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跟姐姐都是您的女兒，為何您要這樣對我。以往我癡傻的時候，你著緊姐姐多一些，讓女兒受些委屈，女兒都忍了。如今，姐姐都許配了好人家，你為何還要如此。”
一邊控訴，姚梨一邊抹淚，紅了的眼眶顯的她楚楚可憐。
“我跟鏡哥兒什麽景況，你還不看分明麽，我們住的仍是茅草屋。姐姐許配的是鎮上李員外家，您卻讓我跟鏡哥兒來出姐姐的嫁妝，您這不是逼死我們麽。難道在您心裏，就隻有姐姐是女兒麽？”
姚梨這一番聲淚俱下，可是將民眾的風向全都扭轉過來，唏噓聲落地響起。
當初蔣氏將女兒嫁過來衝喜換錢，趙氏又是愛吹噓的性子，早已嚷嚷的整個村都知曉。看著眼前光景，村民將前因後果聯係起來，忍不住竊竊私語。
同時，有人想起姚梨跟葉鏡成婚那日的光景。
“這樣的娘，也忒心狠。都將女兒賣了，還敢來要錢。”
“可不是麽，當初葉娃子成婚的時候，她可是說了不拖不欠，不相往來的話。如今見兩娃子日子稍稍好過，又過來要銀子，也是夠沒臉沒皮的。”
“可不是麽，兩個娃日子難得有些起色，她趕著來壓榨。有這樣的娘，真是倒了血黴。”
……
村民的話，將蔣氏的臉皮戳的一陣紅一陣白。
姚梨用眼角餘光瞅著周圍一切，心底暗暗竊喜。眸光不經意間飄過人群中那縷淺灰色衣角時，她忽然靈光一閃，生出一計。
她起身上前將蔣氏扶起，抹著淚，邊道：“娘，您別鬧了。您若是想過來女兒家小住幾日，女兒自是歡喜。但姐姐的嫁妝，女兒實在是……”
“好孩子，是娘誤會你了。”蔣氏知道，再鬧下去對自己不利，踩著姚梨給的台階就急忙下來，起身應著姚梨。
姚梨心中暗笑，扶著蔣氏走入房裏。
她剛剛可是看的很清楚，趙氏也在圍觀的人潮裏。知道她娘過來為她姐要嫁妝，她就不信，趙氏會無動於衷。
趙氏果真沒有讓姚梨失望，天才剛亮，就來到她家門前。
用泥土和著稻草壘成的茅屋沒那麽多講究，一共就三間房。左邊是廚房，中間是廳堂，右邊則是姚梨跟葉鏡的臥室。
蔣氏執意要住在此，隻能鋪一張席子在廳裏打地鋪。於是，她最先被趙氏吵醒。
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鬧騰起來，可謂天翻地覆。將睡的正香的姚梨跟葉鏡，也一並吵醒。
“你們幹什麽呢？”姚梨打開裏間的門，站在門口看著二人。冬天早晨的陽光不強，她的眉目匿在光影若隱若現。
蔣氏見她出來，仿佛看到救星，堆滿橫肉的老臉綻開笑意。
“阿梨你醒了，那就好了，快來與娘一道製服這老刁婦。”
聽到蔣氏稱自己為“老刁婦”，趙氏不高興了，上去就揪住蔣氏的衣襟，橫眉瞪目道：“老刁婦說誰呢，你安的什麽心別以為我不知道。有我在的一日，你們休想占我們阿鏡的便宜。”
“你們家阿鏡，那是我女婿。我看是你想占我女兒女婿的便宜吧，你做的那些事情早就傳遍了。吃了我女婿的軍餉，又逼我女兒女婿為你們交稅，你個沒臉沒皮的。”蔣氏不甘示弱，反手扯住趙氏的頭發，反唇相譏。
“別叫的那麽親熱，當初是誰說的不拖不欠，不相往來的。這會兒見著兩孩子好了，就想著過來分一杯羹了，你也不見得有臉有皮。”
“那也是我們家的家事，跟你一個外人沒什麽關係。葉鏡姓葉不姓寧，你可不要忘了。但我們家阿梨，可是姓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