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大半年的光陰又靜悄悄的過去了,轉眼又到了秋高氣爽,桂子飄香的時節。
經過一番大力的宣傳還有推廣,加上姚梨精心研究出來的菜譜,一品樓的名聲響徹木瀆,甚至響遍整個江南。哪怕地處在偏僻的碧螺峰下,也日日座無虛席,客似雲來。
姚梨深知,酒樓的生意取決於菜譜,所以很長時間都是呆在後廚,細心研究著菜譜。
這日,姚梨正在琢磨著她打算新推出的鬆鼠魚,冷不丁被跌跌撞撞進來的小二打斷。
“掌櫃的,你趕緊到前頭看看去,外頭出大事了。”小二茗伊跑的很急,臉上還滲出細細的喊,更因為著急,他話都說的非常快。
“瞧你慌的,能出得了什麽大事。”姚梨將係在腰上的自製圍裙解下來,拍了拍手上的鹽粒,好笑的看茗伊一眼。
茗伊可沒姚梨那麽淡定,上去拉著她直直望大堂去。待姚梨去到大堂的時候才發現,果真是出大事了。
兩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正單腳踩在木凳上,扯開嗓子大喊著:“大家快來看看,快來瞧瞧呀。這家黑店東西賣的貴不說,居然還不幹淨。他們的菜裏有蟑螂呀,你們看,有蟑螂呀。”
說話時,兩人不忘端起桌上的菜品,拿給鄰桌的客人看。
兩隻又肥又大的蟑螂嚇的鄰桌的客人,紛紛嘔吐起來。眼看著情況就要亂起來,姚梨眉目一冷,走上前去。
“兩位大哥,怎麽稱呼?”絲毫不在意自己跟兩人身形上的差距,姚梨漠然的瞟了兩人一眼。
兩人低頭看了姚梨一眼,對她並不在意,懶懶的道:“你個婦人問我們兄弟性命作甚,難不成,你看上我們兄弟了?”說完,還恬不知恥的哈哈大笑起來。
茗伊一時沒忍住,喝他們一聲,“你們放肆,這是我們的東家。”
“喲。”一聽到茗伊說姚梨是東家,兩人的雙眼頓時發光,“沒想到這麽俊俏的小娘子居然是東家,早知道東家是這麽俊俏的小娘子,我們就不那麽粗魯。話說小娘子,你們的菜裏有蟑螂,這可該怎麽算?”
“是麽。”姚梨冷冷的瞥兩人幾眼,從其中一個大漢手裏將菜品接過來,認真看了看。
“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去報官吧。說實話,我開店做生意這麽些日子,還沒出過這樣的事情。還是讓縣太爺定奪吧。”
聽到姚梨說要報官,兩個漢字麵色怔了怔,似軟和下來,“其實也沒必要那麽麻煩的,隻要你賠我們些銀子就好了。”
他們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姚梨就明白他們的所圖,當即抿唇冷冷一笑,“原來是上門搗亂的二混子呀,姑奶奶我最恨這樣的人。你說我菜裏有蟑螂,但是這隻蟑螂隻有背部站上油漬,身上是一點油漬都沒有。看來,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
話到這裏,姚梨故意頓了頓,斜眼瞪著二人,半晌才繼續開口:“若是蟑螂放到菜裏一並炒熟的,那這隻蟑螂定然也是熟的。但是眼前這隻,很明顯是深的。當然,你可以說菜做好了蟑螂才跑上去的,請問這麽滾燙的菜,蟑螂爬上去不會跑麽,它會傻傻的呆在上麵被燙死?”
姚梨此話一落,眾人皆是轟然大笑出聲。
見自己的伎倆被姚梨揭穿,兩個漢字仍是不甘心,嚷嚷起來,“你你你個小娘子別冤枉人,分明是你們的菜裏有蟑螂。”
“我說了,是與不是,咱們去見官。讓縣太爺一查便知,我還知道縣衙又仵作,興許仵作還能查出這隻蟑螂是怎麽死的。”寸步不讓,姚梨緊逼著兩個漢子。
兩個漢子也沒想到,會在一個小婦人跟前落下下風,頓時冷汗淋淋。一時氣不過,掄起拳頭作勢就要打姚梨。可是他們的手還沒碰到姚梨的臉,就被一道力道緊緊的擒住。
“下作的東西,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還想傷人?”是一青年男子,麵色黝黑,體格卻很是見狀。
“你是什麽東西,老子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被人拉住,大漢一臉不爽,轉頭罵了青年男子一句,拳頭一轉朝想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不慌不忙,單手就抓住了大漢的拳頭,輕輕一扭,大漢“哇哇哇”的叫出聲。令一個大漢見狀,上前要去幫忙,人都沒靠近,被中年踹了一腳,軟趴趴的趴在地上。
“哼,兩個下作的東西,方才我可是親眼瞧見你們往菜裏放蟑螂的。沒想到你們無恥至此,膽敢動手。走,見官去。”一手拖一個,青年男子將兩個大漢拉了出去。
此事畢竟是姚梨的事情,姚梨跟了出去。因為有青年男子作證,兩個大漢很快就判了罪,被關押入大牢裏。
出縣衙的時候,姚梨滿心感激,追上了青年男子的腳步,“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敢問公子大名,他日一定報答。”
“姑娘客氣了,路見不平而已。”青年男子雙手抱拳還了姚梨一禮,拒絕了姚梨的報答。
“公子!”姚梨並沒有放男子走,繼續追了上來。
青年男子隻得笑了笑,道:“姑娘,我乃是軍人。保家衛國本是軍人的職責,何況我還是靖王殿下麾下的親兵,殿下素來愛民如子,我等自然不能丟殿下的臉。所以姑娘,就不用多謝了。”
“你是靖王麾下的?”聽到久違的名字,姚梨臉色顫了顫,一縷惆悵從她眉眼緩緩飛過。
青年男子眉眼注意到,還誤以為她認識靖王,滿心歡喜,“姑娘也知道靖王殿下?”
“殿下帶兵奔赴北境抵抗敵國來犯,整個大俞都知道的事情,我又如何能不知呢。”姚梨斂去臉上神色,訕訕一笑,胡謅一個緣由。
青年男子不以為然,信了姚梨的話,“那也是,那也是。”
姚梨也無心再與男子糾纏,接著道:“我乃是一品樓的東家,他日公子到一品樓用餐,我給你免單。”
“多謝姑娘!”男子又抱拳給姚梨道了聲謝。
“該是我多謝公子才是。”姚梨又福了福禮,兩人才是作別,各自往各自的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