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麵麵相覷,大皇子妃和大皇子成婚多年,也隻有了一個女兒,而且那個可憐的孩子在幾年前還不慎落水身亡,在那之後大皇子妃也終究沒能再有身孕。
關於這一點,因為女孩死的時候雲薇還沒有來帝都,之後所能聽到的也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落水身亡。”其中再有什麽關竅,也是不得而知。
隻不過而今正妃尚未生下嫡子,側妃卻有了身孕。這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講,都是其不符合規矩的事情。
但是大皇子妃嫁於大皇子,又確實很多年都未能生下嫡子,這一來二去的,大皇子年紀也不小了,難免著急。更何況人們心裏都清楚,在皇位的鬥爭之中,往往是誰先擁有了兒子,誰的勝算就更勝一籌。
畢竟,當今陛下年紀也不小了,可是至今還未有嫡孫。
如此一來,這側妃的身孕也就顯得更情理之中了,隻不過大皇子妃心裏的苦悶沒有人會去了解。她未能給皇家開枝散葉,行綿子孫,這已經算是犯了七出之條了。
若是她還敢對有孕側妃的孩子下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傳出她被休棄出府的消息,畢竟這種事情在皇家也不是沒有。
“還真是,自己家的事情都應接不暇了,還有精力去管別人家的事兒呢,她也不看看自己這兩年的臉色都差成了什麽樣子,勞心勞力的還不討好。但凡有這點精力又在保養身體上麵,說不定現在都兒女滿堂了呢。”
看了眼大皇子妃,蔣夫人很是有點不屑的撇了撇嘴。
雲薇同樣看了看,才發覺大皇子妃現在的氣色已經不是一般差了,如果說之前她是顯得有點衰弱,那現在的看起來竟然像是足足衰老了五六歲左右!
她現在還記得當時在南洲第一次見到大皇子妃時,就覺得這個人相比較旁邊的皇後都還要看起來更加的滄弱些。
身上完全沒有青春正好,女子的活氣感,反而覺得她整個人就更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暮沉沉的,看不到任何活泛的氣息。
後來這幾年再見,她發現更是尤甚。恐怕現在大皇子妃如果穿上正冠朝服站到外麵,講她是皇後的姐姐,都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她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成了這幅樣子?怕不是身體真的不好?”雖然知道在外麵不能竊竊私語,但雲薇還是側過頭去,貼著婆母的耳朵低聲詢問。
“這能怎麽辦呢?還不都是自己活該,當初她為了嫁給大皇子費盡心思,連自己的親生妹妹都能算計,搞得她被家族厭棄。”蔣夫人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她們這邊,目光都忙著去看側妃的肚子時候,她才低聲和雲薇說著。
“即便是後來順理成章的出嫁了,但是她也再也沒有了娘家的幫襯。而大皇子從來就沒有心儀於她過,兩個人之間本來就是相敬如賓,後來唯一的女兒也死了。你且看看吧,這麽多年以來,大皇子對她的態度那是越發的惡劣,現在連麵子上的客氣都不想維持了。”
蔣夫人這話暗指了什麽,雲薇心裏門清。那天晚上,她們兩人躲在暗處,可都聽到了大皇子的話,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現在大皇子似乎當時在算計著如何處理掉自己這個正妃。
“也不是妾身說,您這群是勞心勞力的,為何還一定要抽出時間來弄這什麽賞花宴會呢?宴會倒也準備的不甚精致,這宴席之間難免還會有些錯漏,如此傳出去,對您的名聲可言有損呐。妾身一片好心,可都是為著殿下著想呀。”
雲薇原本正在想著事情,可是不曾想,突然有一道女子的嬌笑聲響起,言語之間對大皇子妃更是多有衝撞,她心下一動,抬起頭來,果然見那個正懷了身孕的側妃,捂著嘴笑得無比嬌媚,旁邊的人卻也不敢應和。
這次的宴席準備不夠精致,已經是在座所有人都看出來的事情,但是為著皇家的麵子,卻沒有人會大大咧咧說出來。反正這次來,人們都是各有目的,誰會真的去在乎這席麵上吃的夠不夠好?
可是這個側妃竟然是當著這麽多人麵說了出來,而且話裏話外都是在指責大皇子妃,不顧及大皇子顏麵,更是說她精力不濟,還要來操持著所謂的宴會,就差直接說她居心不良了。
大皇子妃麵上看起來波瀾不驚,對於側妃的指責,她也隻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口,這才不急不緩慢慢說道:“府裏,向來沒有什麽事情做,隻不過是為了熱鬧一下,這才請了些貴人們來吃吃茶而已,倒也算不上什麽宴會。更何況這事也早早的支會過殿下,難不成還要再提前告知側妃你嗎?”
“妾身怎麽會有這種意思呢,還請您不要誤解,妾身也隻不過是一片好心,總想著就算是普通的茶宴也定要好好操辦才是。”麵對大皇子妃的冷言冷語,側妃非但沒有羞惱,反而一如既往的笑的嬌俏動人。
“若是您精神不濟,大可直說便是,妾身們向來很願意為您分憂。到底也是一個府裏的人,怎能看著您憔悴而不施以援手。”說到這裏似乎是因為懷著孕的關係,她一口氣說不了太多的話,隻是撐著腰肢,略略的喘了口氣。
看著大皇子妃的臉色逐漸陰沉下去,周圍的森紛紛低頭不語。側妃明顯是在打著關心大皇子妃的名號,趁機想要從對方手裏分得一定權勢。這種時候他們這些人還是假裝自己不在場的好,免得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火上身。
“更何況,您現在好好的照顧殿下,盡早的生下嫡子,才是更為重要的事。若不然的話,殿下總是為了嫡子擔憂,妾身想要為殿下分憂也做不到呀。”像是害怕大皇子妃還不夠生氣一般,側妃輕輕的抿了抿唇角,故意揉揉自己的腰身。
“這些事情倒是不需要你操心,你現在好好養胎才是最重要的事。更何況,殿下早已經說過,兒女這種事本就是天賜的緣分,緣分未到著急也是毫無用途。”
大皇子妃實在不想看到側妃這種矯揉造作的模樣,盡可能的按捺下來,扭過頭去不看她:“剩餘的事情自然有本妃和殿下做主,不需要你在這裏勞累,若是傷到了腹中胎兒,豈不是要算本妃對你照顧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