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鴛鴦我在佛前拜了一宿,祈福早生貴子……
71章
一室安寧, 只有竄動的精油香是唯一的訪客。
陳姨在夏天的時候,很喜歡用名「橙花」的那瓶精油。挺沉靜的一種味道,不媚俗刻板, 帶著一絲恰好處的花果香。像夏日山林里的夜風, 沁人心脾。
林疏月的臉枕著他胸口, 「魏董, 感『性』超標。」
魏馭城淡淡「哦」聲,改口說:「我在佛前拜一宿,祈福早生貴子。」
「……」
「佛祖靈不靈驗, 就看林老師的態度。」
林疏月笑,「怎麼, 難不還要在網上給它打個差評?」
魏馭城說:「期半年。」
「嗯?」
「要真沒顯靈。」魏馭城的手若有似地輕撫她平坦的腹, 低聲說:「匯中集團就把寺廟給收購, 修送子觀音廟,時時香火供著,我就不信。」
林疏月笑前俯後仰,躲開他的手, 「別撓我, 癢。」
魏馭城一隻手新勾著她的腰,把人拉回懷裡, 欲意深地問:「哪兒癢?我給撓撓。」
林疏月勢均力敵, 勾著他的後頸往下壓,「嘴。」
夜靜本如一面夕陽下的湖, 兩人心領神會後, 如同朝湖心投擲一枚石子。漣漪如花開,漾醒兩岸春『色』。在歡愛件事上,林疏月其實並不扭捏羞怯。很多時候, 她還熱衷主動,魏馭城是唯一吃紅利的人。
枕席之間,他的待遇實在優渥。
後半夜,他嘶的一聲痛呼,不滿地捏捏林疏月的後頸。
「輕點兒,我疼。」
是能折騰的主,晚上加起來,可能睡不夠四小時。天光亮眼,魏馭城還不甘心,好像非要弄她一遍遍求饒,方才罷休。
林疏月背對他時,實在忍不,真心告求:「夏初還在下面等我。」
魏馭城越發惡劣,「誰在下面?難道不是我?」
林疏月語,紅著臉大叫,「救命!」
夏初等快要破口大罵,林疏月終於下樓。話嘴邊,可一看見她,夏初又把它們咽回去。她嘖嘖感慨:「也太猛吧。」
林疏月穿著裙裝式樣的睡衣,小腿,手臂,脖頸與鎖骨,能見皮膚的地方,是或青或紫的印兒。
魏馭城厲害。
魏董牛『逼』。
夏初對著二樓方向,豎起大拇指,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疏月臉『色』緋紅,不自然地扯扯裙擺。
夏初不再揶揄,往沙發上一坐,幽幽抿口花茶,「余星出院后可小心翼翼,天天眼巴巴地望著我,哎呦,那個小眼神喲,我於心不忍。所以過來問問你,你究竟什麼想法呢?」
林疏月很直接,「生氣。」
夏初言,片刻后,點點頭,「應該的,換我我也氣。」
「些年,很多人說我不容易,可我從沒么想過。直余星那樣的態度對我,我才覺,自己是真的不容易。」林疏月說:「我不要他認錯,只要他平安。話你轉給他,姐姐還是很傷心。他帶給我的種傷心,遠比旁的人更要我的命。」
夏初一話,心裡就有數。
她姐們兒,看著能屈能伸,其實骨子裡還是高傲清透的。
杵著她底線,看吧,弟弟有的熬。
夏初也不敢再吹耳邊風,抬起頭,目光圍著屋子劃一個圓,「原來明珠苑的頂級複式,長樣。」
「嗯?」
「月姐,我現在抱你大腿,還來及嗎?」
魏馭城適時下樓,相比林疏月的隨意,他倒是白襯黑褲,衣冠楚楚。樓下,朝夏初微一頷首,然後往沙發上一坐,翹著腿,看起來手機。
總裁不上班的嗎?
夏初著實納悶。
姐們在一起,自然可以話不說。可現在多一個魏馭城,哪還能自在。尤其男人不苟言笑的模樣,實在氣場『逼』人。久,夏初真有點怵他,於是跟林疏月打個眼神暗號,一溜煙地告辭。
人走後,林疏月站在魏馭城跟前,皺眉問:「你幹嗎呀。」
魏馭城抬眼,一臉辜,「我怎麼?」
「一直坐兒,故意的。」林疏月起較真的勁頭,「夏夏又沒罪你。」
魏馭城聲音渾厚,還有一分若有似的委屈,「你閨蜜,太機靈。社會上的那一套,學比你通透。」
林疏月思緒一攏,回過味。
原來上回裴彥的事,他一直記著。
林疏月嘖的一聲,「魏董,格局呢?怎麼還記仇。」
魏馭城不吃她激將法,說天理昭昭,「要什麼格局?」話語間,腿忽地伸長,圈住她,把人勾向自己——
「我要你。」
魏馭城雖「記仇」,但夏初有句話他還是進心裡。
林疏月是打定心思,沒想與林余星和談。
姐弟間的感,幾載生與共,依偎相伴。有多深,傷她有多。兩天,魏馭城總是按時下班,推掉所有應酬,也要回來陪她吃一頓晚餐。
期間很多次,他也試探過。但只要有點苗頭,林疏月就當場冷臉。
魏馭城不敢再提。
兩天後,三伏天的最後一伏,烈日當空,肆意依舊。明珠市經近一月不曾下過雨,耐旱的香樟葉片片發蔫,不向酷暑低頭。
下午三點半的c大。
鍾衍我行我素,上個學也沒想過安分,依舊頂著一頭黃『毛』,還變本加厲地將額前一簇挑染詭異的紫『色』。奈何他模樣出眾,氣質又高階,隨時隨地能目光中心。
