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利箭帶著呼嘯之聲朝著大皇子妃衝了過來,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反應過來,哪怕是侍衛也來不及,在這種時候做出任何的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箭矢向大皇子妃衝去……
“砰!”伴隨著金屬撞擊發出的清脆響聲,大皇子妃身後侍女一聲驚呼,她頭上的發簪被箭直接打落在地。
大皇子妃倒是毫發無損,除了她蒼白的臉色以及不斷顫抖的手指之外。隻有自己清楚,剛剛的箭矢幾乎是擦著她的臉頰劃過去的,如果說再偏上一點點,要麽毀容,要麽這條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樣還能強裝鎮定,站在這裏。
蔣夫人策馬而歸,順手將弓箭交給一旁的侍衛,這才翻身下馬向著皇後和陛下行禮:“臣婦獻醜了。”
“這要是叫做獻醜的話,其他人可不就是更不必上馬了嗎?”皇後率先開口說話,打破了這場地中的一片死寂。元帝也隻不過微微頷首,並未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些什麽,反而是大手一揮宣布圍獵現在正式開始。
全場竟然沒有一人來關注大皇子妃現在的心情,就連大皇子,也是同樣翻身上馬緊跟在元帝身後衝了出去,甚至都沒有來問一句大皇子妃是否受傷了……
“別說,到底是很多年沒有騎馬了,這好不容易上去了一趟隻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不太對勁,你看著我做什麽?”蔣夫人手裏還牽著那匹馬,晃了晃自己的脖頸,看著還是一臉呆愣的雲薇,伸手在她眼前擺了擺。
被蔣夫人這麽一喊,雲薇頓時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天知道剛剛不止大皇子妃,連她自己都被嚇傻了,這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婆母怎麽敢做出來這樣舉動啊!她都壓根不敢抬頭去看大皇子妃的臉色,趕緊拉扯著自己的婆母先退到一旁再說話。
“母親,您剛剛是怎麽想的?就算是咱們不喜歡她,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雲薇拉著蔣夫人的胳膊,可後者隻是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剛剛的事情,她自己心裏有數,絕對不會傷害到大皇子妃半點。
“你放心,雖然太長時間沒有用弓箭,但我對自己的準心很有把握,絕對不會傷到她半點,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絕對連根頭發絲都沒有給弄斷。”蔣夫人倒是很平靜的樣子,看的雲薇一時間竟然打斷了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講的是這個問題嗎?不是啊!
似是看出來了雲薇的擔心,蔣夫人終於拍了拍她的手安撫:“你盡管放心好了,我的發作都是有限度的,不然總是一直隱忍不發,她以為咱們家的人都是麵團做的,任由揉扁搓圓,覺得好欺負的了。”
雲薇自己當然看得出來,蔣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陛下和皇後默許的,甚至是想要以此為機會去敲打大皇子妃。到底大魏朝需要蔣家的將軍,她自然也不能太欺負別人家的女眷。
“雖然是這麽說,可別人到底也是皇家親眷,有時候還是要給些顏麵。”雲薇帶著蔣夫人回到營帳中,給婆母端了杯茶水,她知道蔣夫人等會肯定是要去騎馬好好的快活一段時間,所以隻準備了消渴的甘草茶。
“隻不過大皇子也太冷淡了些,我看著皇子妃的臉色都變得奇差無比,他竟然是一句安慰也沒有,跟著陛下就走了。”剛剛有多驚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可是元帝和皇後沒有關心也就算了,大皇子竟也是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正妻。雖然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本就不會太好,但是見他如此冷淡,雲薇也不免有些唏噓。
蔣夫人反而不以為然,自顧自的喝完了茶水之後,就轉身出了營帳去梳理馬的毛發:“當初是她自己一心想要榮華富貴嫁進來,現在就算是不被喜歡也自己忍住。”說完她自己牽著馬一溜煙的跑不見了,徒留雲薇獨自站在原地。
“要說夫人真的很厲害呢,剛剛上馬的動作行雲流水,奴婢在旁邊瞧著,可是要比一些皇子都好上不少呢。”梨流同樣看著蔣夫人離去的背影,眼裏多多少少也有幾分羨慕。
雲薇隻是含笑頷首,她也羨慕婆母,能夠擁有一段肆意又快活的人生……反正換做是她就算是討厭,也不可能在這麽多人麵前,對著大皇子妃張弓射箭。
“別說是梨流羨慕,就是本宮也羨慕。”正想著,身邊忽然傳來女子清脆小聲,雲薇回過頭看到來人的瞬間也露出笑意。
“你也來了?”
知音身穿湘竹色宮裝,頭發挽成一個墮馬髻,因為是在外麵獵場狩獵,所以首飾也戴的簡單,不過是插了碧玉的簪子並一同色的步搖:“嗯,陛下說也帶我出來散散心,長時間待在宮裏,多少也會有幾分無趣。”
她笑起來唇邊笑意如同遠山雲霧似的淡泊,自從進入皇宮做了元帝的妃子之後,雲薇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知音像以前所閨閣少女時,笑的那般的肆意張揚,她在宮中很少有開心的時候,就算有,那開心也是打了極大的折扣。
“的確,能夠出來散散心也是極好,我也總是待在一個宅院裏,很少有出來的時候。”兩個人說著說著就攜手一起走著,圍場很大,景色更是萬裏挑一的好。
因為有侍衛隨時巡邏把守,所以隻要不說了那種林子深處,遇不到野獸也是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誰說不是呢,人人都覺得我比較得寵,可是得寵又有什麽用處呢,還不過是陛下一群妾室裏麵那一個不起眼的。”知音和她攜手慢慢走著,直到遠離的人群才敢說兩句貼心的話。
“現在宮中最受寵的是麗美人,有不少人都忙著拈酸吃醋,還有人來我這裏明著暗著,示意我要爭寵,哼,爭那些寵愛有什麽用呢?我都還想麗美人盛寵更多一些,這樣陛下就不會來找我了。”也許是因為身邊無人,她說話也更大膽了些,聽的雲薇無奈搖頭。
“你呀,都做宮妃這麽久了,說話怎麽也都不知道注意點?要是被人聽到了,還不得以此做筏子來說你兩句?”雲薇手指輕點了點雲薇鼻尖,後者笑著拍她。
知音說的全都是心裏話,她……很害怕被寵幸,尤其是現在,不想當著殷青修的麵,挽著元帝走進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