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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鴛鴦(一更)還要不要我了……

  第55章

  工作室肯定不能去, 林余星看到會擔心。

  快到十字路時,車剛往右邊偏了點方向,林疏月平靜說:「往左。」

  鍾衍摳著方向盤, 要不要這麼機敏。

  往右是去明珠市cbd, 那邊酒店離匯中集團特別近。往左就是反方向了。鍾衍放棄, 哦了一聲打了左轉向變道。

  林疏月自己了導航, 讓他照著走。鍾衍一瞅地名,「這酒店啊,一般般。去澄天吧, 房間比較大。」

  林疏月說:「你想住你自己去。」

  鍾衍立刻閉嘴。

  林老師太能自己拿主意了,該做么, 心一本譜, 甚至連酒店錢都是自己付。鍾衍根本不敢搶, 她那股勁兒,懾人。

  拿了房卡,她也不留人,一句「謝謝」就自兒上了電梯。

  鍾衍雙手『插』兜, 原地踢了踢鞋尖。

  兜手機響了幾次短音提示, 他拿出一看,慢吞吞地回了句:人送到了, 林老師自己房。

  那頭回了一字:嗯。

  夏初在城東簽合, 一接她電話,立刻火急火燎地趕過, 進門后, 倒吸一涼氣,「魏馭城他是人嗎?」

  林疏月自己買了『葯』,正費勁地塗抹腳踝上勒痕。

  她窩在沙發上, 縮成小小一團,頭髮隨手一紮,掉了幾縷在耳側,模樣楚楚可憐。夏初這暴脾氣一子上,「這是男人幹事?綁你?虧他想得出,這是犯法知不知道!」

  夏初氣了,拿出手機翻找號碼,「我這叫找記者,曝光他!讓他公司股票明天大跌!」

  林疏月不咸不淡地說:「有用嗎?」

  夏初抿抿唇,也是。

  魏家么盤子,匯中集團在業內佼佼如定海神針,公關手段那是一流。別說負面新聞,就連魏馭城人照片都很少外泄。估計電話還沒涼,消息已經被攔截了。

  夏初生氣歸生氣,但也絕不是一頭熱『性』子。

  辱罵了魏馭城十分鐘后,她坐在林疏月面,「所以,你倆究竟了么事?」

  林疏月把申遠峰事簡要說了一遍。

  夏初也很意外,「他么騙你啊?」

  林疏月說:「他在替我做決定。」

  「那這就是他不了,不管出於哪種好意,至少要跟你商量。」夏初客觀道:「不過我覺得他也沒惡意,你想啊,他那種家族,那位置,習慣了運籌帷幄。這可能是他慣『性』思維,替你一手包辦了。一碼歸一碼,真要說他有么不可告人陰謀,不至於。」

  許久,林疏月低低嗯了聲,「但他從沒考慮我感受。」

  「錯,不是沒考慮,是太考慮,聰明反被聰明誤。」夏初冷靜幫她復盤,「我早說,你這男人佔有慾特彆強,他想要,一定會牢牢抓在手中。你甩過他兩次吧,這一次,是不是也跟他提了分手或者要走?」

  ……不愧是學心理。

  夏初凝重地點點頭,「那就不奇怪了。佔有慾強人,比較容易失控。」了表示自己是和閨蜜一條戰線,她又補了句:「但手這麼重,真不應該。」

  林疏月輕聲:「他沒除葉可佳。」

  夏初:?

  「我聽你提過,說他會除葉白蓮呀。」

  「沒除,還把她調去了條件不錯子公司。」

  夏初騰一站起,一臉堅決地說:「他去吧!」

  林疏月反笑起。一小時前烈焰風暴,耗費了全部氣力,這會子反倒格外冷靜,甚至還能將自己抽身出,客觀看待旁人情緒。

  夏初也說不出勸分手話,這是他們兩人事。原則『性』問題上,不該『亂』給意見。只說:「你今晚先睡這,我跟余星就說你出差,別讓弟弟擔心。至於別,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

