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丹爐雋苛
這些天,阿染在前頭兢兢業業地襄助碧落穀脫困,而落了幾天清淨的薑芙,則在屋子裏鑽研煉丹之事。
係統先前所說的支線任務,是要讓薑芙用碧珠沙華為藥引,煉出一顆死人吃則肉白骨、活人食則重傷痊愈的丹藥。
薑芙倒也沒有過於驚訝,畢竟碧珠沙華本身為藥,就是一株能讓隻命存一線生機的人拉回現實的靈植,何況,係統要她煉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是為了治好阿染。
他如今內傷未痊愈,有先前的屏魔符融在他體內,暫時讓碧落穀的這些前輩看不出來,可他若是拖著這樣的身子,跑到了仙門眾派裏頭,那可就是被眾人群起攻之的活靶子了!
——即便如今這個世界因靈氣稀薄,導致人族修士修為寸步難進,但那些底蘊深厚的宗門大派裏頭,定然是不缺元嬰期往上走的大能的。
薑芙細細數來,玄天宗作為在之前仙魔大戰中的主力軍之一,如今已然繁衍了數百個年頭,除卻已經閉關多年的宗主,乃是世上為數不多的大乘期大佬以外,門下劍修、陣修、丹修還有符修四大峰主的長老更是修為已至化神期。
這樣的配置,若放在兩三百年前仙門勢頭如日中天之際,自然是遊際於一般的水平,那是不夠看的。
可放在仙門雖仍舊屹立不倒、許多小宗門中的築基期弟子遍地走的現在而言,便不同可語了——玄天宗當仁不讓地能成為如今沒落的四大宗門之首。
當然,那種什麽化神期大乘期,對於薑芙來說,也是高不可攀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巴特,之所以要想想這些,就是因為玄天宗的配置實在太太太頂配了,要是阿染就這麽頂著個敗絮其中的身子,隨她跑進去,不等她說什麽解釋的話了,估計她那位疼愛她多年的師父都得磨刀霍霍起來了。
說不定,連她都要被宰。
薑芙歎了口氣,回過神來,此時她的手邊是被她從乾坤袋裏掏出來的煉丹爐,小巧的金鼎爐甫一被她放出來時,仿佛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存在感,那爐壁上雕刻著的一道道精美的蓮紋便熠熠生光,甚至還親昵地湊到了薑芙的指邊。
要不是薑芙在昨兩日就已領教過這隻爐子的通人性,此時此刻的她,肯定要再一次心頭大為震撼的。
這丹爐名喚雋苛,乃是丹陽長老祖傳的寶貝,在原主入了碧丹峰,成了丹陽長老第二個嫡傳弟子後,這個視她如己出的師父,便把這丹爐送給了原主,並幫助她滴血讓雋苛認了主。
雋苛輾轉在丹陽長老那些大能前輩手中,經它肚子裏煉出來的靈丹妙藥不知凡幾,沾染了這些靈氣,又經曆幾百年的淬煉,這隻從未被認過主的丹爐,在原主的一顆血珠子下喚醒了器靈。
這也是為什麽雋苛爐和風旋劍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同樣被迫認主,風旋劍始終對原主提不太大的熱情,而雋苛卻對她格外親昵的緣故。
浪費了這麽幾天來摸索,接下來的時間可不多了,按照劇情的時間節點,估計還有一兩日,這碧落穀的人就能盡數悄無聲息地搬走了。
再算上回玄天宗的時間,林林總總的,能給她的時間左右不過四五日。
薑芙抬起指尖,碰了碰手中握著的碧珠沙華的花瓣,巴掌大小的白花瓣迎著她的指尖動了下,摘下來的大白花沒有了先前在沙礫之下的活潑,像是人一般變得有點兒安靜。
這花,經過天地精華的沾染下,也是有了不同與普通靈植的靈氣。
雖然心中軟了一瞬,但想到阿染的身體情況,薑芙沒敢再多猶豫,她的手腕一動,把蹭著她指尖的那瓣花給摘了下來。
早在被告知支線任務,是要拿碧珠沙華來煉丹時,係統就告訴過她,這花並非周身都可食用,比如它這看著與旁的靈植無異的花莖,要是將它碾碎成汁水入了傷口中,就是觸之即斃命的劇毒。
薑芙小心地將隔著自己掌心和花莖的布料,給卷了兩卷,包裹住了這細長的枝莖後放在桌上,性命攸關的事,可馬虎不得。
碧珠沙華唯有它的花瓣可以入藥,即便它這一大朵花估摸著有二三十瓣花,但這段時間尚且還是在試驗階段,薑芙可不敢過多地浪費掉這些花瓣。
被薑芙輕輕捏住的白花瓣,在她靈力的催動下,緩緩飄浮進了雋苛的胖肚爐裏,添上煉製丹藥必備的一些藥配,還有幾味活血化淤的藥粉,雋苛的爐蓋“啪”地一下,在薑芙小心翼翼的指揮下安然關闔上。
這是煉丹中的“置料”一步,後麵還需要用煉丹用的真火灼燒足夠的時辰,最重要的這一步就是這,倒不是火難以生出來,而是火的火候大小、與爐子的遠近皆要薑芙自己靠感覺掌控。
前兩天裏,薑芙試著煉過那些簡單的丹藥,再到中等難度的,一係列下來,她發覺原主在煉丹上的天賦果然極佳,這具身體原有的本能完全能夠不費吹灰之力,把她之前煉過的丹藥給完美地複製出來。
雖然原主在煉丹上有天賦,但麵對碧珠沙華這種寶貝,沒有了原有的本能,就得她自己來摸索,所以她這才……緊張,反正就是緊張不已。
薑芙施出法咒喚起真火,憑著感覺淬火,這火傷不了人,對煉製丹藥卻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按照係統所說的那樣,碧珠沙華煉製成丹藥,需得一天一夜的真火淬煉著,火候還要改變不停。
一句話總結,就是要勞心累力一晚上不能睡覺。
薑芙秀氣地打了個哈欠,泛起淚眼朦朧,此時的夜色已經降臨,她偏頭看了眼窗外,平時按照這個時間點,阿染也該差不多回來了……
她一時不知覺地走神,卻突聽腦海裏係統急促的聲音:“注意丹爐——”
隻可惜,它提醒得太遲了點。
薑芙迅速地回過頭來,就被“砰”地一聲炸開了爐蓋悶起的黑煙,撲了一臉。
心在滴血的薑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