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當麵揭短
“你這次也要去吧？”沈千若開口詢問道。
“要去的。不過，就我這長相，哪個人會這麽不開眼看上我。”南鳳婷幽幽道。
“你的身份擺在那裏，另外，不是還有句話叫娶妻要娶賢嗎。”這裏有好多夫妻在成親前都沒有見過彼此，因此長相不見得多重要，主要看的還是門當戶對。
“唉！也就是那麽一說而已。哪個男人不看中長相？要不人家也不會和我退婚。”南鳳婷一說到退婚，神色不自覺又暗淡下來。
“那個……可能就是你的緣分還沒到吧。”沈千若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人，說出的話有些幹巴巴的，特蒼白無力。
“好了，咱們不提這個了。”南鳳婷的性子還不錯，沒有繼續糾結於此。
她在京城沒有什麽好友，和家中庶出的姐妹也不親近，這次出門難得碰到一個老友，便想著和沈千若多聊上幾句。於是道：“讓沈伯母和瑩姐姐他們先自己挑會兒衣物，你陪我挑會兒可好？”
沈千若也有結交的意思，便十分爽快答應道：“好啊。你先自己挑一下，我和我娘還有大姐說一聲去。”
“好。不著急，我先慢慢挑會兒。”
等沈千若和唐韻、沈千瑩打過招呼後，便陪著南鳳婷開始挑選起來。這個時候，佳人閣的客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兩人一邊挑，一邊閑聊。
“這裏的衣裙都很貴。要比咱們在西北地界貴很多。”南鳳婷不是顯擺，其實是想著沈千若初次回京給她個提醒好。
“我看到了。不過這次全是我祖父掏錢。”沈千若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含笑道：“我打算多買幾件好的、貴的。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錢，不用心疼。”
她這麽一說，倒是把南鳳婷給逗樂了。指著她笑著道：“你呀，這種話也能說的出來。”
沈千若一臉坦然道：“我就是這麽打算的啊。”
沒辦法她就是一個俗人。
二人剛剛見麵時還有些拘謹，這樣聊下來後，發現彼此相當的投機，越聊越起勁。南鳳婷還給沈千若大致普及了一下京城複雜的關係網。
真的很複雜。親戚套親戚的，幾乎家家都能攀上關係。就是南鳳婷和沈千若兩人如果細算起來，也是親戚。
沈千若隨後又問起目前比較關心的百花盛宴的事。
“婷姐姐，百花盛宴那天，每個人都要表演節目嗎？那大家往年都會表演些什麽樣的節目？”
“也不一定。往年都是那些想要出風頭，或者自身比較擅長那些的人會去表演。老老實實待在自己位置上的人還是有很多的。這個你不用緊張，我往年就一個節目都沒有表演過。”說到這裏，南鳳婷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還好。你也不是不知道，讓我打打殺殺可能還在行，如果說那些個才藝，我是真的上不了台麵。”
“噓！”南鳳婷四下看了看，見沒人看過來方小聲道：“到了京城，可不興西北那一套了。千萬不要和別人提你會武功。不然可就要嫁不出去了。”南鳳婷從西北離開時，沈千若還沒有大殺四方。所以她還以為沈千若隻是和西北一般人家的小姐一樣就隻是會些防身的功夫而已，完全低估了沈千若的殺傷力。
知道南鳳婷是好意，沈千若也不多言，點點頭道了句：“好。我記下了。”
南鳳婷比較喜歡鮮豔的衣裙，挑了好幾件都是。這次又挑了一件淡黃色的紗裙。
等她進到裏麵換衣間換上新裙子出來後，在沈千若麵前轉了一個圈問道：“小若，你看我穿這條裙子好不好看？”
沈千若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主要是對比她的膚色。說實話，這條裙子還真不太適合，顯得臉更黑了。
說來，古代的銅鏡真的很坑爹。
首先清晰度不夠，人們通過銅鏡也隻能看出自己大概的長相，臉上的膚色根本就看不清。
其次鏡麵太小，沒有現代的落地鏡子，人們無法看到自己穿上衣服後的效果。這也使得很多人在穿衣服後不知道效果如何，全靠問旁人。
本來南鳳婷是帶著自己丫鬟上樓的，現在有了沈千若，她也就不去問那個她穿什麽都說好看的丫鬟了。
沈千若剛想開口建議南鳳婷最好再換一條裙子試試，從身後卻傳來了略帶譏諷的聲音：“表哥，你看婷姐姐穿的那件裙子是不是不太適合她啊？”
男子淡然道：“還好。”
對於這個問題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沈千若和南鳳婷聽到聲音後同時轉頭。
