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岩武館
又是一天的辰時，上官昉結束課程後送走了四個小師弟，又裏裏外外地打掃了一遍遠憂堂，便禦劍飛向碧湖岸邊。岸邊有個熟悉的身影，上官昉驚訝道：“小卜？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醫館或是武館嗎，怎會在這裏？”上官卜挽了她的手臂道：“趁著你這段時間空閑，我想多陪陪你，日日來接你可好？”上官昉喜道：“這能行嗎，會不會耽誤你的事？”上官卜彎了嘴角：“我何時騙過你，任何事都沒有你的事來得重要。”
上官昉雀躍，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自從她被冠以‘遠憂堂第一蠢材’之諢名，白長老便常常留她在遠憂堂修煉，令她很少有空閑時間，姐妹兩個難得有大塊的相處時間。
她看了看上官卜又看了看九重山脈，想著不如帶著她去玩耍一番。雖上次有被嚇到，但有小卜在，自己再機靈些，不爬山隻在山腳下看看應該無妨吧。“趁著白長老不在，我帶你去九重山脈看看如何，你不是一直很好奇。”
上官卜斜眼看她：“九重山脈不許凡人進入，我如何能去得。”“此時白長老不在雲城，遠憂堂又沒其他弟子，即使你去了九重山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誰能知曉。”“你就不怕白長老知道後罰你？”“他在山海界，怎會知曉雲城的事？”“難保山裏沒有禁製之類的東西，會不會我一入山脈，白長老就算不在雲城也能知曉？”“不應該吧，上次我進九重山脈就並未發現有任何特殊的禁製。隻是我們不能爬的太高，最好就在山腳下轉轉，不然萬一再遇見什麽妖獸，雖然你很厲害，但妖獸都會法術，我怕到時護不了你周全。”
上官卜莞爾：“果然懂事了，還想著保護我，這份心意我領了。隻是你是修仙者，入九重山脈自然無礙，我卻不一定，也許一進入便會觸發禁製。上次你不是已帶了花草給我，估計也就是山高些、樹密些，無甚稀奇。我便不去了。”“也許以後再沒這樣的機會了，若是你以後後悔怎麽辦。”
上官卜翹了嘴角：“為了能夠滿足我的好奇心，寧願挨罰也不悔？”“不悔，隻要你開心就好。”“看在你如此懇求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不過今日不行，我有事要回一趟岩武館，你陪我一起吧。”“好啊好啊，聽說岩武館的夥食味道獨特，我們能在那裏用膳嗎？”上官卜想了想，點頭道：“應該可以，但今天有客人，用膳也要到傍晚了，不如我們到時先去酒館墊墊肚子，旁邊有一家店的點心非常不錯。”
二人邊聊邊趕路，經過西端森林時上官昉想起了那隻小貓，便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我在這林子裏遇到過一隻會噴火、全身毛色火紅且隻有巴掌大小的貓兒，別看它體型小，法術可是非常厲害，上次我在九重山脈遇到花蛇，多虧它跳出來廝打才保住了我的性命。以後你來尋我時若在這林子裏遇見它，一定要告訴我，我最近尋不見它，也不知它有沒有吃的東西，它很喜歡吃娘做的小肉幹。”“娘是絕對不會準許你養寵物的，你還是死心吧。再有你能不能走快些，作為一個修仙者你體能這麽差不害臊嗎？”上官卜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突然從什麽地方冒出方家的人，心內有些焦急。
“我平日裏都是禦劍的，走路可沒你這個武林高手厲害。”上官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再說作為‘遠憂堂第一蠢材’，我有什麽可害臊的。”上官卜無語：“是是是，大小姐，你最厲害了，什麽都不能打敗你那顆堅強的心。”
上官昉第一次走進雲城最大最好的武館—岩武館，岩武館占地頗廣，房舍幹淨敞亮寬闊。岩武館裏的人個個體態健壯，他們不分男女老幼都麵露尊敬地稱呼小卜為‘上官師姐’，不知何故，上官昉感覺此‘上官師姐’比起自己的‘大師姐’來聽著順耳許多。
一名三十多歲管事模樣的男人快步朝著她們走了過來，抱拳道：“上官師姐您可算來了，昨日不是定好了今日辰時和梵城的人比武嗎，那些人都等很久了。”上官卜一撩眼皮，淡淡地道：“他們若不耐煩等，讓他們回去便是。”“是是，上官師姐您別生氣，反正是他們自己找上門的，咱們能應邀就算給足他們麵子了。”上官卜聞言親昵地扶起管事，笑著道：“房管事說得對，得壓壓他們的勢頭，免得他們出去說嘴。我先去附近酒館吃點東西，一會兒便回，讓他們在比武場等我。”
酒館的一隅，二人要了幾碟小點心。“小卜你為何一點都不緊張，這可是有人來踢館呀。”“有何緊張的，我八歲起就天天打架，對手越強我越喜歡，正好這些日子閑的無聊，陪他們過幾招便是了。”“我知道你厲害，可還是要當心些，聽房管事的意思，對方可不止一人，都是挑戰你一個人的嗎？可惜我的法術在雲城內不能使用，否則定能護你平安。”“難道我還一人挑他們幾人不成，到時讓他們選個代表出來。”上官昉舒了口氣：“如此我便放心了，原來你早想到辦法了，真是聰慧。”上官卜不屑：“不是我聰慧，是你笨。”
岩武館的比武場設在院子裏的大敞廳中，敞廳兩端的架子上擺放著各種兵器，場地中央鋪設著軟墊。上官卜用過膳飲過茶又歇息了兩刻鍾，這才帶著上官昉慢悠悠地過來。
梵城這次來的挑戰者共有五人，均是男子，他們黝黑的麵孔、結實的肌肉和勻稱的體態看起來便覺得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五人早已等得不耐煩，茶已飲了幾壺，個個麵色十分難看。習武者多是脾氣暴躁之輩，能安靜地等這麽久算是他們的極限，誰讓上官卜名聲在外，為求一戰，也隻能在人家的地盤伏低做小。
房管事終於再次出現，客套了一陣後施禮讓開，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姑娘現於人前，一個高挑健美，一個纖細白淨。上官卜躬身施禮，客套道：“諸位莫怪，隻因今日家中突有要事，這才來遲了，還望師兄們海涵。”五人中一位氣質沉穩的人出列還禮道：“想來這位便是上官姑娘，這原本便是我們循武館的人請求賜教，姑娘不必客氣，我們這便開始吧。”上官卜謙和地道：“師兄果然高義，咱們就閑話少續，切磋過後再把酒言歡。”
“如此正好，不知姑娘平素用慣了哪幾種兵器，先後為何，我們也好定一下出場順序。”上官卜不慌不忙地笑著道：“師兄五人武功高強看起來便讓人心生敬意，隻是不巧小妹近日身體微恙，隻能勉強打上一場，兵器倒是不挑，不知哪位師兄肯來賜教。”
五人麵麵相覷，有一魯莽漢子再忍不住，扯開嗓門嚷道：“上官姑娘我們敬你功夫了得，這才從梵城大老遠的趕過來。本說好辰時比武，可現在都什麽時辰了。這倒罷了，畢竟你一個姑娘家，但是如此推脫比試萬萬不應該。”上官卜卻仍笑靨如花，她語氣柔和地說道：“今日的確是小妹不對，來得太遲了，勞煩諸位師兄久等，在這裏向師兄們賠禮了。隻是若是尋常的切磋武藝，自然不在話下，可既然你們是代表循武館來踢館，那我們岩武館便也應按規矩來，五對五，也出五人迎戰才顯得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