  明珠市如其名,白日盛大輝煌,像一株強勁綠植,蒼天生長,散發出精氣神永遠張揚外放。到了晚上,稍稍收斂,但仍不掩蓋鋒芒,風情高漲,瀲灧『迷』人。

  魏馭城驅車到明珠會所,把車橫在旋轉門邊,踉踉蹌蹌了車。

  眾人紛紛側目。

  他一身狼狽,卻絲毫不損俊朗氣質,手上血蹭得滿衣都是,乾涸血印略微發黑,新鮮血漬細細湧出,可他無痛感。

  唐耀親自接人,蹙了蹙眉,隨即身旁保鏢使眼『色』,很快清了場。

  兩人進包間。

  唐耀撈著電話剛想打,魏馭城:「不用叫醫生。」

  唐耀沒聽,堅持把私人醫護叫了過。

  幫他上『葯』是一年輕護士,約莫是被魏馭城嚇著了,捏著鑷子手不由發抖。抖得魏馭城煩了心,就這麼收回手,「你走吧。」

  小護士都快哭了,唯唯諾諾地蹲在原地。

  魏馭城唇抿緊,「我又沒凶你,哭么。」

  本不哭,這真要哭了。

  唐耀適時解圍,手指點了點小護士右肩,溫聲說:「先走。」

  魏馭城拿過『葯』箱,粗魯直接地旋瓶蓋,棉簽都不用,就這麼往受傷掌心倒碘酒。半瓶灑出,落濕了昂貴真皮沙發。

  動作一頓,魏馭城揚手就把碘酒瓶砸了出去。

  唐耀先是看瓶身滾落在地毯上,然後看向他,「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發這麼大火。」

