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護隊
出了羅衫道,就來到了羅衫河。沒有了羅衫樹的屏蔽,因為積雪的緣故足足快要比牛還高。
“我要下來麽?”
“別動,你看好東西。”
我便是將眼前的都收在一起護好,外麵的人檢查確認過後,先把牛托上,再一左一右,居然徒手將一輛車完全抬了起來。
“喂!”我在裏麵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等穩定以後撩開布簾,突然發現,看他們的感受變得不同,十分新奇,將恐懼拋諸腦後,憨憨地笑了。
“高吧。”虎爺仔細塗抹著凝脂,抬眼和我打趣。
“高,原來你們看出去是這樣的。”
我張望四周,再看他們動作,這才知道其實是喂給脂蟲什麽東西,然後用吐出的凝脂塗抹,之後還要對車“護理”一遍,才攀住車邊沿上來,從裏麵串出去。
因為河麵光滑平穩,可以不用再拖著走了。後麵這段路就由兩人駕車控速,速度明顯比之前要迅速許多。
天色漸暗,不能在河麵上停留休息,所以是徹夜前進。時而駕車,時而拉車,他們一路疲倦,最終也算順利到達盡頭,隻是這場天災造成的後果比他們所想的更為嚴重。
遠遠看到有人在高出許多的平麵上,半路攔截喊我們過去。他們是上麵派的軍隊封鎖每一處路口,奉命將所有人都安排去避難。
“太好了,是紅蓮將軍。”
他們見到他仿佛見到了希望。
“上頭希望將軍能支援我們。”
“正有此意。”
話不多說,有官方的人帶我們便最好了。
“請問,車上是誰?”
“自己人。”虎爺說。
我悄悄撩開看一眼,從沒被這麽多人盯著,心裏一慫又縮回去。
“丫頭片子,膽子小。”
“不是冒犯,但還是希望能看一下證件。”
“拿出來看看。”
這是必要步驟,我把玉牌伸出去。
“虎瞳將軍的玉牌?”
“你自己說。”
“……是……是我師父。”
“是你師父是虎瞳將軍?他現在在何處?”
“他給我玉牌讓我出來曆練,自己又去雲遊了。”
“……”對方聽聞沉默良久,“情況緊急,還是快走吧。”
我還以為過不了關的,幸好沒有。他把玉牌遞還,招呼人牽來了馬車。他們所有人身穿銀白金屬護甲,隻有眼睛露出,身後披著黑褐色皮質披風,繪製一樣的圖騰。
虎爺托住我下車,擦肩而過時那人喊了一聲,叫走了卓爺。我悄悄再回頭看說話人一眼,他正也看著我,注意到他眼角上有一條疤痕,後跟著虎爺上馬車。
“小牛怎麽辦?”
“他們會照顧好的。欸?我現在才想來問,你為什麽非要找牛?”
他不說我都給忘了,一激靈,趕緊要下車去。
“牛,小牛!”
“你幹嘛?”虎爺拉住我。
“是一定要牛的。”
“你怎麽了?”
我再坐回去,悄悄在虎爺耳邊輕語,虎爺也跳起來,趕緊下了馬車去說。我幹巴巴在車上等,一直到兩人都上了來。順帶給了我一件黑裘披風,他們也已經披上。
“已經把一匹馬換了,你也不早說。快穿上,別凍著。他們說等一會兒到了驛站先簡單休息一下,再出發,你也別著急。”
“好。”
有了官家護送自然一切都十分順利。城內城外銀白一片,但接近沙地又酷暑難耐。沙塵卷起,冰雹連綿,邊界天災不斷,從麵上走必定凶險萬分。
“我們已經挖通好過去的地道,隨時能過去。不過……”將領將目光轉向我。
“我可以,沒關係。”我目光投向虎爺,還有卓爺,希望他們替我說兩句。
“你既然師承虎瞳將軍,他教你了些什麽?”
“教……教了我……很多。”
“我們的責任是保護任何一個無辜生命。若你沒有能力,就算跟著我們進去也是死,誰都救不了你。”
“……有樣東西。”
我從腰間取出那塊玉牌。下麵綁了一個玉福祿,上有推扣,裏麵藏了一卷紙,僅寫了三個字:“讓她過。”底部印有朱砂私印,當時他說了,若是還念著他功勞的人,看了這張紙,我想去哪裏都行。
“我能照顧自己。”
將領將字紙給卓爺看過,確認親筆字跡無誤,再卷好塞進去還給我,上下打量幾眼,麵色並不好看。
“希望別給虎瞳將軍丟人。”
我輕點頭,但他沒看我就轉身走了。
“欸。”虎爺將我拉住,輕聲問我,“真沒問題?你和他到底什麽關係?能親自給情麵讓你隨便出入各處?”
“這個嘛……你放心,你要想我好歹和卓爺同處一脈,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虎爺悄悄看去卓爺的麵色,他不耐煩的已經走了。
我對虎爺笑笑,餘光當中,地上閃過一個人影,再看便已經消失,假裝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