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他這是怎麽回事?”雲薇想要上前給何致雲把脈,看看他是否癲癇發作了,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隻不過是試探性的向前挪動幾步,何致雲便猛地抬起頭來。他雙眼通紅就如同野獸一樣的嗜血,死死盯著雲薇仿佛很快就會撲上來,如同猛獸一樣把她撕碎。隻是看到這樣的眼神,雲薇便再也不敢往前去了。
雖然說何致雲現在被捆住了,但雲薇很清楚,人在發瘋情況下爆發出來的力氣,是尋常人難以想象的,她不能拿自己去賭博。
“他這樣的情況我之前曾經見到過幾次,這絕對不會是癲癇發作。”蔣夫人一直觀察著何致雲的情況,片刻後她把雲薇拉到自己身後,以防這個男人掙脫開來傷到她:“你現在一定不要過去,這種時候,人是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隻有這無盡的破壞欲。他們連自己的父母親兒都尚且不認,發起狠來,即便是家人也可以殺之,更何況一個陌生人。”
她看著何致雲,深深的吸了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甜香味,非常非常的清淡,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習武之人,在感官上要比普通人更加敏銳一點。自然也是聞不到這種氣味。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當是中了一種叫做珠曼華的毒。那種花味道清甜,服用之後會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並且還會精神百倍,但是長時間使用的話,就會讓人上癮產生依賴。如果說在這種癮發作的時候,沒有及時的得到東西來緩解。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識。”蔣夫人行走於江湖多年,也見過許許多多奇怪的事情。這個珠曼華,就是在那時候了解。
“但是也很奇怪,這種東西不僅十分稀少,而且都被人視為禁藥,即便是藥房裏也不可能有。怎麽會出現在帝都之中呢?他又是怎麽會中的這一種毒素?”蔣夫人正說著,外頭的人已經把冰塊給送了進來。
她也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示意奴仆們小心一點,做好防護,千萬不要被咬到。然後就命令他們上前將冰塊全部塞到何致雲的衣服裏麵去。
要知道現在雖然是春季,可還是倒春寒的時候,天氣並不算特別的暖和。那些冰塊塞到何致雲的身體裏,卻詭異地冒出了陣陣白煙,他的表情也更加的痛苦,不斷地掙紮著,就仿佛他現在整個人都是一塊滾燙的烙鐵,那些冰在他身上壓根待不了多久就會融化成一堆冰水。再配合上他痛苦的嘶吼,掙紮,這樣一副場景,說是人間煉獄也不足為過,已經有些膽小的,被嚇得雙腿發軟,不敢繼續靠近。
“怕什麽?他現在被捆著,又不可能跳起來咬你們,繼續把這些冰都給他弄完,今天如果不把他溫度降下去,他能把自己活活的給熱死!”蔣夫人眉頭緊皺,當家主母都已經這麽說話,那些下人們就算是再害怕,也不能夠往後退縮,隻能咬著牙,不斷的把一一塊又一塊的,並塞進何致雲的衣服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掙紮的力度終於慢慢小了下來,腦袋也一點一點的垂下去,像是失去了意識一樣。
蔣夫人依舊不敢放鬆,又等了一段時間,看到他真的沒有動靜才讓人把他鬆開。自己帶著雲薇出去,又讓人去找了幹淨的衣服給他,屋子裏還升起來了幾個炭盆厚厚蓋上幾床被子。
剛剛發病的時候,他全身發燙,自然是不怕那些冰塊兒,現在溫度已經降了下去,若是還繼續放任不管的話,他今天就算不會凍死在這裏,那之後身體也難免會落下病根。若是找上門來了,又是一番讓人感到煩惱的事。
接下來的事就不是雲薇能管,她暫時回了婆母的院子,正巧這個時候霜姐兒也醒了來,乳母把她抱過來給蔣夫人看看。
霜姐兒相貌生的好極了,一雙眼睛黑溜溜像極了葡萄,本來皮膚就是白裏透紅的可愛,小臉又像水豆腐一樣嫩嫩的讓人特別喜歡,每次雲薇親她的時候都是小心了再小心,生怕弄疼自己嬌滴滴的小閨女。
霜姐兒年紀小不會說話,但是每次見到母親和祖母都表現的很開心,揮舞著自己的小肉胳膊咿咿呀呀的叫著。乳母也會打扮,經常給霜姐兒穿一身紅色的小衣裳,烏黑烏黑的頭發紮成兩個小揪揪,看起來就和年畫上的福娃娃一樣可愛。
“霜姐兒睡醒了?”見到自己最喜歡的孫女,蔣夫人臉上的鬱色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親親熱熱的抱過孫女在懷裏親了又親。要知道蔣將軍當初在兒子成婚之後不久就回了邊疆,自然看不到這麽可愛的孫女。偏偏蔣夫人現在每次寫信都要洋洋灑灑的寫上一大堆,專門描述孫女有多麽的可愛,氣的蔣將軍在邊關跳腳又無可奈何。
見到女兒雲薇自然也是開心的,隻不過想到了還被關在後院的何致雲,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可是這些東西是從哪裏所來?為什麽會出現在帝都?”
“這些事情現在還不好說,等會策兒回來你和他一起去看看。”蔣夫人現在一心都在孫女身上,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去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當下一揮手就把這燙手山芋交給了兒子兒媳婦。接著就擺出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專心致誌的去逗小孫女玩。
雲薇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隻能等到蔣策回來。簡單和他說了這個事情,兩個人才帶著奴仆一起去看何致雲。說起來也奇怪,從下午到現在,蔣策因為在外麵有些事情耽誤了時間,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可是這麽長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何家的人上門來找。就仿佛他已經被遺忘了。
這可真是讓人覺得太奇怪了。
進屋的時候何致雲已經醒了,雙眼無神的躺在床上,直勾勾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動靜之後才轉了轉眼珠子,看到是雲薇一股腦的坐起來,開口就是一句:“少夫人你可一定要救救下官啊!再這麽下去,下官這條命都不能再保住了!”
看到何致雲有了動靜,蔣策下意識的將雲薇護在身後。然而何致雲晃晃悠悠的又倒在床上,就仿佛剛剛那麽一通哀求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似,
“你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就算是要我救你,你也應該先把事情都說出來,而後我才好對症下藥,如果你還有什麽不方便開口或者要隱瞞的事情,我隻能讓你另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