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瑤雪之後,雲薇很是鬱鬱寡歡了一段時間,她原本的朋友也就不多,現在瑤雪也要遠嫁。上一世因為早早的就失去了和瑤雪的聯係,所以對於好友的未來,她一點把握也沒有,不知道瑤雪這一嫁人,未來會是怎麽樣。隻能自我安慰的是,嫁給世家大族,也總好過到宮裏去,讓自己摻和進那永無止境的鬥爭漩渦之中。
她這種情緒持續了很久,直到蔣策都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原本雲薇孕期隻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有了害喜的反應,後來經過太醫的調理,已經變得好了不少。除了總是犯困以外,能吃能喝,一點問題也沒有,可偏偏就是這幾天,胃口又開始不好了起來,每次飯最多隻吃上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怎麽了?最近胃口這麽不好?是不是底下人做的不合口味,你想吃什麽告訴我,我讓他們重新給你做,哪怕是去外麵買也可以。”眼看著這天中午,雲薇隻吃了半碗雞湯泡的碧梗米,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再也吃不下去了。蔣策眼看著雲薇下巴都瘦成尖尖的模樣,心裏自然也是焦急。
“沒什麽,這和飯菜沒關係,是我自己心裏有事,總是放不下去。”雲薇半低著頭,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扒拉著碗裏的飯粒。她心裏裝著事情,但是也不知道怎麽和蔣策說。講到底,這是女兒家的心事,她總不能告訴蔣策,自己是因為擔心瑤雪前途未卜,所以才為之鬱鬱寡歡吧?
“沒事,隻是這幾天有點事情,不是特別的舒服,給我段時間我想開了也就好。”雲薇沒有辦法,輕輕歎了一聲,盡可能的露出笑臉去看著蔣策。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蔣策聽了這話不僅沒有放鬆的神情,反倒是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嘴角微微下沉麵色不悅的看著雲薇。
“怎麽了?”自從嫁過來之後,蔣策幾乎就完全沒有對她冷過臉,基本上都是帶著笑容模樣,即便是偶爾在外遇到煩心事,回來也不會對著她擺臉子。是故雲薇從來沒見到蔣策這副模樣,一時間心裏也有些惴惴不安。卻還是勉強端起笑容,伸出手想要去握蔣策的手。
“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是很想嫁給我?”蔣策抽手躲開了雲薇,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雲薇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不由得愣在了那裏,嘴角微微抽了抽可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然而蔣策像是完全沒有準備等雲薇為自己反駁的模樣,繼續說道:“自從你嫁過來,我便一直有這樣的感覺,你對我不能說不好,反而太好了。處處為我著想,處處小心謹慎,心裏的事情如果你自己不願意開口,我連一個字都問不出來。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他極少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又像是累到了似的喘了口氣。
“你對我太好,好的就像是我們不是夫妻,你隻是來我家裏做客的客人一樣。若是你不想嫁給我,也可以直說,從此我們兩人相安無事,且放心,我依舊還會善待你和孩子。”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雲薇聽著蔣策一字一句的質問,隻覺得那些話像是刀子似的錐心刺骨,直攪和的她胸膛一片血肉模糊,心口疼的難以喘息。
“我幾時說過我不想嫁給你,你不要隨隨便便往我頭上扣帽子,我隻是……隻是,盡自己最大的可能想要對你好,怎麽就成了客客氣氣?”
雲薇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她想要為自己辯解,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流出來,她扯了帕子去擦,可是那眼淚一點都止不住。最後索性幹脆趴在桌上,嗚嗚咽咽的哭起來。聲音聽起來是那般的柔弱無助,像一個受了極大委屈,又無處哭訴的孩子似的,聽的讓人心碎。
外麵伺候的梨流聽到這個動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想掀開簾子進來看看,蔣策就一個茶碗砸在地上:“出去!誰都不許進來!”
梨流嚇得一縮脖子趕緊出去,著急但是也沒有辦法,隻能趕緊自己編了個謊話,先讓外麵的小丫頭應付過去,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小姐和姑爺吵起來了啊!
看到蔣策這個樣子,雲薇哭的更加傷心,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明明是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平白無故的去想那些不重要的事,怎麽在他看來,就成了自己對他客客氣氣的不重要?!這個該死的男人,到底每天都在想什麽啊?!
“我,我休了你!紙筆哪?!拿過來我現在就給你寫一封休書,往後咱們兩個各過各的日子,孩子我會把他帶回家好好照顧,往後就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雲薇哭著哭著,突然坐起來,抽抽噎噎還要去找紙筆,嘴裏說的話更是讓一旁原本還在生氣的蔣策有些哭笑不得。
“我這是做錯了什麽事情,怎麽就讓你要休了我呢。”他歎了口氣,看著雲薇的眼淚,語氣也不由自主的放柔和了下來:“我從來都沒想過和你分開,我也是真心喜歡你,但是,為什麽自己有了不開心的事,卻從來都不肯和我說?難道在你眼裏,我真的是個非常靠不住的男人嗎?”
他也想像自己的父親一樣,成為個能為家中妻兒擋風遮雨的人,隻不過蔣策覺得自己的妻子似乎總有很多的秘密,她的許多事情都不願意告訴自己。這讓他焦急,但是也有無能為力。
雲薇自己趴在一旁的桌上狠哭了一會,蔣策也陷入了沉默,房間裏隻剩下雲薇悲切的哭聲,是讓人忍不住心疼的絕望和無助。蔣策歎息著,無奈做到雲薇身邊給她遞過去帕子:“別哭了,你是雙身子的人,哭著對身體不好。是我的錯,我想知道你怎麽了,為什麽最近胃口又這麽不好,你不肯和我說,我實在是著急了才說出那樣的話。我給你賠禮道歉,你打我幾下好不好?傻子,我沒想過和你分開,從來都沒有。”
話說出去,卻又覺得酸酸的不太舒服,這不知道這個丫頭,什麽時候才能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我的事你要我怎麽和你說啊!”雲薇沒好氣的扯過帕子擦了擦眼淚:“是瑤雪和我說,她要嫁到很遠的地方,以後還不一定能不能回到帝都,再和我見麵。我擔心她,可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所以才這幾天都悶悶不樂!”
她也是咬牙切齒,沒好氣的狠狠錘了男人胸口幾下,像是不解氣一般還伸手去扯了他頭發:“什麽都要問,你非得問清楚才罷休嗎?這是我們閨閣女孩之間的事情,你說說,啊,這事情要我怎麽和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