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過是在商言商(五)
進到包間,桌上已經擺好了菜,陶一然待到胡振邦先坐下之後,才接著坐了下來。
胡振邦的餘光輕輕地瞥過,對此心中甚為滿意,轉而,卻又有了些許的自責,想著曉峰那孩子終歸還是從小在家裏就有些疏於教養了。
司機阿東給兩人斟上了熱茶,就帶上門走開了。
胡振邦說:“聽說你做菜做得很好,想來必定很會點菜,不過今天趕時間,我就先把菜點好了。”
陶一然心裏始終都是感覺有些怪怪地,也是並不確定胡振邦對於自己算是一個怎麽樣的態度,於是她有些惡作劇地想要試探一下,便對他說:“胡老先生,你看你請我吃飯終歸太突然了,我還是想給家裏人說一下情況。”
胡振邦果然就立即勸到:“這又不是什麽大事,陶小姐,你相信我,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相反地,我其實是想請你來幫我的忙的,那我們就邊吃邊聊。”
要說到幫忙,他來找她還能是什麽事情,無非就是為了湯以華和鄭子夜,陶一然心裏清楚得很。
事實也確實就是這樣的。
“陶小姐,我並不會過高地要求了你,這個酬勞你就先拿著。”
“我的事情你隨意為之即可,就算過後不願意了,就當作是一份禮物好了。”
陶一然看了看被推到了自己手邊的那個看著平淡無奇的牛皮信封,笑了笑。
她當然是不會收下的,隻不過還是會對胡振邦給的這一份所謂禮物到底會有多厚重,萌生了好奇心,“如果胡老先生所說與我所預測一致的話,那坦率說,這個忙我就一定是幫不了。”
“無功不受?,不過,我可以看一看嗎?”
胡振邦笑了,“當然沒有問題,說起來,我其實還十分期待你在看過了之後,主意會有所改變呢。”
“哦,這樣啊?那還是算了吧,我就不看了。”,陶一然說。
胡振邦看著她這個樣子就又笑了,感覺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真是與年輕時的湯以華是像極了的,“請打開來看看吧,就當我剛才是在開玩笑好了。”
陶一然這才把信封打開來,之前確實是相當地好奇,卻也沒能進一步猜測那會是一個什麽數字,所以當她看到支票上的數額寫的是三百萬,她還是相當地意外的。
她當然知道鄭子夜之前與振華集團簽的那個合同是五百萬。
這麽看來,雖然她遠還沒有嫁入鄭家的門,胡振邦卻也已是相當地看得起她了呢。
她笑了笑,把支票放回到了信封裏麵,然後往胡振邦的跟前推了回去,“好了,我已經看過了,謝謝。”
胡振邦當然看得明白她剛剛想到了些什麽,“這個金額,有一些出乎了你的預料是嗎?”
“你不應該感覺意外才對,你要嫁給子夜那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陶一然聞言不禁輕輕地揚了揚眉毛,期待著他的下文。
於是胡振邦反問道:“怎麽,難道,我說的有不對嗎?”
“最難的婆家人的那一關,你都輕鬆地過得了,你們倆又是兩情相悅的,如此還能有什麽問題呢?”
陶一然心道,無他,其實你是算漏了自己娘家的這一關了,但她並不願意讓他得知這些,點了點頭,“那承你吉言了,胡老先生。”
“也要謝謝你今天的慷慨款待,不過非常抱歉幫不上你的忙。”
胡振邦淺淺地一笑,“無妨,雖然其實早就有所預料了,不過終究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是啊,在湯以華與鄭子夜那邊都走得一點不順暢,好不容易利用簽了一個合同與鄭子夜走近了一些,他就又開始心急了起來,又想著要讓陶一然來再幫自己加上一把力了。
隻是,確實說起來多少還是感到了意外的,明明陶家不過就是極其普通的小家庭而已,竟也是一樣地走不得通啊。
就想問一問,是什麽讓這些人這麽地固執,就這麽地不容易為錢財所打動呢?
隻是,在他的這一輩子裏,卻又實在是已經習慣了用錢去把事情辦好了,實在是太習慣了,如今大概也就又會因此更容易去招得了他們的看不起了吧。
*
胡振邦所想的還真的是沒有錯,他主動找上門來要與自己孫子做生意,又跑去找過了準孫媳婦想要進行收買,這兩件事情,湯以華聽說了之後不僅並沒有被他有所打動,反而更強烈地感覺到了厭煩。
她主動給他打了電話,第一點首先是讓他立即把每天送的那些花和盆栽停了,其實這個要求之前早就已經說過了多次,隻不過是她們自己與花店交涉,是她讓媳婦騰秀冰出麵去做交涉而已,這一次由她親自來說,並且是一定要聽到他親口地答應。
第二點,她明確表明不希望他再去打擾了孩子們。
“年輕人在社會上打拚,本就已經是不容易,所以我就尤其不想讓他們還需要另外抽出時間來應酬了你。”,她說。
胡振邦並不正麵做出回答,反而說到:“以華,小陶那姑娘,跟你年輕時真像。”,為了緩和氣氛,他想了想,就感覺到說起這個應該還是蠻合適的。
不料,湯以華卻冷冷地回到:“也真是難為你了,胡先生,還能記得我年輕時候是一個什麽樣子,就是我自己,都時常想不起來了呢。”
“我們全家對於一然這孩子當然是都十分地喜愛,隻不過,無論怎麽說,這個事情終究也是不敢勞煩了你來費心了。”
“總之就是,胡先生你最近的種種行為,確確實實已經是給我們大家帶來了各種地困擾了,我要說你的熱情相待其實並沒有什麽意義,我們並不需要,更不曾期盼。”
放下電話,她對媳婦說:“秀冰,明天應該就不會再有花送過來了。”
騰秀冰問:“那其它事,他怎麽說的,媽?”
湯以華歎了一口氣,“就是吱吱又唔唔,什麽也沒敢明說了唄,他的心到底難死嘛。”
胡振邦捏著電話久久沒有放下,每一次被湯以華的冷言冷語紮到,他都隻能是默默地承受,他也心甘情願地繼續承受下去,還是那個想法,就這樣地糾纏著,起碼表明了他與他們終究還是有著一點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