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我是我
“師兄，一家人幹嘛要說兩家話？”
聽到楊致遠這自嘲之中，帶著內疚自責，趙一凡連忙說道：“我可是請你來給我壓陣的，怎麽能說自己是累贅呢？”
“嗬嗬，一凡，你就別說好聽的安慰我了。”
楊致遠歎了一口氣，意興闌珊的說道：“老了，真的是老了，不過，師門有你，我很欣慰高興……”
“師兄。”
察覺到楊致遠黯然低落的情況，趙一凡停下腳步，深深看了他一眼，認真的說道：“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
楊致遠楞了一下。
“師兄，修行者最重要的，就是心境，自從你從拉丁國回來，我就覺得，你的心境，有了很大的一番變化。”
趙一凡沉聲說道：“情緒變的好像很低落，也失去了雄心壯誌，再也沒有那種‘與天爭鬥’的精神了，這可要不得啊。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想這個道理，你自然比我懂。”
楊致遠一個激靈。
沒錯，就如同趙一凡所說的那樣。
當拉丁國的東方家族消亡之後，回到國內，在山上居住的這段時間，自己的心境，的確是在悄然無聲不知不覺間，慢慢有了變化。
一下子鬆懈了許多。
“師兄。”
趙一凡看見楊致遠若有所思的樣子，委婉的說道：“其實這些話，不輪到我來說你，畢竟你是我的師兄，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是你這樣下去，隻會越來越沉淪……沒辦法在恢複以前的境界修為了。”
“我懂了一凡。”
楊致遠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感慨的說道：“謝謝你的提醒，你是師父指定的掌門人，你自然是有資格來訓斥我的……我明白了。你放心吧，你師兄我當年好歹也算是英雄人物，怎麽可能會自甘墮落呢？”
“哈哈，沒錯師兄，你說的對。”
趙一凡看見他的樣子，心裏登時鬆了一口氣，俗話說的好，響鼓不用重錘敲，像楊致遠這樣的人物，隻是他沒有意識罷了，隻需要在旁邊提醒他一句，他自己就會醒悟過來。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向下走去。
趙一凡能夜間視物，看見楊致遠越來越吃力，他想了一下，拉住楊致遠的手，笑道：“師兄，你看不見這裏的情況，還是跟著我走好點。”說話的同時，他將一股靈氣輸入楊致遠體內，幫助他抵禦陰煞氣息的侵蝕攻擊。
“哈哈，一凡，你師兄我不是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
楊致遠心裏一暖，笑道：“你不用時時刻刻都考慮我的情緒，我現在是修為還沒有恢複，等我完全恢複了，也就不用你這樣照顧我了。”
趙一凡笑了笑，又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說道：“就是這裏了。”
楊致遠和趙八兩兩人聞言，下意識向四周望去，隻不過，這山洞裏麵的道路，蜿蜒曲伸，歪歪扭扭，一路走下來，越是深入其中，陽光越難以穿透照射進來，到達這洞底深處後，更是一絲光線都沒有，四周黑漆漆的。
楊致遠仔細感覺了一下，點頭說道：“這陰煞氣息，真不是普通修行者能抵禦了的，一凡，等我們探明這裏的情況，一定要將這陰煞氣息的來源毀掉，要不然，遲早會釀成大禍的！”
“我明白師兄。”
趙一凡笑了笑，領著兩人，走到洞底中間的位置，說道：“師兄，就是在這下麵，有一個水潭，陰煞氣息都是從這水潭深處散出，慢慢飄上來的，這水潭旁邊就是有一個法陣，之前我發現的煉丹爐，就在這法陣裏麵，隻不過，你們感覺不到的。”
“嗯。你說的沒錯。”
楊致遠點頭，坦然說道：“我和八兩的修為，都沒有辦法達到靈識外放的境界，隻能是憑借肉眼去看，不過這裏太黑了，也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這下麵不斷有陰煞氣息冒出來。”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對了，你之前說的那個聲音，怎麽沒有了，聽不到啊？”
“這得釋放出一絲靈氣下去，才能引動那個聲音。”
趙一凡解釋了一句，轉過頭來對趙八兩說道：“八兩，等會兒你注意仔細傾聽，看看能不能聽懂那個聲音的意思。”
“是的師父，我知道了。”
趙八兩用力點了點頭，心裏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
“別緊張。”
察覺到趙八兩的情緒波動，趙一凡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大不了的。”
趙八兩深呼吸了幾口氣，緊張不安的情緒，得了一些緩解，說道：“我知道了。”
“注意，我要開始了，那個聲音很有可能會響起。”
趙一凡提醒了趙八兩一句後，將一絲靈氣，沿著地上那道裂縫，慢慢探了下去。
和之前一樣。
