執按了按眉心，知道自己又麻煩了徐漸白一次，問道：“師兄，我睡了多長時間？” “七天。”徐漸白說著，神色有些古怪，“你沒覺得有什麽異常嗎？” “什麽異常？”趙執下意識問道，對上徐漸白的眼神，忽然福至心靈，略一感知，驚訝道：“我突破了？！” “不錯。”徐漸白有些好奇，“你昏迷第三天的時候，便進入到一種奇異的狀態，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喚了師尊來，師尊說你是頓悟了。”頓悟可遇不可求，得到的好處也是巨大的，也正因如此，徐漸白才守了趙執五天，為趙執護法。 迎著徐漸白好奇的目光，趙執十分茫然。她想到了方才昏迷中見到的劍法和眼瞳，但她敢肯定，這絕不是她記憶中的場景，難道是夢？可一個夢，會讓她頓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