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
自從冀轅這個“差生”誇下海口要考年級第一之後,兩天之內傳遍了整個學校,那些人表麵不說,心裏卻都等著看他的小話,他再清楚也沒有了,不過他並不在意,他想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八中的試卷他已經在各種隨堂小考,周考見識過了,比鑫才差得不是一星半點,那種難度的試卷,東狗來都能考個年級前五十。
冀轅看了方燚東發給他的陳然的資料,再結合著文爍發來的短信,他更加確定這個人不是不好惹,也不是不好對付,隻是要找到那個解鈴人比較難而已,這方麵就隻能從唐荃和嶽瀲峰兩個人下手了,特別是嶽瀲峰,畢竟當初“夜琬楓樂”被全網黑的事,就是從他手上出來的。
這幾天為了這個事情,他更加的神出鬼沒了,如果不是夜萌又一次堵到他,他早就忘記了一個星期之內給人家答案的事情。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這個人說要考年級第一,卻連學校都不來,更過分的是家也不回,問李潤宇也說不知道,隻是告訴了他家密碼門的密碼,他和齊翎已經連續在他家住了十天了。
冀轅:“……你是不是傻……”他一臉無奈地看著夜萌,語氣依舊冷冰冰的。
夜萌:“我就是傻啊,不然為什麽會喜歡你?你以為這張臭臉真的那麽耐看?”夜萌打斷他的話,語氣裏是委屈,是倔強,是不甘心。
冀轅:“……”那你讓我走啊……
“你到底要躲我到什麽時候,你以為你躲著我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嗎!”夜萌有些生氣,不是因為他食言而肥,而是因為李潤宇和他說過他在冀轅的心裏是不一樣的,隻是冀轅不肯麵對罷了。
冀轅:“……我經曆過的事情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夜萌現在住的那個房子已經被賣掉了,現在是個無家可歸的人,這件事齊翎本來沒打算告訴他的,是齊翎再一次問他拿錢的時候,被他給詐出來的,所以他才讓李潤宇把密碼透給他們,把十九帶去二哥那,自己去住酒店,他想的很簡單,他還沒滿十八,現在還過不了戶,而且冀軒也還沒解決,他不適合有固定住所,前半個月之所以住在裏麵,是因為這房子當初是方燚東托人辦的,冀軒來了也有小一個月了,也快查到那裏了,所幸就讓他們住進去,這一兩個月之內必須把冀軒這張狗皮膏藥給扯下來。
“那你告訴我是什麽樣的經曆讓你喘不過氣!”
“你不會想知道的。”冀轅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了,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攪亂了他的計劃,關於陳然,他已經摸得七七八八了,就差那個關鍵的解鈴人,雖然解鈴人已經死了,但是解鈴人還有個爹,他要找到那個人。
夜萌看到他那眼神,不禁打了個寒顫,和他認識這麽久了,這是他第一次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種他直覺再問下去會被揍一頓,“那你會來看我唱歌嗎?”,這首歌是他特意選的,他希望他能聽到。
“你不應該先考慮月考的問題嗎。”冀轅避而不答,聲音裏依舊沒有任何溫度,他本來是想好好和他說的,但是他卻想要越雷池。
“那你為什麽不……”回家兩個字在他喉嚨裏卡了半天,他不能出賣李潤宇,“那你為什麽不來學校?”
“關你屁事。”冀轅饒過他準備回教室,這已經是他二次攔著自己了,依舊是該死的星期三的體育課,如果不是為了
“冀轅,”夜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停下了腳步,“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封閉自己,為什麽要遊離在正常的校園生活之外,甚至跟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可是冀轅,我知道,”夜萌的聲音有些哽咽,大顆大顆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他又強調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其實並沒有別人看到的那麽冰冷……”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我不管李潤宇和你說了什麽,都跟你沒關係,管好你自己,老老實實的待在你的世界裏,外麵的世界並不精彩。”冀轅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看到他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簌簌地落下,那雙通紅的桃花眼似是兩朵開敗了的桃花,可卻有著一種不動聲色的力量,狠狠地砸中了他心裏某個柔軟的角落,疼了好一陣,可是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甚至都還有點不耐煩。
這是他對待這個世界慣有的態度,冷漠、陰鬱且沒耐心,無法感知別的人悲喜,亦無法感受別人的愛恨,他隻講道理。
夜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他,想看穿隱藏在黑色美瞳下的那雙異色瞳仁現在究竟刻著什麽的神情,可這是他帶了近十年的麵具,早就跟他的皮肉粘連在一起了,夜萌什麽也沒有看出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帶著點鼻音,聲音有些沙啞,光是聽著就讓人心疼,“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但是來看我唱歌好嗎?”
