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多謝夫人關懷,失禮之處必定會登門致歉。”人誰都看得出來,現在蔣夫人明顯是和大皇子妃杠上了,現在待在這裏就是非常不明智的一個舉動。所以蔣夫人這麽說了,何致雲自然是順著杆子下了,急匆匆的行了禮後轉身離開。
“蔣夫人還真是深明大義,心裏果然隻裝著自己的兒媳婦,連兒子都顧不得了。”看著何致雲匆匆離去的背影,大皇子妃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狠。她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在場所有人,臉色都為之狠狠一變。
這簡直就差直接說,曲雲薇給小將軍戴了綠帽子,大皇子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再怎麽不對付,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這麽的咄咄逼人啊!要知道,蔣家可是天子近臣,非常得元帝信任。大皇子妃這麽說,無異於是將蔣家的臉麵,丟在地上狠狠踩著。
現在陛下和皇後娘娘可還在這裏,等下要是驚動了這兩位,可是不知道又會招惹來怎樣的後果,大皇子妃……這是瘋魔了嗎?
其實在座的各位,每個人之間多多少都會有些矛盾,隻不過大家都是藏著掖著,或者私底下會有些針鋒相對的事情。像大皇子妃這種,大大咧咧的在人前,寸步不讓的逼迫,還真是特別的少見。
周圍人臉色變換不定,其中有些膽小怕事的,已經趁著沒有人注意,偷偷摸摸的溜掉了。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少參與為好,更何況兩位當事人,一位是天子近臣,一位是皇家兒媳。兩個招惹上誰都是說不清的麻煩事。
大皇子妃臉上帶著冷冷笑意,目光卻直勾勾盯著蔣夫人。沒有人看到,她背在身後,藏在華服之下的手臂上,正帶著一條條青紫色的傷痕!
那些傷痕一條疊著一條,其中還有不少的齒痕,帶著血痂,深深的埋在她肌膚裏。那身原本欺霜賽雪的白嫩肌膚。現在到處都是這樣的傷痕。其實如果有人把大皇子妃的衣袖撩起來,就能看到她的手臂直至肩膀的位置,簡直一塊好肉都沒有,全是這樣的傷痕。
而賜予她這些傷痕的人,就是這麽多天都沒有出現在人前的大皇子。
也不知道麗美人那個沒用的廢物東西,在臨死前究竟說了什,導致陛下這麽多天以來,對大皇子冷淡不說,還總是變著法子找借口斥責大皇子!
而大皇子被斥責之後,又不敢對著陛下發火,在外還想要維持他溫雅如玉的好形象,所以一肚子的火氣隻能夠朝著大皇子妃身上發泄!
可憐她堂堂皇子妃,每天晚上都要忍受大皇子不像人的淩辱!因為不想讓她發出聲音,每次大皇子都是死死的把她嘴堵住,再像對待奴隸似的,隨意的折騰大皇子妃。現在每次夜晚來臨的時候,她都恐懼的全身止不住顫抖,也是第一次,大皇子妃那麽的想念府中侍妾。
因為這次隻有她一個正妃跟來,大皇子的怒火全部對著她一個人來,但凡是在府中,也有著其他人能夠多多少少的幫她分擔些。
想想曾經她迷戀大皇子,縱然有對方權高位重的因素,更是癡迷於他的笑容。可是誰知道那樣溫和的人,暴躁起來會是這般的令人感到恐懼!以前最多是吵架拌嘴的時候,大皇子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會打她耳光而已。
可是那也不是常有的事情,更多時候大皇子不過拂袖而去。細想起來現在的大皇子和以前相比完全是判若兩人,不僅動不動就對她拳腳相加。折磨人的手段更是越來越多。剛剛開始的那個晚上,大皇子妃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
“如果不是你這個賤人,非要去掙那口閑氣,又怎麽會在那麽多人麵前出醜?!如果不是你出醜,父皇又怎麽會怪罪在我身上!”
想起來說這些話的時候,大皇子扭曲的麵容,大皇子妃就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她當然清楚,清楚大皇子的恐懼。麗美人的確是他們送過去的人沒錯,但,大皇子計劃的,隻是讓麗美人吹吹枕頭風,同時從元帝嘴裏套出來些口風。
當然了,如果能夠處理掉皇後周圍的那些勢力,自是再好不過的事。
可是大皇子從來沒有想過,要讓麗美人給元帝下毒啊!
誰知道為什麽好好的,婉妃那個短命的會突然死了,剛好還是從麗美人的酒裏查出來了毒。那一壺酒,又正好是大皇子從外麵弄進來的催情酒……
大皇子不敢想,麗美人在死前是不是說了什麽,所以陛下才會對他這個態度。
但是他不能問,更不能慌張,隻能夠忍受著元帝的脾氣,並且將火氣又宣泄到了皇子妃身上。
那皇子妃怎麽辦?
她當然也需要一個出氣筒,那個不識好歹,多次拒絕拉攏,還害得她在人前出醜的蔣家人,當然就是最好的靶子。
蔣夫人用冷箭害她出醜,她就用冷箭報複回去。反正這裏是圍獵場,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正好也有皇子們正在練箭術。就算是死了毀容了,也是她曲雲薇命不好,誰讓她好好的不在營帳裏麵待著,非要到處亂走?
皇子們失手射偏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況她用的箭上麵也仔仔細細檢查過,沒有任何特殊標記……
誰知道這次的運氣竟然這麽好,或許是老天終於開眼,垂憐了她一次。
好巧不巧,那個何致雲救了曲雲薇,但又正正好和對方有了身體的接觸,隻要拿著這個好好的做筏子,絕對能毀了曲雲薇現在全部的生活!
不忠貞,七出罪名之一,還是在圍獵場上出了這麽大的醜。就算是不死,她也要讓曲雲薇被休了!她反正不信,普天之下,還有人能忍受這種恥辱,有人能接受自己兒子頭頂綠油油的一片嗎?哼!
“我是不是深明大義,不知道。我隻知道,隻要性命無憂,其他的事情都算不上什麽。”大皇子妃計劃好好的,得意冷笑甚至已經不受控製在她唇邊浮現。
可蔣夫人卻完全沒有她想象中的憤怒,反而風輕雲淡的走到冷杉木前,拔下了樹身上的那支箭。
“我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首先關注的是我的媳婦有沒有受傷,以及這冷箭還是從何而來。卻沒有想到,大皇子妃作為目擊人之一,最先關注,竟然是我兒媳婦的清白,你可真是體恤下屬啊!”蔣夫人仔細的端詳箭頭,隻不過是普通利箭,這裏很多人都有。
箭頭上還沾著鮮血,她用手指碰了碰尖端。異常鋒利,完全是可以要人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