山腹中的那個法陣，在察覺趙一凡的靈氣後，立刻迅速的裂開一道裂縫，將靈氣吸入，旋即，“嗡嗡嗡……”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像是某個物體在震動一般。
由於山洞中三人都放輕了呼吸聲，所以這個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依舊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趙一凡停了下來，看向了趙八兩，說道：“怎麽樣八兩，能聽懂這是什麽意思嗎？”
萬物有靈，靈童就是可以和天地萬物自由溝通的人。
有一種職業叫做馴獸師，據說他們就能聽懂動物的語言，但實際上，這些人距離靈童還差的很遠。
像是趙八兩這樣天生靈童的體質，將來隨著他的修為增加，真正可以達到“溝通天地”的境界。
“聽懂了師父。”
趙八兩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它在說，我需要更多！”
“什麽？”
楊致遠聽的有些發懵：“你確定？”他下意識問了一句趙八兩。
“是的師伯，它就是再說這個意思。”
趙八兩回答道。
趙一凡心裏一動，再次向下輸入一絲靈氣，和剛才一樣，依舊被吞掉了。
嗡嗡嗡的聲音又響起來。
“它還是在說同樣的意思。”
趙八兩十分肯定的說道。
“八兩。”
趙一凡停下來，想了想，問道：“那你能和它對話嗎？”
“我試試。”
趙八兩不確定的說道：“我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我的話。”
“這個它，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嗎八兩？”
楊致遠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
趙八兩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
“哦……那你試試吧。”
楊致遠點了點頭。
“你是誰？”
趙八兩對著下麵那道裂縫，喊了一聲。
“這……”
趙一凡和楊致遠兩人有些發懵，他們僅僅隻是知道靈童可以溝通萬物，但具體是怎樣的溝通方法，老實說，他們兩人俱都是以前從師父李逍那裏聽說到的而已。
畢竟，靈童的體質太過於稀少了，可以說是千年一遇。
很多關於靈童的流言，都是道聽途說，口口相傳下來的，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聽聽而已，因為見過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八兩。”
趙一凡幹咳了一聲，說道：“你用這樣的方法，它能聽懂嗎？”
畢竟現在就連趙一凡也不清楚，下麵發出這個聲音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而趙八兩就是用人類語言和它交流，它真能聽懂？
話音剛落，下麵又傳來了嗡嗡嗡的聲音，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麽，但趙一凡卻是可以感覺到，這一次嗡嗡嗡震動的聲音，和之前相比，似乎好像真的有那麽一點區別。
“它能聽懂。”
趙八兩欣喜若狂的叫了起來，這讓他內心裏很有成就感——總算能幫上師父的一點小忙了。
“真的？”
楊致遠聞言，驚碎一地下巴，有沒有搞錯？回過神來，他急聲問道：“八兩，那它在說什麽？”
“呃……它說，我是我。”
趙八兩說著，心裏也有些鬱悶。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趙一凡有些崩潰，無語的說道：“八兩，你好好和它交流一下，對了，仔細感覺一下，它有沒有惡意。”
“好的師父。”
趙八兩點頭，對著下麵裂縫喊道：“你到底是誰？”說完，他連忙豎起耳朵，仔細聽下麵傳來的聲音。
“它還是說，我是我。”
聽了一下，趙八兩也有些鬱悶了。
“那你問它，它在哪裏？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它？”
趙一凡沉吟思忖了一下，對趙八兩說道。
“八兩，它是怎麽聽懂你的話的？”
楊致遠則是更多好奇的是，趙八兩到底和這個它，是怎麽交流的？他說道：“那如果我和它說話，它能不能聽懂？”
“師伯，我在和它交流的時候，腦海裏就在想著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去。”
趙八兩解釋道：“我平時和大黑交流也是這樣的……你和它說話，我估計，它是聽不懂的。”
楊致遠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這應該是趙八兩的靈童體質，所特有的能力。
“師兄，你就別白費勁兒了。”
趙一凡在旁邊說了一句：“我之前也試過和它交流，但是它壓根兒就不理我，要不然，我也不會領八兩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