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有求薑姑娘
隻是薑芙還未邁出幾步,那屏風後頭就有了動靜,一人的身影緩緩映入薑芙的眼簾。
“秦夫子……”
看到這人,薑芙的麵上顯露出微微的驚訝,怎麽會是他?這青碧堂是一個穀中的夫子,就能隨意進出的地方嗎?
隻是,這位姓秦的夫子,可以說得上是薑芙目前在碧落穀中所知的人中,最具有神秘色彩的一位了。
關於其他眾人,或多或少都能聽到兩句過往的來曆,可當薑芙提起這位夫子時,長餘的神色便要變得諱莫如深,仿佛這個人有什麽不能提及的禁忌一般。
周而幾次,薑芙便不敢打聽了。
直到,今天居然在這青碧堂中撞見了人。
秦襄許是看出了薑芙麵上毫不掩飾的訝異深色,他微微衝人頷首一笑:“薑姑娘。”
這人眉眼生得平波溫然,五官端正,尤其令人側目的是他這一身外露的出塵氣質,看到他這這一刻的感受,薑芙這才真切感受到這碧落穀的養人如仙。
薑芙聽見他這一聲進退得當的聲音,隨即如夢初醒一般地衝人行了一禮:“秦夫子安好。”
不等秦襄接上話,她又先聲奪人地出了口:“不知秦夫子為何在此?”她問這話時,目光還故意若有若無地望向秦襄身後的屏風處。
她的意圖已然明顯,這是在問秦襄屏風後可還藏著人?或者說是還藏著穀主越綺?
隻是雖然猜測到這一點,薑芙卻十分不解——這越綺到底是幾個意思?請人把她叫過來,自己卻躲著掖著?是想在暗處端看端看她的意思?
不過在這幾瞬的工夫裏,薑芙忍不住地腦補了許多,最後還是在她腦海裏聽得腦殼昏的係統讓她安靜:“別人還什麽都沒說,全靠米腦補?”
薑芙立即安靜如雞,隻望向秦襄等待著他回答的目光默默的。
秦襄溫溫地展顏一笑,很快給她解了惑——他竟徑直往屏風後走過去,還回過頭來看了薑芙一眼。
這姿態,這模樣。
薑芙有點兒看呆了——這個秦夫子,是在邀請她進到內堂中去?
“薑姑娘,請過內堂一敘。”
秦襄的溫然的一句話,直接讓薑芙惴惴的心有了一絲莫名的落實感,她連忙點點頭應了一聲。
跟著秦襄的步子步入內堂間,薑芙還覺得自己,有被秦襄一瞬安撫到的感覺實在太奇妙,難道這就是性子溫和的人獨特的魅力不成?
內堂的擺設顯得溫馨,一方矮幾,幾隻暖絨的坐墊,桌上一角擺了一隻四角紫檀香爐,香爐內燃了熏香,薑芙看得清楚,那爐子裏飄溢出微不可查的飄渺輕煙。
甫一進這兒,薑芙便嗅到了那屬於熏香的味道,並不甜得膩人,而是和秦襄這個人一般清清肅肅。
隨著秦襄往那坐墊處跪坐了下來,薑芙遲疑了下,也跟著坐了下來。
“不知,秦夫子有何指教?”
薑芙身處現在這個滿是秦襄氣息的內堂中,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兒——是秦襄在做主。
換句話說,打著穀主旗號來讓長餘找她過來的,應當就是秦襄這位秦夫子了吧?
“姑娘果真聰慧。”秦襄才讚一句,薑芙便直直地瞧著他的眼睛道:“秦夫子但說無妨。”
如果她所料沒錯的話,這個秦夫子很有可能是為著荔華之事才來,聽長餘提起過,秦襄待荔華猶如看待自己的親妹妹一般好,而今她給荔華下了這麽大的臉子,作為親姐姐的越綺不好給客人臉色看。
自然——
便是輪到這個看著荔華長大的秦夫子來了。
隻是……薑芙有點不明白的是,這都距離她敗了荔華已然過去這麽多日,算算日子,荔華那個小姑娘估計都要被放出來了吧。
這麽這才記起來要給她算賬?
“薑姑娘莫要多慮。”
秦襄笑得溫溫然然的,他仿佛看穿了薑芙的心思一般,一語中:“我此番找上姑娘,並非是責怪之意。”
“而是有求薑姑娘。”
聽完了秦襄頓了頓之後的這話,薑芙越發訝異,但很快的,她緩過神來:“秦夫子還請說。”
居然是有求於她??
秦襄並未再拐彎抹角:“姑娘年少,修為和天賦卻也不俗,當日和荔華切磋時,我也在場觀摩。”
“有目共睹過姑娘的本事,便頗對姑娘最後用的那藥粉感興趣,不知姑娘能否給在下瞧一瞧。”說完了此番話後,秦襄仿佛又恐自己的言語給人帶來不適感,他又接著補充道。
“若姑娘有不便之處,但說無妨便是,秦某定不強人所難。”
原是為著那被丹陽長老研製出來的進階版軟筋散之事,薑芙不用腦子想都是清楚的,秦襄這話為的肯定不是他自個兒,她猜測,有極大的可能性是荔華想要她這軟筋散。
這藥乃是丹陽長老一手煉製的,雖然很有可能這天下鮮少有人能有他如此丹藥天賦,以致於這藥方乃是絕密,不過——
薑芙那對好看的眼眸裏流轉過一絲絲的狡黠,用區區一瓶軟筋散就接觸到碧珠沙華的機會,這個買賣可不算是賠本的。
雖說藥方乃是絕密,但她隻給成品啊,她自個兒都不知曉的煉藥過程,又如何告知秦襄他們?想來,丹陽長老知曉她用軟筋散換取拿到碧珠沙華的機會,也會覺得挺值得的吧。
看著麵前的女子微斂眉目,狀若沉思的模樣,秦襄並未出聲打擾她,而是安靜地將沏開的一壺茶斟入杯中,靜候主人來品茗。
薑芙思緒稍歇之際,一回神過來,一眼便見自己跟前擱了杯茶水,杯中毛尖漂浮,茶水清透,香味沁人撲鼻。
桌角的那隻紫檀香爐中的熏香,早已燃盡,一室中唯獨灌了滿滿的濃鬱茶香。
薑芙端茶杯來咕嘟喝了一口,茶水已經不燙了,她和這些古人不一樣有愛品茶吟詩的性子,她索性一口悶了下去。
“好茶,好茶。”
薑芙抹抹嘴巴子,迎上秦襄那有些微微滯凝的目光,她咧開嘴笑了笑,大大方方的:“這軟筋散也不是什麽稀罕物,秦夫子若稀罕,這一瓶送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