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何致雲說點其他的話或許雲薇還會覺得他是在騙她,但是這一番說辭倒是有幾分真誠,她知道何致雲這個人為人極度的自私,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上。想要指望他良心發現,簡直比登天還難,隻不過這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的確還有幾分可信度。
“你既然知道這些事,為什麽不早點說出來那些大人們的中毒情況現在如何了?他們如果得到救治,還能夠及時的恢複嗎?”相比較雲薇,蔣策更加的氣憤。那些被下了毒藥,被迫為大皇子服務的人,中間有不少都是清流。兢兢業業寒窗苦讀,好不容易科舉入朝為官,也是一心想著為國做奉獻。沒想到竟然被大皇子用這麽卑鄙的手段籠絡其中,而且聽剛剛何致雲說的話,也很能明白。如果這件事情暴露出去的話,指不定那些大人,還有他們的家眷,都難保一條性命。
聽到問話蔣策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是負責找個機會,讓那些大人們常到這個藥的好處,將軍應該明白,文官有的時候需要挑燈夜讀,很需要一些提神的藥物。我就是以此為借口,讓他們對那藥依賴成癮。而在之後,或許是為了防止我們互相串通一氣,大皇子就再也不允許我和他們有所接觸了。”
話已經問到這裏,直覺告訴雲薇即便再問也問不出來多少,在得到了蔣策的允許之後,才上前將自己的手帕搭在何致雲的手腕上,然後兩根手指探上去為他把脈。而這手剛搭上去,雲薇的眉頭就狠狠一跳,原因無他,何致雲的身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差上很多!
他原本就中了一種毒,在那個毒沒有完全解的情況下,被那所謂的補藥給迷惑了神智,竟然靠著那種藥物強行提起了很多精力。在這種連番亂來的情況下,何致雲的身子早就被掏空了。要雲薇說啊,現在可能去地裏抓一個經常幹農活的,五六十歲的老人家,身體可能都要比他好上不少。
更何況那所謂的珠曼華令人上癮,大量使用過後身體裏也堆積了無數的毒素,真的要一次性清理別說是雲薇,就算是殷家老祖宗現在來到這裏,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你身子裏麵中的毒太多了,我等下會先去給你開一副清毒的藥物。你到家記得兩碗半水煎成一碗,每天喝三次,會有些拉肚子但都是正常現象。還有一些養生的藥丸,你要好好吃著。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若是能夠請告假,就不要出門了,一直好好待在家裏,養養身體吧。說不定還有能夠救回來的機會。”雲薇沉吟許久,隻能夠這麽說。她也沒有把握能夠徹底根治何致雲的病,說難聽點,這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至於還能夠活多久,全看他的造化吧。
很明顯。何致雲也清楚這件事情,在雲薇給了他兩份藥方之後恭恭敬敬道謝離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雲薇心中感覺十分的複雜。
何致雲與她,可以說有血海深仇,而且在南洲的時候,對方也明確表達出對她的好感,這個人都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她原本不想管,任由對方去自生自滅,就當是還了上一輩子欠他的那些血海深仇。但是當時拜入殷家的時候,就發過誓,這一生都要以救人為先。不論有任何恩怨,都必須暫且放下,醫者仁心,她不能夠違背自己的誓言。
最後何致雲臨走時,把自己身上一個荷包留下,直言這是大皇子給他兩個月的分量。他想要治病,就必然不能再碰這些東西!而雲薇為了讓他戒斷的時候好受點,特意給了他高濃度的麻沸散,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自己把自己放倒吧……
之後兩人一起去找了蔣夫人,打開荷包一股異香就撲麵而來。雲薇不過是聞了聞就感覺剛剛的頭疼仿佛瞬間消失了似的!身體輕飄飄,仿佛置若雲端一樣,這種感覺隻要是人基本都難以抵抗。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多聞聞這種香味……
“啪!”額頭上突然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疼痛感瞬間就讓雲薇從迷幻的感覺裏抽身出來。她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中招,頓時後背上就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白毛汗,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自己不過是聞了一下,確認是有這種反應。那如果吃在口中或者長時間的接觸呢……
再看看蔣策,他的自控力要更好些,雖然沒有動作,然後那時候眼睛也已經變得有些迷離。蔣夫人對他可沒有對雲薇那麽客氣,隻是打一下額頭。手裏麵的竹板揚起來啪啪啪的敲在了蔣策的後腦勺上麵。一下子就把他從這種狀態裏給打的清醒了過來。
“看看你們兩個的樣子,沒一點出息,不過就是幾陣花香就能把你們給迷的神魂顛倒。”蔣夫人顯得鎮定多了,目光清明半點影響都不受。
雲薇揉著自己的額頭,蔣夫人雖說對他下手還算輕的,但現在額頭上依舊是麻麻的一片,想來也免不了要紅上一陣子了。現在蔣夫人正在把裏麵的紅花拿出來,這花長得形似芍藥,可顏色卻紅的格外詭異看起來就像是鮮血滴在的花瓣上一樣,甚至感覺紅的都有一些發黑,讓人覺得心裏非常不安。
這種花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麽正經東西,花瓣重重疊疊堆積著,荷包裏裝了完整的四朵。按理說像花這種東西,一直被裝在荷包裏壓著了,那拿出來的時候,若是呈現出一種幹扁枯萎的狀態,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你七朵花都被小芬給取了出來,除了其中有兩朵被壓的掉了花瓣之外。看起來竟然沒有一點的損傷!
“不錯,這的確是珠曼華,若是拿它做提神醒腦的藥物自然非常不錯,但它太容易讓人上癮,而產生了依賴性以後,會在不知不覺中就把人的底子給掏空了。”蔣夫人很是嫌棄的將花給扒拉到一邊,她知道這種東西,也曾經見識過厲害。
“可問題是,它怎麽會出現在帝都?”雲薇緊緊捂著口鼻,也站的遠遠
聽了雲薇的問話,蔣夫人緊皺著眉頭,突然“蹭”的一下站起來,臉上露出來不屑的冷笑:“真沒看到啊,他竟然有能耐下這麽大的一盤棋……”
“母親?”
蔣夫人深吸口氣,側過頭手指扒拉著那些花瓣:“這種花喜熱怕冷,能夠種植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現在據我所知隻有一個非常擅長藥理的少數民族,還在養著它。”
“母親說的是……?”
“鄔燾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