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黑袍
大致的情況和他們說完，他們好似心裏也有了七八分打算。
“剛才那個黑袍的人呢？”我心裏憋了許久的疑惑在正事說完以後開口問他們。
“他略坐坐就走了。”
“他是誰？”
“‘笑麵黑狐仙’你聽說過麽？”
“他是妖魅籍的？”
“不是，當然不是。他這人你還是別知道太多，走路上盡量避開就行了。”
我點點頭，但沒放心上。
“那你計劃上哪裏去？”
“風是從西麵吹來，風中帶有炎熱和沙石腥土氣味，我打算去一趟沙嶺。”
“沙嶺……難不成，你是要到魔窟？”
“這個我聽說過，但現在還有魔窟麽？”
“有啊！怎麽沒有！”其中一人麵色驚恐搶答，方才注意到嗓門太大了，趕緊掩嘴把聲音壓住再悄悄說，“那裏可是賞金獵人的風水寶地，得到上頭認可，無論何身份都能隨意進出的！但能從魔窟回來的可沒幾個。”
他再將目光悄悄落在“宿醉”男人的臉上。
“他是賞金獵人？”
“這裏誰不是了？不過也就在以前，那是連日子都過不下去的時候才會賭這個運氣。現在到也沒那個必要，不過要是有靠譜的，撈一筆也是樂哉。”
聽著這話，我才稍微理解虎爺剛才那番話的意思。
“我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魔窟，主要是要尋一個**，風是從裏麵而來。平常倒也還好，就是我剛才說的陰虎符的事情，如果放任它在裏麵，必定會接連天災。”
說罷，突然晴天驚覺一道響雷，如天宮獅吼一般。就連我也為之震懾住，其他人都魂不守舍的。
“陰虎符的事，你說的……可是真的？”或許在此之前他們都像聽說書一般並沒太放心上，可現在內心也開始有些蠢蠢欲動。
“雖然時間緊迫，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若你們有興趣可以考慮一下，我打算三天後再走。走之前我會過來和你們道別的。”我從腰裏掏出一條鑲金玉瓔珞，“這是表達我的一些小心意，我很少遇到像你們這麽親切友好的人。”
“你……你這太客氣了。”
“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與他們道別後便是去逛了鬧市。習慣了一個人寂靜的日子，這樣人山人海的市井風貌倒是新鮮。繁榮盛世，說的一點都不錯。
走到半路，突然見到了那個黑袍的男人，在一家精致高端的男裝店裏，街上基本沒有像他這樣黑的。
原來他也不是個邋遢的人啊。
想著直接上去太輕浮，就在外隨便走走，等他出來後再假裝偶遇他，顯得自然些。
“嘿，好巧。”
對方一出門就被我“攔住”，沒有驚訝，隻是突然笑出聲又掩飾一般收住，換而露出職業笑容，兩顆虎牙十分標誌，他就若無其事繼續走。
“有事？”
“你是不是認識我？”
“為什麽這樣說？”
“我第一眼覺得你很熟悉。”
他不說什麽，我們兩人就肩並肩繼續往前。
“我第一次來這裏，這裏真是熱鬧，什麽都是光彩奪目。不過我們那裏雪山上也很美，原本以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但不想出來的那一刻見到了絕美的金色夕陽。哦對了，剛才你不在，你也是賞金獵人麽？”
“有事？”
“和他們說好了，三天後去沙嶺探穴，雖然還不確定位置，就當是消遣遊玩一次。你要一起來麽？”
“你看我方便麽？”他回頭，指了一下自己眼睛。
“雖然如此，但我瞧你也不像是真看不見這個世界光景。有的人雖然眼盲，但心裏卻比誰都看得清楚。”
他聽完我說的話停下腳步，我與他兩人“對視”一番，然後再往前走。
“你要去哪兒？這不像是回你家的路。”
四周喧囂漸褪，我們穿過住宅之間的弄堂，經過商店後的倉庫，繞過垃圾收納處，過一段小橋，穿越一片麥田，最後來到荒涼農村附近。矮叢林茂密，似埋伏有潛在危機。
“你是要幹嘛？”
“現在才察覺是不是有些晚了？他們沒告訴你要離我遠點麽？”
“……”
語罷，他對天吹了一聲口哨之後，從後跳出一壯漢，臉大的巴掌扣住我後頸，將我死死禁錮住。
“貨不錯，值這個價。”這人手用力一提，輕輕鬆鬆如牲畜一般將我扛上肩，大步朝旁黑漆漆的弄堂裏走去。我沒有掙紮，是被嚇懵了。抬眼最後看一眼兩旁房屋擠兌的狹窄光亮，那人的身影還屹立其中。
這人很小心，在無人的小巷當中穿梭，雖然身形狀如牛，但矯捷輕似貓，上躥下跳我都覺得折騰。
“欸，怎麽了？”
這人寒毛一束，立即轉頭看身後，後才察覺是我在和他說話。朝後退避幾步躲在別人窗後，看樣子應該是遇到誰了。
“不準出聲，不然讓你死在這。”
“千金百兩的買了我的人，就這麽死難道不虧麽？”
“死人有死人的去處，閉嘴。”
大概是我比較乖，所以他還願意恐嚇我兩句。
此路走不通，便是走別的路去。我也悄悄注意了他前麵，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人數不少。看這天色漸漸昏暗，很可能是附近巡邏的隊伍，那這人運氣還真不好。
“……嘖，平常沒這麽早。”他小聲嘀咕。
“該不會是那人故意這麽安排？抓到你賞金應該也不少吧。”前麵逛街時我看到有個懸賞榜，裏麵掛滿了人。
他不理我。
其實不全如此，揣摩這批軍隊並不是剛才那個位置過來的方向，之前他就已經遇到了什麽。
“你是不是撞到鬼了？”
這一說，他全身肌肉都有了反應。
“閉嘴！”惡聲叱喝，便去一戶倉庫裏將我放下，拆了褲腰帶把我嘴綁上，再從旁拿過麻袋，把裏麵的土豆雜糧都倒出來之後將我裝進去，一拳將我給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