冀轅就站在那,不動也不說話。
夜萌略微彎彎腰,伸手拉過他的手,把他半握成拳的手指給打開,舉到自己心髒的位置,貼了上去,這是他第一次真實地感受到他的手,並不像他的人一樣冷,是帶著溫度的。
冀轅沒有像上次他觸到自己手的第一時間就抽回手,任由他握著,感受著他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像是觸到了燒紅的烙鐵一般,急躁地甩開了他的手,鼻息略微的重了一些,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好字,然後轉身走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逃,逃離這種能讓他陷進去的溫暖裏。
夜萌聽到他那個有些惡狠狠的好字,就像是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一樣高興,淚痕還印在臉上,睫毛還是濕的,一綹一綹的擰在一起,可嘴角還是拉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離月考還有最後一天的時間,冀轅照常曠了第一節早自習,進教室的時候手裏還提著兩個塑料袋,打開一看是兩杯咖啡。
“瘋狗找了你一個多星期了,你到底怎麽招惹他了。”齊翎問。
在冀轅那個七百萬的豪宅裏住了一段時間,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些,再加上他知道冀轅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冰冷。
冀轅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翻著書,漫不經心地回答,“他讓我念檢討。”
“什麽?”齊翎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你是說……你鴿了……瘋狗?”一個連瘋狗都敢鴿的人就坐在自己旁邊,他的舌頭都驚訝的打結了。
“不算鴿吧,他那天說的時候我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找齊翎要筆記。
齊翎把筆記拍在他手上,“你可真是我哥……從來沒……”齊翎的話說到一半,後半句被站在門口的瘋狗生生地給嚇回去了,一臉驚慌地衝著他使眼色,示意他往門口看。
冀轅隻窺了一眼他的神色,張了張嘴,歪著頭做了個“來了?”的口型,他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冀轅放下手中的咖啡和書,隨意地抓了抓頭發,在別人看來以為他是不知道該怎麽辦而有些急躁,但是這都隻是他做給別人看的。
冀轅站起身,在那些或看戲,或得意,或激動的目光下,走到門口,不等瘋狗反應,直接張口,“我是高二二班的冀轅,是昨天砸壞三樓男廁鏡子的人,因我的一時衝動給學校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給老師和同學們帶來了視覺上的衝擊,心裏上的衝撞,更是給學校的工人們帶了巨大的麻煩,在此我深表歉意,介於我……”
“停停停停停,”蘭主任打斷他,“你這是通篇背下來了啊,洋洋灑灑一千多個字,誠意是有了,不過吧……你好像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蘭續往他背後看了一眼,“看什麽看,早自習不是課啊,還沒打鈴兒呢!”
看熱鬧的眼神收回,心裏的想法卻收不回。
【a】衝我們吼什麽啊,又不是我們逃課,砸鏡子的。
【b】就是,憑什麽被吼的是我們啊!
【c】那什麽……我歪個樓,他聲音真的挺好聽的……
【d】有一說一,是挺好聽的, 1
【f】你們兩個叛徒……
【g】咱們學校貼吧裏有人專門給他建了個樓,你們去看了嗎!