半個月,他在復學做準備。
魏馭城有意安排老師對接,一番好心,鍾衍也變懂事許多,總算沒有辜負。
八月中下旬,陸續有學生返校。
飯點,魏馭城的黑『色』邁巴赫就等在宿舍大門口,頻頻惹人注目。鍾衍踩著人字拖匆匆跑出來,見魏馭城欣喜若狂,「靠!只要活久,就能讓舅當司機!」
魏馭城戴上墨鏡,食指一晃,示意上車。
車內冷氣足,鍾衍覺著自己又活過來,剛想主動問候,魏馭城遞過一瓶橙汁,「口渴吧,喝,冰鎮過的。」
鍾衍默默接過,心裡打起小碎鼓。
「你手邊有吃的,拿著吃。」魏馭城又說。
鍾衍扯扯嘴角,心裡的鼓聲又敲響些。他往儲物格里一看,「舅,你什麼時候也愛吃糖?」
魏馭城瞥眼,「那是你林老師早上容易低血糖,我放兩包在車上。」
鍾衍立刻將糖果放回原處,「舅媽的東西,我可不敢吃。」
魏馭城不悅,「還能把你毒不。」
鍾衍說:「會被舅打。」
魏馭城笑罵,「臭小子。行,去吃飯。」
鍾衍忐忑,試探著說:「舅,您忙您的去,不用管我。」
「哪的話,你是我外甥。」
……鍾衍心裡發『毛』,雖然很感動,但更加沒底兒。如今他也學聰明,一般舅舅對他態度和緩,那鐵定有內。
魏馭城帶他去東苑吃飯,一位難求的餐廳,連鍾衍吃少。頓飯,魏馭城直接讓經理把主廚叫來,任由鍾衍做主。
席間,魏馭城吃兩口冷盤,忽就擱下筷子,眉間神『色』泛憂,「余星的事,你說嗎?」
「?」鍾衍:「他咋?」
「和你林老師鬧彆扭,一直沒和好。」
「他還敢跟他姐鬧彆扭?哦豁,真是不自量力。」鍾衍搖搖頭,「我不敢和林老師吵架,他哪來的膽。」
魏馭城語凝,真不知該不該誇他的自知之明。
心說,其實我也不敢。
「我懂,舅,你想讓我去當說客。」鍾衍拍拍胸脯,「一準兒包在我身上,就幾天,我能讓姐弟倆立即如膠似漆。」
魏馭城眸『色』微深,「和誰如膠似漆?」
鍾衍笑牙白如貝,改口那叫一個飛快——「你。」
其實不用魏馭城提,鍾衍也早想去找林余星。也是他段時間忙腳不著地,學校裡邊根本沒空出來。魏馭城找的老師也挺上頭,嚴厲,冷酷,鍾衍昨天晚上考兩套試卷才算過。正式開學前,他時間自由。
一輛輛的小『騷』跑許久未開,長蘑菇。
鍾衍挑輛屎黃『色』,土萌土萌的,所之處必定萬眾矚目,他可太喜歡。
夏初工作室,他來勤,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夏初剛忙完,正煮咖啡,回頭就見一聲超甜的「姐姐好」,加之鐘衍張俊臉,簡直如沐春風。
夏初喜笑顏開,「喲,小帥哥好久不見。」
「那就是我的罪過。」鍾衍說:「我今後一定每天來讓姐姐見見。林余星呢?」
夏初指指二樓,「去吧,找他玩兒。」
鍾衍兩步作一步飛奔而上。
沒幾秒,夏初被一聲驚叫嚇咖啡灑出來。
「吵架就吵架,你怎麼還割腕?!」鍾衍雙手撫額,原地轉個圈,再看向林余星時,眼睛熬紅,「林老師么凶的嗎?」
林余星低頭之際,眼珠轉半圈,索『性』順著他的緒點點頭,「是啊,姐姐凶。小衍哥,你能不能幫我去跟姐姐說?次真的是我做錯事,她好久好久沒理我,我真沒轍。」
樓下。
夏初本來還寬慰,覺鍾衍來,他和林余星交好,多少也能幫著開解勸慰。可沒想的是,五分鐘不,他在樓上又是叫又是吼的。
叫完,安靜不過一分鐘,夏初皺眉,怎麼回事,還隱隱的哭聲?
又會,她確定,就是哭聲。
倆孩子,竟然還抱頭痛哭?
夏初有點凌『亂』,且心裡升騰出不太好的預感。
……
同一時間的明珠苑。
林疏月正在廚房幫陳姨切水果,手機響的時候,她剛洗完手。小跑著去客廳,一看來電人,唇角還彎彎。
鍾少爺好久沒聯繫,甚是想念。
她帶著笑意接,「少爺,大學生活可還滿意?」
鍾衍語氣暴躁,活像一把對她掃『射』的機槍:「好什麼好,我快被你氣。吵架就吵架,你就不能收收你那盛氣凌人的態度,不知道你弟弟什麼況啊,我現在是正正經經地在提醒你,趕緊上門向弟弟道歉!」
鍾衍可太生氣,覺林余星就是一隻小可憐蟲,他必須替他出頭,「什麼事不能好好溝通?非要麼較勁,有什麼好較勁的,可是你的親弟弟,你讓讓他怎麼。哦豁,把他嚇割腕『自殺』,真是聞所未聞,哪怕你是我舅媽,我也幫理不幫親。」
林疏月耳膜被他聒噪炸。
寂數秒。
她雙手環搭胸前,閑適地靠著桌沿,語氣平靜:「我是你舅媽?」
電話那頭,鍾衍眨眨眼。
林疏月淡淡道:「那可真是聞所未聞。」
鍾衍:「……」
而剛去趟洗手間的林余星經徹底呆怔。
他望地閉閉眼。
少爺您可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