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或許是我看錯了
“沒錯。”
一個聲音響起，卻是劉洪波開口說話了。
眾人愕然。
劉洪波臉色嚴肅認真的老實男人說道：“趙教授是我們中內科著名的權威教授，剛才他的醫術，你們也看見了，既然趙教授說你病了，那你自然就是病了，毋庸置疑！”說完，他不忘討好的對趙一凡笑了笑。
郝峰輕輕哼了一聲，心裏暗忖，這劉洪波醫術不怎樣，溜須拍馬的本事倒是不錯，這番話明顯就是給自己說的聽呢。之前我在外麵聽了一會兒，可是沒聽見劉洪波對趙醫生有這麽客氣的態度！
中年婦女回過神來，鄙夷的看了劉洪波一眼，撇了撇嘴，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廢話，趙教授這種神醫，還能看走眼啊？還需要你來在這裏做證明？真是搞笑！”
劉洪波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幹咳了一聲，遮掩的說道：“我是給你家男人解釋呢。”
“切！”
中年婦女鄙夷的說道：“這還需要你來解釋啊？我們既不眼瞎，也不傻，某些人醫術平平，隻會信口開河給病人亂說，這些人的話，我們最多隻能相信標點符號！但趙教授這種神醫的話，我們自然是深信不疑的，還需要某人來解釋？”
劉洪波尷尬不已，心裏一陣腹誹暗罵。
“嗬嗬，你的病，其實多多少少也和更年期綜合征略微沾邊點。”
趙一凡笑了笑，淡聲說道：“劉主任他們剛才也不能算是完全說錯了。”
中年婦女一聽，這才閉上了嘴，她什麽也不懂，但既然趙一凡都這麽說了，她自然也就相信了。
劉洪波感激不盡的看了趙一凡一眼，他自然能聽出來，這是趙一凡在幫他說話，想到自己之前對待趙一凡的態度，劉洪心裏波羞愧不已，臉上覺得有些火辣辣的發燙。
趙一凡並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再加上考慮到還要領著朱誌剛在附屬醫院實習一段時間，關係弄的太僵也不好，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給劉洪波一個台階下，識趣的話，以後他自然不會在像前幾天那樣，對自己愛答不理的。
但如果劉洪波不識趣，那就自然另當別論了。
“趙教授。”
半天都沒插上話的老實男人，提心吊膽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得什麽病了？”
趙一凡笑嗬嗬的盯著他看了幾眼，慢慢的，笑容從臉上消失，搖了搖頭，輕聲嘀咕了一句：“難道是我看錯了？”說著，他略微提高了幾分音量，神情嚴肅的說道：“你過來，我得給你把一下脈，才能確定。”
診室內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目光下意識落在老實男人身上。
剛才趙一凡隻是看了他們夫婦兩人幾眼，就隨口將他們的病症，描述的一清二楚，甚至連老實男人在十年前得了胃潰瘍的情況，都說的分毫不錯。
眼下，竟然連趙一凡都需要給他把脈之後，才能確定老實男人到底得了什麽病，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種可能——看來他一定是得了某種棘手的重病！
“趙教授！”
中年婦女登時就急了，“我男人他得了什麽病？”
“這個不好說。”
趙一凡搖了搖頭，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我得把脈之後，才能確定，你放心吧。”
中年婦女將他這“勉強”的笑容，看的清清楚楚，心裏一個咯噔，催促著發懵的老實男人，“你還楞著幹嘛？趕緊坐下來，讓趙教授給你檢查檢查啊。”
老實男人哦了一聲，手忙腳亂，慌慌張張的坐了下來。
“你別緊張，放鬆點兒。”
趙一凡安慰著他，“你要是緊張的話，身體也會隨之出現肌體反應，我就不能很準確的判斷了。”
“是是是趙教授，我不緊張。”
老實男人連聲應著，額頭上卻是滲出一層汗珠。
趙一凡伸手搭在他脈搏上，不用提醒，診室內所有人都下意識擯住呼吸，生怕打擾到趙一凡的判斷。
“嗯，換隻手。”
趙一凡足足搭了五六分鍾，才收回手，緊接著，同樣又在老實男人另一隻手腕上，同樣搭了五六分鍾。
然而，這還並不算完。
隻見他眉頭微皺，沉吟思忖了一會兒，又讓老實男人將先前那隻手放上來，又品了一下老實男人的脈象。
旁邊的中年婦女，緊張的已經手心出汗了！
“是不是從去年開始，你的胃，隔三岔五的，就會覺得疼？感覺你胃潰瘍的老毛病，似乎比以前更加嚴重了？”
趙一凡認真嚴肅的看著老實男人。
中年婦女心裏一凜，她仔細回想一下，的確就像是劉青說的一樣，自己男人從去年開始，胃病似乎開始變的嚴重起來，隔三岔五就要買藥吃。
但這麽多年來，她也早就習慣了，要不是趙一凡特意點出來，她還真沒有注意。
“是的。”
老實男人點頭，小心翼翼的問道：“趙教授，我這是？”