【a】/圖片
【a】/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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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轉自貼吧……
貼吧那個樓裏全是各種角度的偷拍,從他來的第二天就有了,特別是第一節體育課之後,他不是一個喜歡招搖過市的人,可他本身就很耀眼,不論是皮囊,還是靈魂,隻是能看到他靈魂的人很少,大多數還是被他那副皮囊所吸引。
這些年他習慣性的和不相關的人保持距離,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保護,也是對別人的負責,不讓他們因為自己而被冀軒波及。
盡管他穿著和他們一模一樣的校服,剪短了頭發,卻依舊遮不住他的光芒。
瘋狗把他帶到教導處,推開門看見老林也在裏麵,他直覺告訴自己,老林把那天在警察局的事告訴蘭續了,不然蘭續剛剛不可能那麽慈眉善目的跟自己說話。
“你坐,”蘭續搬了一把椅子讓他坐,“你的情況呢,林老師都和我說了,你要是……”
冀轅站得筆直,不像他坐著的時候,不是趴著,就是伸直腿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我真的沒事。”他打斷蘭續的話,翻來覆去那幾句話他已經聽老林說了無數次了。
“那你為什麽不來上課?”老林說,語氣裏是無奈,眼神裏是擔憂。
“因為我是差生啊。”
“你……”
“蘭主任,”眼看蘭續就要沉不住氣,準備開啟關懷模式,冀轅開口打斷他,然後看了一眼老林,“林老師,我隻是你們眾多學生中的一個,縱然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但是我也不希望被過度關注,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是你們可知道有時候過度的關注會給別人帶來困擾,我就是那個別人,這就是我躲著你們的原因。”
兩個人從來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們隻覺得作為一個老師,不僅要教學生知識,還應該關心學生的心理,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的關心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兩個人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
“我不是說你們關心學生不對,相反我很喜歡你們這樣的老師,隻是我這個人性格有缺陷而已,我不喜歡被過度的關注,這會讓我有心理壓力,不論以前我是你們口中的富二代也好,還是現在是你們眼中的差生,或者孤兒也罷,我真的,真的,不需要任何幫助。”
他直白且淡然的說出“孤兒”兩個字,蘭續和林棟梁怔怔地看著他,千愁萬緒都堵在了他們的胸口,他們想象不到這個學生究竟經曆過什麽,可以把這樣事,那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我和你們教過的所有學生都不一樣,”冀轅接著說:“我從來都不會為了今天吃什麽,明天吃什麽這種人生終極哲學問題而發愁,我發愁的事情,是他們,包括你們兩位,這輩子都不會遇到的,”冀轅知道自己的話對他們來說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換了個語氣,“所以兩位老師,真的不要再問我需不需要幫助了,我真的不需要。”
誰會跟自己的家人十年如一日的針鋒相對,誰會被自己的哥哥逼到渾身長滿刺,誰會被自己的親爸逼著去給自己的哥哥頂罪,被迫的選擇用強硬的態度來對抗這個世界,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冷漠。
為了第二天的月考,所有班級都在搬桌椅,冀轅坐在最後一排,直接把桌椅推至靠牆就行了,但是卻被一個正在抬桌子的女生擋住了去路,他伸出手戳了戳她,然後往旁邊指了指,抬起桌子倒扣在另一張桌上,全程沒有一句話,卻讓那女生方寸大亂,紅著臉跑開。
一個人最難控製的就是潛意識裏的那個自己,當冀轅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抬起桌子了,不可能再塞回放回女生手裏,隻能硬著頭皮友善一次。
“你今晚去哪裏。”夜萌看到這一幕竟心生一點醋意,跑過來拉住他的衣角,雙眼含笑的看著他。
“關你屁事。”冀轅扯開他的手,目光淩厲,語氣依舊冷冰冰的。
“你不回家嗎,明天考試你也想遲到嗎?”夜萌不依不饒,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住他的手臂。
“放手。”冀轅的眸子像兩口黑洞洞又冷冰冰的井口,陰冷得直叫人哆嗦。
“我不,老林叫我看著你。”一口大黑鍋就這麽猝不及防地砸在了老林的背上。
冀轅:“……”你當我和你一樣傻?
冀轅撇開他的手,轉過身,雙手放在他的肩上,語氣篤定,“不要做這種無謂的糾纏,更不要做這種無謂的掙紮,現在不行就是現在不行,沒有言外之意,沒有欲拒還迎,”他看了看四周,提高了一點音量,平靜地說,“我跟你們所有人都不一樣,我不需要別人的審視,我也不在乎你們的看法,但是我說過我要拿第一,就一定會拿第一。”這句話他是說給所有人聽的,然後他降低了音量,用隻有他和夜萌能聽到聲音說:“我不需要你們瞎關心,不,需,要。”
他這是在強調,也是在提醒,他和這裏的所有人都不同,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保持警惕,不能陷入這一時半刻的,不屬於他的舒適中,所以他要逃,寧願煢煢孑立於那危機四伏的黑暗中,也不願並肩仰望蒼穹。
冀轅依舊沒有回去,不過他換了個離學校近的酒店,之前一直住在裏常盛巷附近,為了更好的接近陳然,他一直在和那個姓王的店員聊天,隻是現在的這個陳然,和他拿到的資料裏的陳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y】國慶你跟著我去a市。
【弱智】?
【y】票我已經幫你買了,假我也幫你請了。
【弱智】???