  魏馭城弓著背,手肘撐著膝蓋,頭埋低了,瞧不見半分真切表情。

  再抬頭時,眼底都熬紅了,「怎就愛了這麼倔強女人!」

  唐耀笑得坦然,「我就知道,除了林疏月,也沒誰有這能耐了。」

  不用問原因,結果已經擺在這,傷筋動骨,想必事發時刀刀見血。

  唐耀給他了瓶酒,魏馭城一喝完,杯底磕碰大理石桌面,碎了一角。唐耀很直接,問了一問題:「那你還要她嗎?」

  魏馭城嗤一聲冷笑,呼吸都急了些,「我要她?我敢不要她嗎!」——這話帶了明顯情緒,唐耀都知是賭氣。真是稀有事,有生之年,竟能看見魏生賭氣。

  一秒,魏馭城頹聲,「她還要不要我了。」

  唐耀搖搖頭,「估計不會要了。」

  魏馭城眼神像遞刀。

  唐耀漫不經心地分析:「她甩你不止一次了吧,可見是真瀟洒。你這次要是動了她原則,可能真不會回了。」

  —

  芒種時節,盛夏正式到。

  工作室小花園鬱鬱蔥蔥,看著就生機、喜慶。林余星最近拼樂高時間比以前短,拼一會,休息一會,盯著滿院青綠髮發獃。

  這天,鍾衍了。

  他這一周得特別勤,有事沒事都往這邊跑,有時一天兩趟,送送小零食或者『奶』茶。林余星有點不習慣,「小衍哥,你有么事兒嗎?」

  「沒事,我閑嘛。」鍾衍溜達了一圈,問:「你姐呢?」

  「和夏夏姐出差了,她倆忙一項目。」

  「去哪兒啊?」

  「這次好像去了蘇州。」

  林余星沒騙他,林疏月確實是忙,和夏初一起接一家培訓連鎖機構教育框架,經常出差。

  合作時難免有應酬,這家培訓機構也是近兩年發展勢頭迅猛。創始人很年輕,叫裴彥,十八歲,長得清雋帥氣,不是那種大大合男人味,反倒很有少年感。

  老闆年輕,團隊也年輕。應酬時,沒那麼拘謹,么都能聊,也會玩笑。席間,裴彥一直很照顧林疏月,好感不遮不掩,誰都看得出。

  技術小哥半玩笑半認真,「林小姐,再留蘇州玩兩天吧,我們裴總做導遊。」

  夏初挑挑眉,看把戲。

  林疏月始終從容,站起敬了杯酒,「以後有是機會,但這次,我們還是趕回去先把工作做好,才好跟裴總交差。」

  就這麼不著痕迹地拒絕了。

  散局后,夏初揶揄,「感覺你跟魏馭城在一起后,變得更聰明了呢。待人接物滴水不漏,所以說啊,好伴侶,是能提攜你共進步。」

  林疏月沒說話。

  夏初有搭沒搭地聊天,「我看這裴總也不錯,還比魏馭城年輕好幾歲。」

  林疏月把臉轉過去看車窗外風景,這話顯然是不愛聽。

  —

  兩人一直沒有聯繫。

  電話空,簡訊空,就連微信列表,魏馭城頭像也已滑降至了底層。

  好幾次摁話框,魏馭城又重重點了返回。

  不是置氣,是太了解林疏月,那一晚,她是真動了怒。就像唐耀說,是不是觸到了她底線?是話,你就等著再被甩吧。

  魏馭城理智設想,覺得可能真被唐耀說中。

  可他又私心作祟,只要沒聽她親說,便不算數。用這幾日冷靜期,博一轉圜餘地。他再三交待鍾衍,不要刻意去找林余星。

  但鍾衍回一句:「都過得好好呢。」

  魏馭城一頓,「沒有看出端倪嗎?」

  「真沒。」鍾衍告訴他,「林老師和夏初姐忙著出差,這次去了蘇州。我聽林余星說,就今天晚上回。」

  掛了電話,魏馭城即刻撥給李斯文。

  李斯文接得快,「魏董?」

  魏馭城說:「查一蘇州飛明珠市航班。」他看了看手錶,「五點后。」

  李秘書辦事效率絕高,不到一分鐘就回復。

  統共兩趟,晚八點,以及十點。

  魏馭城合上文件,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盛夏日頭足,遲遲不肯謝幕,高架橋上,一片潑了蛋黃天壯闊又溫情。高架就始堵車,魏馭城不停看時間,又反覆刷著航班信息。他車從不是急躁風格,但這一次,見縫『插』針,霸氣又惹人嫌。

  一輛小polo差點被『逼』停,司機滑車窗破大罵:「『操』!豪車了不起啊!有錢了不起啊!」

  魏馭城置若罔聞,車窗也不關,聽著。待前方稍有挪動,立刻油門緊跟。

  好趕慢趕,終於在八點前趕到機場。

  其實他並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班,但不管早晚,都不願錯過。

  停好車,魏馭城得空刷信息,結果「航班延誤」四字赫然在列。他坐在車等,一直留意出人,八點飛機延誤四十分鐘,沒有看到林疏月。

  魏馭城車,靠著車門沉默抽煙,一包完了,又折身回車,彎腰從儲物格拿了包新。就這麼等到十點,手機顯示航班抵達。

  魏馭城轉過身,一動不動地留意出。

  幾分鐘后,林疏月和夏初出。她走夏初身後,正打電話。一身白『色』收腰連衣裙,長捲髮披肩,初熟嫵媚。魏馭城掐了煙,剛想過去。可看到她身邊出男人時,腳步猛地一收。

  裴彥白衣淺褲,兒高又耀眼。他幫林疏月推著李箱,時不時地看他一眼。夏初偶爾回過頭,應該是和他們搭話,然後三人笑得恣意明亮。

  林疏月眉眼彎彎,不見半分愁容。

  裴彥說了句么,正好計程車駛過,轟鳴聲攪『亂』,她沒聽清,於是湊近了些,「不好意思,再說一遍。」

  身後輝煌背景,無疑錦上添花。

  好一郎才女貌。

  不久,叫車到了。裴彥紳士地拉車門,女士優先。夏初先進車,裴彥坐副駕。林疏月上車前,忽然一停,心升起莫名直覺。她往右邊望了眼,接機車輛排成長龍,隔著兩三台,是一輛半隱半黑『色』保時捷。

  林疏月意識地想後退一步,去看看車牌。

  但司機催促,她便匆忙上了車。

  尾氣衝出薄薄煙,剎車燈一亮一暗,沒久便消失拐彎。

  魏馭城坐在車,直至後方不停鳴笛催促,他才驅車駛離。一人,一人回,這一路心思延展,終成空。

  他給李斯文打了電話,說,晚上回公司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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