趙一凡擺了擺手，詢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今年多大？”
“四十七歲。”
老實男人說道。
“唉！才四十七歲。”
趙一凡歎了一口氣，眼眸裏滿是憐憫同情，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真是可惜……”
中年婦女，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裏有了不祥的預兆，顫聲說道：“趙，趙教授，我，我家男人他，他到底怎麽了，得了什麽病啊？”
“唉！”
趙一凡重重歎息了一聲，卻是什麽也不說。
旁邊的劉洪波，看見趙一凡的模樣，心裏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脫口說道：“難道是胃病衍變成胃癌了？”
“什麽？”
老實男人猶如被雷劈了一下，瞬間就呆滯住了，臉色煞白。
中年婦女同樣也是臉上失去了血色，大腦裏一片空白！
“劉主任！”
趙一凡轉過頭，臉色不悅的看了劉洪波一眼：“我記得醫院有規定，嚴禁在病人麵前討論病情，難道你忘記了？”
“對不起趙教授。”
劉洪波反應過來了，連忙道歉，不敢再吭聲了，心裏卻是暗忖，你這模樣，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出來肯定是得重病了，即便我不說，他們也能猜出來。
“趙教授！”
中年婦女嚎啕大哭起來，抓住趙一凡的手，“求求您，救救我男人吧！”在劉洪波說出來胃癌後，趙一凡沒有反駁，隻是說他不應該在病人麵前討論病情，這一切，還需要多說什麽嗎？
明顯就是默認了啊！
老實男人回過神來，猛的一下站起來，由於激動，將凳子都碰倒了，發出哐當一聲，他大聲叫嚷起來：“趙教授，您，您真確定我得了胃癌？”實際上，他心裏已經相信了這個結果，但仍然抱有一絲僥幸心理，希望是趙一凡誤診了。
“唉，你們去其他醫院再檢查一下吧。”
趙一凡輕輕一抖，掙脫開中年婦女的手，歎氣說道：“我建議你們去京都市找幾家大醫院去做個細致的檢查，或許有可能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
“不可能。”
中年婦女連連搖頭，失魂落魄的說道：“您怎麽可能會看錯了呢……趙教授，您，您真沒有辦法了嗎？”她哀求的看著趙一凡。
“這位患者，你也別太激動了。”
劉洪波插話說道：“癌症，是目前世界醫學史上，都難以攻克解決的難題，這不僅僅是趙教授沒有辦法，而是所有人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唉，你還是抓緊時間，領著你丈夫去大醫院檢查確診吧。”
假如換成其他人，那劉洪波必然不相信，僅僅隻憑借一番簡單的問診，就能斷定病人是得了癌症，確診癌症可是要經過各種醫學影像檢查的，比如各種造影、核磁共振、血化驗等等，沒聽說過中醫僅僅憑借號號脈，就敢給病人確診是癌症的。
但趙一凡剛才那般異常嚴肅的表情，已經足以證明一切了。
劉洪波眼下讓中年婦女兩口子去找大醫院確診，實際上，是不想讓他們繼續在打擾趙一凡了。
“嗯，沒錯，或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
趙一凡點頭附和，說道：“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去京都市那邊的醫院檢查吧，青州市本地的醫院，就算了，估計檢查結果不怎麽準確。”
中年夫婦兩口子，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附屬醫院。
“郝廳，趙教授，那您們兩人先聊著。”
劉洪波很知趣的和郝峰、趙一凡兩人恭恭敬敬打了一聲招呼。
郝峰麵無表情，冷冷淡淡的一聲不吭。
劉洪波不敢再多說什麽，領著王醫生等人走了出去，心裏一陣忐忑不安，看郝峰剛才的表現，很明顯和趙一凡十分熟稔，關係要好。
郝峰可是醫療係統的主管領導，自己在他心裏留下的壞印象，可是會影響到自己以後的晉升之路啊。
作為中內科的主任，劉洪波年底可是有希望被提名為副院長的，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熬到這一步，恰恰在這節骨眼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劉洪波懊悔的腸子都發青了，心裏琢磨著，該怎麽樣補救回來。
“郝廳，你先坐，我和我學生說幾句話。”
趙一凡笑著指了指椅子，郝峰遲疑了一下，心裏思忖著，也不在乎多等幾分鍾，坐了下來。
“誌剛。”
趙一凡看向朱誌剛，“我剛才讓你上手把脈了，你來說說你的判斷，你覺得那個中年婦女患者，是什麽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