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投師
後來我們找回一點之前的話題。
分析說,若是有魔女的可能,如若是她召喚海魔引起海嘯,那麽必定是水係魔女;如若鏡子在她手中並且能驅動,又引走過文清的深海魔花,那就說明這個魔女屬於深淵水係。
深淵水係便是能承受住巨大水壓的防禦係魔女。
而卓爺屬火,文清被要求保護,所以可能需要我的幫助。
“如果你能在這次獲得成就,便能免考直升高等階級,還能享有獎勵與榮譽。”虎爺是這樣對我說的。
我看著卓爺,免考不是要緊,能有前輩帶我飛才是美滋滋的事情。
“我們是要去海底麽?海裏有沒有植物的?”
“你有沒有見過海?”
我搖搖頭。
“嗯?你從山上下來沒有見到海麽?”
“沒有在意過,但以前聽過這方麵的故事,很精彩。”
“海底也有植物和生物,也有遺址和魔物,甚至更危險。但我們不需要下到海裏,並且要避免在水中與之交鋒。”
虎爺和我說的我都明白,但不能親眼見到故事裏神奇的生物還是有些遺憾。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虎爺說要帶我找個能教我的人,我看著這條路怎麽有點熟悉。
“到了。”
“什麽?”我難以置信。
“來之前卓爺跟他談過了,而且他正需要人手,隻是很短的一段時間,所以你放心。”
即便虎爺這樣說,我也不太放心得下。
我們進到屋裏,裏麵沒有人。虎爺裏麵去找了一圈,人都沒有。
“嘖,這臭狐狸,跟他說好這時候來,跑哪兒去了。”
陰森寒風從門口吹進,汗毛都豎了起來。這裏看上去比之前來的時候更荒廢,還掛了白綢緞,跟義莊似的。
“虎爺……”我悄悄走到虎爺身邊抱著他的手臂,瑟瑟發抖,“這裏是不是有什麽……”
“有什麽?”
“是不是剛死了人了?他難不成已經死了?”
“他要是死了倒好了。”
我們說這話,風吹過門,淒慘的“吱呀”一聲,從屋裏好似還傳出喘息。
虎爺四處觀摩,而我眼神盯在空洞的屋內,隱約覺得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正盯著我們。
“……不要了虎爺,我們趕緊走吧。”
“來都來了,再等等。”
我沉重地咽了一下口水,嗓子發幹,上頭滴下一滴水落在我腳跟前,我毫無準備抬頭往上看,看到兩隻眼睛懸在梁下,瞳孔盯著我,滴落下來的正是從從眼珠子上凝聚的淚水。
“虎……虎爺,那是誰的眼睛?”
“眼睛?”虎爺抬眼去看。
“哦。”他發出一聲理所當然,突然抬起手揉自己的眼睛,再發出悠長的聲音,“哦……難怪我找不到他了。”
虎爺這樣說我以為這對眼睛是黑狐仙,轉過頭麵向他,卻不想,虎爺的眼眶正少了這兩個。
我嚇得全身都寒了,能感覺到心頭的血正在逆流,頭皮燒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我正還僵著,誰想在屋頂傳出了爽朗的笑聲。
“你這樣有意思麽?”虎爺怒斥那個笑聲,高高躍起將上麵兩隻眼睛輕握在手心,往臉上一拍歸位後走出去,開口就對他怒罵幾句,但他笑個不停,好像吃了邪風。
虎爺又惱又疑惑,再看向我,立即過來用手在我頭發上拍兩拍,黑色碎屑飄落,是我頭上的簪子察覺到情況自己隱隱發燙連累我頭發冒起了濃煙。我因為過度驚訝一瞬間五感全失才沒有注意到這個。
虎爺一臉不悅,我頭上煙滅完再輕拍拍我後背,把我魂召回來。
“你就這樣嚇唬我家女娃?”虎爺帶我出去,一並抬頭看上頭笑停的他。
我注意天色驟然陰沉,剛才還晴空萬裏。
“一點小把戲就嚇成這樣,還沒門口兩隻野狗膽子大。”他說著話,但就是不下來,“既然送來了,你趕緊走吧。”