沈千若純粹是在看人。雖然這裏男女大防沒那麽重，不過一般也很少有男子願意陪女眷挑選衣裙的。這也是這名男子引起沈千若注意的原因。
南鳳婷連人都沒細看，就呆愣在原地。
不過此時，沈千若光顧著打量剛剛走上樓的兩個人，沒有注意到旁邊南鳳婷的異常。
隻見一個身穿淡黃色紗裙，樣貌俏麗的年輕女子正撒嬌一般的晃著站在她身旁男子的衣袖。
那名男子皮膚白皙、長相俊美、身姿挺拔，身穿一件修身白色錦袍，襯的整個人如芝蘭玉樹一般。
即使見過很多美男的沈千若也不得不暗暗誇上一句：好一個俊美的公子。
可能是沈千若打量的時間過久，那個剛剛說話的俏麗女子狠狠瞪了她一眼。
這是因為自己心儀之人被人圍觀就表示不滿了？那你怎麽不將這人留在家，不讓他出門？這世界隻聽說女子怕被人多瞅幾眼的，還真沒見過哪個男子怕被人瞅的。
被人瞪了一眼的她沒有絲毫的尷尬，她十分自然轉過頭去看南鳳婷，卻看到她相當的不對勁。
這是看那男的入迷了？顯然不是。
從南鳳婷略帶顫抖的身子可以看出，這人南鳳婷不但認識，而且還和這人有過交集。
沈千若放下心中的疑惑，暗中拉了拉南鳳婷的袖子。見她沒反應，隻好上前攬著她的胳膊道：“婷姐姐，你還沒有陪我看裙子呢。”
“啊？哦對。”南鳳婷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語氣略帶著尷尬道：“好，我先將這件裙子脫掉再陪你挑裙子。你先可以去看看沈伯母和瑩姐姐試裙子試的如何了。”
“好。你也慢慢換，不著急。”
南鳳婷本來打算借著換裙子的功夫躲避剛剛上樓的男女，但顯然，人家可沒有要躲避她的意思。
“婷姐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可別介意啊。”那名女子嬌柔的聲音再次響起。由於彼此離得近，想要裝作聽不見都有些難。
要是沈千若一定會回一句：“我在意，而且還十分在意。”但這事放到南鳳婷身上，她肯定是說不出。
南鳳婷冷冷的看著那女子，沒有說話。
那女子也不管南鳳婷回不回話，自顧自問道：“婷姐姐想來買這裙子是想去百花盛宴時穿吧？”
這不是廢話嗎？這個時候來挑衣服的人又有哪個不是為了百花盛宴的？
南鳳婷皺著眉頭沒有回話，顯然對此女十分厭惡。
那女子接著自圓自話道：“婷姐姐借此機會弄不好還能成為皇子妃呢。”那女子說到這兒“噗嗤”一口笑出了聲。接著又道：“如果真這樣你還要感謝我表哥成全呢。”她頓了頓又道：“但這件裙子實在是不適合你啊。嘻嘻，你別怪我說話太直白。”
“適不適合又有什麽關係？”南鳳婷麵色更加陰沉沉的，“還有，我和你表哥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請你不要把我和他摻和到一起。”
“我知道你是想和我表哥撇清關係。但你一天不嫁人，別人在提起你時還是會說你曾經和我表哥定過親。”邱楚璿之所以這樣說話，就是故意在氣南鳳婷。誰讓這個醜女人曾經是表哥的未婚妻呢？
這人真的好不要臉，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揭別人的短。沈千若眯著一雙大大的杏眼，滿眼寫滿了厭惡。隨後就聽到周圍的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原來這位就是前些日子被楚襄侯世子退親的南大小姐啊。要是我可沒那個臉麵出來見人。”
“就是。她還想去參加百花盛宴，也不看看自己的長相？”
“也正因為長的醜，所以楚襄侯世子才會退親吧。”
“你們都少說幾句吧。誰願意被人退親？難道退了親的人就都不活了？”
“對啊！不管美醜，這定了親的豈能說退就退？如果真是這樣，說起來好像是楚襄侯一家做的太過了吧。”
“可也沒人願意娶一個醜女人啊。”
“……”
“小若，這件裙子我還是先換下來再說。”不等沈千若回答，南鳳婷已經徑直朝換衣間走去。
這個時候，不管是誰，都沒有心情再買裙子，也沒有多少心情再待下去。
沈千若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周的人，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道：“京城名門貴女怎麽和沒見過世麵的市井女子一般喜歡道人長短。”言罷還有些不相信一般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