【y】你懂的。
【弱智】……
為了不讓我給小可愛“告密”做得還真是夠絕的,李潤宇想,保護欲過度的死傲嬌。
不過他也知道,冀轅並不是隻對小可愛一個人這樣,隻是這是冀轅第一次這麽小心翼翼。
……
月考按去年期末考試的排名分的教室,三十個人一個考場,冀轅的入學考試剛剛壓在錄取線,被分在了倒數第二個考場,坐在了最後一個座位上,整個考場的人都在看他,這個裏最後一個考場隻有一步之遙的人,這個誇下海口要考年級第一的人。
“聽說你要拿年級第一?”坐他前麵的那個人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著他。
冀轅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隻是把椅子往後拉了拉,伸直了腿,整個人癱在上麵,麵朝天花板,閉著眼。
靠窗的位置,不時地有風吹進來,絲絲涼意輕拂過他的臉,要帶一件毛衣過去,他想,a市應該有些涼了。
一場考的是語文,冀轅大致的看了一下試卷,沒急著動筆,而是對著作文題目發呆。
導語裏寫著:尼采說,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
上帝從來不曾拋棄每一個努力生長的靈魂,每個生命都有自己應有的價值,最可悲的不是身體上殘疾,而是缺乏生活的目標和希望。
人生這台戲,編劇、導演、主演都是自己,結局的悲喜,也是自己定的,生命隻是一個過程,可悲的是它不能重來,可喜的是它不需要重來。
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可怨天尤人的呢?不要後悔你的選擇,那都是你曾經的渴求。
請說一說你對生活有什麽樣的期許、目標,並且為了這個目標付出了怎樣的行動,題目自擬,文體不限。
冀轅想,他的目標就是擺脫冀軒,至於付出了怎樣的行動,總不能把他是怎樣在鑫才揍人的事情寫進去吧,他無奈地笑了笑,拿起筆開始寫卷子。
教室裏隻有筆尖和試卷摩擦的聲音,冀轅不去想作文,很快的答完了前半張試卷。
“咳咳,”他右手邊的那個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扔了個紙團在他的桌子上,不用打開看都知道內容是什麽,他抬頭看了一眼監考老師,正背對著他,抬起手,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著陸點精準,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前桌抬起手衝著後排比了個“ok”的手勢。
這個作文按照正常的思維,應該就是我要考一個什麽樣的大學,或者我將來要成為一個什麽樣子的人,不說好言壯誌,至少是光明的未來,可是這些東西都不是冀轅想要的,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生活,為今天吃什麽,明天穿什麽,後天玩什麽這些人生的終極哲學問題而發愁,可是就是這些普通而簡單的東西恰恰最難寫,華麗的辭藻會顯得不穩重且浮誇,平庸的文字又表達不出普通生活的美好。
夜萌和齊翎在同一個考場,夜萌的作文一直寫得不錯,他看到今天這個作文題目的時候,腦海裏閃過了冀轅那張臭臉,他的臭臉初戀就是他現在的目標,“情書”是兩個人之間互通心意的書信,是調情用的。
離考試結束還有四十分鍾,考場裏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冀轅把最後一個句號寫完,交了卷,出了考場,下樓去操場呆了一會兒。
他坐在看台上雙手撐在邊沿,伸直了腿,頭望向天空,在思考著見文爍的時候該說些什麽,雖然關於文爍是不是真的想要幫助他還不確定,但是當麵談一談還是可以的,畢竟文爍是垃圾堆裏唯一的人,他一直都想拉他一把。
“你好,”一個女生紅著臉,聲音有些怯,“那個……”她雙手握著一瓶飲料,眼神有些閃躲。
不等她說完冀轅就把那瓶飲料從她手裏抽出來,擰開之後還給她,過了會兒還在自己手上,於是偏過頭塞進她手裏,然後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有幾分鍾就要考英語了,他站起身準備回教室,卻被她拉住衣角,冀轅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心想,還想怎樣。
“那個……你……”
“我要考試了。”冀轅撇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雖然搭訕不成功,但是女生依舊很高興,跑向某個方向,“怎麽樣,怎麽樣,拍到了嗎?”聲音裏又是害羞,又是興奮。
小學妹a:“拍到了!拍到了!”另一個女生同樣激動地說。
小學妹b:“我看看,我看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帥啊!快傳貼吧,快傳貼吧!”
小學妹c:“放大點,放大點看看!”
小學妹d:“我都錄下來了……別搶啊,別搶啊,我發給你們!”
小學妹a、b、c:“快快快快快!”
去搭訕的小學妹:“你們看到他看我眼神了嗎……我的心髒到現在都還咚咚咚的,感覺要爆掉了……”
其餘四個小學妹:“要點臉,他根本就沒看你,連嘴都沒張一下。”
“……過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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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夜萌拉著冀轅手臂的照片,一張冀轅雙手搭在夜萌肩上的照片,是昨天下午在教室搬桌椅的時候被人偷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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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碎高二二班: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高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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