這人仗著自己本事大就對虎爺如此,加上剛才那一捉弄,以及之前對他的印象,可把我氣得粗脖子大喘氣,隱隱頭上又冒起煙來。但這次不是遭殃了我的頭發,而是他的衣角,燃起一小團火苗來。
“誒!去去!”他趕緊用手把火拍滅,然後低頭看向我,一臉趣味,“行,這丫頭很得我心,但我勸你們想清楚,恐怕我太喜歡會舍不得還回去。”
“那你試試。”虎爺也不是好惹的,但既然是有求於他,不免忍讓三分。
“虎爺,真的要我留下?”我心裏極其不情願。
“就當是給你的考驗,日出到這,日落回來,有什麽你告訴卓爺,他會給你做主。”
沒辦法,我也隻好點頭。
虎爺對他再厲聲吼一句:“這丫頭若是少了一根毛,我虎爺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頂上人依然掛著不屑的笑容,看向遠處裝作無視,而後虎爺就離開了。
等人一走,他便不知所蹤。等我發現他,他站在我身後,頭上的簪子已然被他握在手心。發簪通紅,燒得他的手心也是通紅。
“有意思。”
然後他將發簪朝我麵前刺來,我睜著眼一時來不及退讓,尖頭僅在睫毛尖端止住,然後他鬆開手,簪子悠悠退開半寸距離,飛到我腦後纏著發絲盤上。
“挺聽話的,有意思。不過你……小丫頭片子,叫什麽名字?”
“桂枝。”
“嗯~”他細細品了一番,“有個‘貴’字,以後你就叫富貴了。”
“……我不是那個貴。”
“誒喲。”他打量我,“你還識字啊?”
“帝城裏學的。”
“這麽好,可我不識字,以後你就叫富貴。”他坐到石凳上,大聲對我吆喝著,“富貴啊,給我擇盆好果子來。”
“……”我左右看看,再看到上麵的白緞子,“富貴哪兒去了?”
“叫你。”
“我說那個富貴。”
“你和他關係好?”
“嗯,他是我第一個朋友。”
“哦?”他琢磨了一下,麵向我說道,“升天了。”
“是你把他殺了?”
“是啊,他做事情笨手笨腳的,留著幹嘛。”他輕飄飄同我說,然後隻是一揮手指,掛在上麵的白緞子飄落下來,“富貴啊,以後要是我的吩咐你沒有去做,可是有懲罰的哦。”
“……”
白緞子飄落在我麵前,恍然我好似看到下麵有個什麽。將緞子掀開看,下麵是半截斷手,匍匐著靠近,抓著我的腳腕。而屋內,我才發現到剛才被注釋的目光是什麽。是裏麵一個男人,被倒吊著,製成人彘。
但這人不是富貴,好像是別的誰,塊頭是我的五倍。
“他是誰?屋裏的人是誰?”
我急切詢問他,而他,似乎已經開始不耐煩。一手撐著頭,一手將五根手指一個個落在石桌麵叩打,每一聲都似催命符一般。
我看著腳上的手,還有屋裏的人彘,很清楚和他對著幹雖然不會明目張膽如何,但絕對能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比如虎爺突然不見的兩個眼珠。
“給。”
我立馬從廚房選了一串葡萄,洗洗幹淨端給他,放在桌上。他捏了一個在手中轉悠,把玩,但就是不吃。
“不喜歡吃這個我再去洗別的。”我對他說。
“等得太久,我不想吃了。去把衣服洗了,在屋子裏。”
我回頭,想著別正是有人彘那個屋子。
“沒錯,就是那裏。我勸你動作快些,晚了下起雨,你還要再洗一次。”
說完他就悠悠站起,往門外走去。
屋裏沒有所謂的要洗的衣服,隻有那個人身上沾滿血汙的衣服。我想他若是要刁難我必定是要我洗這個。
便秘的魚腸子都鑽過了,這算什麽。
所以我撩起袖子閉上眼開始脫他衣服,扒幹淨再去打水洗。以前在學院都是自己幹活,所以這並沒有多難。
“嗯,幹得不錯。今兒個就這樣,你先回去吧。”
我點頭,也沒有說話,頭也不回得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