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說吧,你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好不容易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回到了婉妃宮殿裏,皇後屏退其他下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冷聲問道。
“盡管本宮今晚在陛下麵前替你們打了掩護,也隻是不想讓那個女人計謀得逞而已,要是你們兩人敢用謊言欺瞞,本宮照樣可以處置你們。”
知音今晚也真的是兵行險著,她知道自己怎麽做都會落入別人圈套,還不若先坦白,直接去找了皇後娘娘說明事情的起因經過,再借用皇後的人手,攔住了正準備去她宮裏的殷青修。隻不過這位時間緊迫,很多事情她都說的太過於匆忙,模糊不清自然也會引來皇後疑心。
眼看著皇後質問,她本想自行上去去解釋。然而殷青修卻先她一步,深深的以頭觸地:“回皇後娘娘的話,臣與婉妃娘娘是同鄉,臣尚且在南洲時曾傾慕過婉妃娘娘,但與婉妃娘娘並沒有任何的私情。此次的確是被人算計,若是娘娘不信,大可送臣入慎刑司,也可知真假。”
慎刑司,本就是宮中所有被疑心之人都要去一遍的地方,無論是宮女內監,隻要進了慎刑司,把裏麵所有的刑罰統統過了一遍還沒有改口的話,就可以證明自己真是清白的。
隻不過裏麵負責行刑的人,下手也都是狠辣無比,在裏麵待上一段時間,就算是不死,也要丟了半條命,大部分的人從裏麵出來之後,都成為了個無用的殘廢。可以說這宮裏麵的人,是寧願被直接賜死也不想到慎刑司裏去走上這麽一遭,畢竟一旦進去,連想死都是一個奢侈的事了。
然而現在,為了證明知音的清白,殷青修卻是主動提出要去慎刑司,他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知音的清白。而皇後也沒有說反對的話,隻是看著地上二人沉思著,這副模樣簡直就像是她下一秒鍾開口,就要直接讓人把殷青修拖去慎刑司,七十二種刑罰輪流招呼過來似。
見狀知音心裏一慌,壓根顧不得輕重緩急,直接膝行上前求道:“皇後娘娘,不止殷太醫傾心過臣妾,臣妾也曾傾心過殷太醫,隻是這入了宮門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想法,一切都請皇後娘娘明鑒!殷太醫他一手醫術妙手回春,斷斷不可因此送他去慎刑司,去了那種地方,他的手就有可能廢掉。”
隻要一想到那種後果,知音就覺得自己心無比慌張,什麽也不能夠思考直接開口:“娘娘要是需要用慎刑司來證明臣妾與殷太醫的清白,可以,可以送臣妾去慎刑司!”
反正她活著與死了的區別並不大,惦記的人也隻有那幾個而已。要是用她的死來換殷青修的平安,她覺得很值得。而且還在這宮中,一天一天的熬日子,也是等死,倒不如去了那裏麵通通快快的死掉,反而是一種解脫。
“婉妃娘娘怎可這般說,臣是男兒,即便是去受刑也無妨,婉妃……”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再說了。本宮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看你們兩個人你儂我儂,互相願意為了對方去送死有多麽感人。”皇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話。
二人意識到皇後的不耐,立馬都低下頭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說半句話。
“本宮願意相信你們兩人之間是清白,要是真的有點什麽,想必也不敢這麽大大咧咧的跑到本宮麵前來。”皇後的話讓這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然而還沒等他們徹底的放鬆下來,皇後突然話音一轉,聲音裏的冷漠驚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但你們之間如此情深義重,本宮身為六宮之主,就算知道你們之間清清白白,不會越雷池半步。可也不能讓你們再繼續共同待在這宮裏。”皇後目光看向地上跪著的兩人。
“今天是麗美人,明天就會是什麽嬪,後天就會是什麽妃,就算本宮次次都能保住你們,但陛下必然會疑心。讓你們兩人待在能夠輕而易舉見麵的地方,又讓你們壓製對彼此的情意,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本宮不相信你們能做到,尤其是在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情之後。”
皇後話裏的意思,他們都懂。皇後不會去對陛下告發兩人私情,但,也不會再讓他們共同待在這紅牆之中。畢竟日日都有可能相見,還要按捺住想靠近彼此的心,長此以往下去,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要是那個時候被陛下知道了,哪怕是皇後娘娘,可能都要被牽連。
“臣明白娘娘意思,等到明日,臣會以醫術不精,想要歸家繼續研讀為理由,早早的離開帝都,此生再也不會踏入宮中半步。”殷青修很快就做出了決斷。他知道知音是肯定不可能離開皇宮,既然這樣,倒不如他遠遠離開,此生再也不相見,或許就能夠保佑她的平平安安吧。
在當下看來,這已經是最好的計謀,然而盡管如此,皇後也是輕輕搖頭:“絕對不可能,你的叔父已經告老還鄉,現在宮中的殷姓太醫隻有你一人。而且他離開之前,再三對陛下保證你的醫術,已經在他之上。你祖父更是親自上奏,說明了你的醫術人品皆是最優。現在你突然就說要離開,還以醫術不精為借口,難不成是想讓陛下治你家人一個欺君之罪?”
要是欺君之罪,那從此以後殷家就徹徹底底的完了。母親,父親,妹妹……要麽人頭落地,要麽永遠流放,家裏世世代代的名聲就會毀在他手上,他殷青修,就會成為殷家千古罪人!但,事已至此,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啊!
他尚且在想著自己的事情,皇後卻擺了擺手,讓他先出去,說是自己有話要對婉妃說。殷青修當然不放心,但皇後一定要讓他出去,也隻能就此作罷。
出去後他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又不敢去偷聽,正在抓耳撓腮之際,知音和皇後同時出來了。
一個依舊是麵無表情,另一個明顯帶著釋然的意味。
殷青修想要上前詢問,皇後一擺手直接阻止了他所有的話語:“還覺得今晚事情鬧的不夠多是不是?現在,趕緊回你自己房間裏麵去,接下來你們亮色人再也不可以見麵,你不能見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