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故人

  徐漸白一麵領著趙執往一個符籙攤位走去，一麵說道：“這裏的東西大多是各峰弟子曆練所得和自己煉製。雇了外門雜役守攤，隻需等著收錢便可，倒是十分清閑。因著擺攤沒什麽限製，稀奇古怪的物件也有不少，你若是見著喜歡的，便與師兄說，師兄雖不說十分富有，給師妹買點東西的錢還是有的。”說著，衝趙執眨了眨眼睛。


  趙執莞爾，語氣輕快地道：“那師妹在此，便先謝過師兄啦！”


  徐漸白笑著揉了揉趙執的發頂。


  “走罷。先去陪師兄買符籙。”


  雜市賣符籙的攤子不少，徐漸白看了幾處，最終以兩瓶三品暴烈丹換了十張四品禁錮符。


  趙執這幾日看岐靈誌，裏頭提到過暴烈丹，暴烈丹是一種能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身體強度的丹藥。徐漸白是劍修，此丹於他無甚大用，況且暴烈丹的藥效過去後，會對修士的身體造成一定損傷，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這種有副作用的丹藥，方於聲是不許他們服用的。


  整整兩瓶暴烈丹，少說也有二十粒了，卻隻換來十張符籙。


  趙執撇撇嘴，有些不滿。


  徐漸白給了丹藥，將符籙收到儲物袋中，笑道：“二十餘粒三品丹藥，能換來十張四品符籙，已經很不錯了。若不是因為暴烈丹可作體修的保命手段，而禁錮符隻能將人禁錮一瞬，恐怕還換不到十張。”


  趙執這才釋懷，好奇道：“師兄，你這丹藥是從何處得來的？”


  徐漸白邁步向其它攤位走去，口中答道：“是這次做宗門任務時偶然所得，等你到了築基七層，應該也能領任務了。”


  於是趙執又問起宗門任務來，徐漸白耐心答了。


  兩人說著話，已逛了好幾個攤位了。


  徐漸白說著話，手上卻沒有閑著，挑挑揀揀，又買了兩樣東西。


  趙執老老實實跟在徐漸白身旁，對這些符籙、丹藥和礦石不怎麽感興趣。徐漸白倒是饒有興致，不時給趙執解說一番。


  逛了一會兒，趙執便感到有些百無聊賴，她修為尚淺，沒什麽需要的，也沒什麽想要的，看東西隻知美醜，但雜市上多是修煉之物，也無甚好看的。趙執便不再一個個攤位細看過去了，而是隨便掃幾眼。

  隻是這一掃，卻叫她望見一個熟人。


  “師兄，我看見我在山下的同伴了。”趙執扯了扯徐漸白的衣袖道。


  “嗯？”徐漸白聞言轉過臉來四下看了一圈，“在哪兒？”


  趙執指著不遠處一個攤位旁立著的人道：“那兒，站在一旁倒水的那個。”


  那人體態臃腫，一雙小眼幾乎眯成了縫兒，正殷勤地給坐在攤子後頭的一個瘦高個兒倒水，不是薑濤又是誰？


  徐漸白摸著下巴道：“看他做派，倒像是外門雜役。”


  “雜役？”趙執驚訝道，“為何不是弟子？我見他錄了名的。”


  “宗門招募弟子時，總是有些資質不怎麽好的要招進來當雜役的。雜役與普通弟子一樣，俱是要錄名的，隻是去處不同。”


  徐漸白語調平平。


  碧霄仙宗有上千雜役，能轉為弟子的寥寥無幾，資質不好就是不好，即便是上了仙山又能如何？不過是懷揣著無法實現的夢想碌碌終生而已。


  “不過既是你的故人，若是曾經交好，你去見見也未嚐不可。”徐漸白微微一笑，“雜役的日子不好過，你若願意，給他撐撐腰也是好的。隻是不要露了身份。”


  趙執點點頭，感激地道：“多謝師兄。”


  說完，便向薑濤走去。


  薑濤的日子的確不怎麽好過，雜役需做事換取修煉資源，隻是這事，卻不好找。


  先入門的雜役們已做了幾年，仗著有些修為，將所有事務一應壟斷了，若要做工，需得交上許多好處才成。


  薑濤年紀小，又是新來的，平日裏沒少被使喚著做些白幹的苦工。不過好歹有幾分小聰明，薑濤便巴結上了一個做了幾年的雜役，處處伏低做小，好賴得了個一並看攤位的差事，雖說實際隻是在一旁倒水打扇，但總算也能分得一顆穀丹。


  趙執走過去，因是蒙著麵，遮了身形，薑濤一時未能認出她來，臉上堆笑道：“仙師可是要看點什麽？”


  徐漸白此時亦來到了趙執身旁。


  趙執驟然見了熟悉的麵孔，昔日玩伴卻是如此姿態，聲音便有些哽咽，喚了一聲：“薑濤，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