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奇異酒館裏的奇異客人
一進門,迎麵便見一張長長的木製餐桌。餐桌正中,擺了五六個由野獸頭骨做的燭台。每個燭台之上,都插著三根紅色的蠟燭。
而化掉的蠟,這時從頭骨頂部流下,直到桌麵。最終凝固後,如漬在頭骨上的血跡一樣,恐怖至極。
除此之外,是左右二十張空座椅。
羊人熱情的邀請秋原和徐陽走進來。
當秋徐二人剛走至桌前時,座椅自動的移了出來。
徐陽有些驚訝的坐了下來,秋原也警惕般的坐定。
就在這時,大門關上了。
徐陽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瞄了一眼四周,發現所有的窗戶都合著厚厚的窗簾,這也就是為什麽從外麵看,房子是漆黑無光的。
而餐桌上,蠟燭的燈光,並不能很好的照出整個大廳的全貌。
左右兩邊的角落,漆黑一片。
羊人這時,坐在餐桌正前方的座位上,笑著:
“二位,你們來的真是巧,正好是我們開飯的點。”
完,他掏出一隻鈴鐺,搖了一下。
一陣輕脆響亮的聲音,立刻在整個大廳回旋。
且越來越響。
這時,餐桌旁的樓梯之上,一隻隻燈籠,陸陸續續,晃晃悠悠的飄了下來。
徐陽仔細看時,發現每個燈籠映照下,都有一張奇形怪狀的臉。
第一個打著燈籠下樓來,並且還睡意未盡的人,體型碩大,臉上有長長的毛發,還有兩個比羊人的還要大許多的犄角。
如一頭犛牛,但手腳如人一般。身著一身鐵甲,腳穿金屬製的戰靴。走起路來哢哢作響。
牛頭人重重的坐在了秋原和徐陽的對麵,座椅發出了快要散架的聲音。
而後,他用凶狠的目光看著秋徐兩人,良久後,硬拳狠狠的拍了一下餐桌。震得燭台倒了好幾個。
而後,用雄渾有力的聲音喊道:
“怎麽還不開飯。”
這時,羊人慢悠悠的:
“急什麽,好飯不怕晚。牛力啊,磨一磨你的急性子吧!”
牛頭人聽羊人這麽一,深呼吸了一口。片刻,又問道:
“風傑什麽時候來?”
羊人平靜的:
“就快了。”
話間,第二個人打著燈籠下來了。這人體型矮,穿著一個花裏胡哨的長袍,麵生羽,嘴如喙,聲似鴨叫。
他嘰嘰喳喳,不知道哼著什麽,一下子坐到了徐陽的旁邊。
“我們有新朋友呱。喂,老牛,醉死異鄉來新人了呱。介紹一下,我叫河逍遙。是魔州水行宗的宗主呱。”
這時,牛頭人冷笑了一聲。諷刺的道:
“嗬,水行宗……”
鴨子見牛頭人輕視的樣子,立刻嚷嚷道:
“這貨在九牛宗時,不過也就是個打手罷了呱。居然還來笑我,呱。”
就在鴨子河逍遙話間,有三個敏捷的身影,飛快的在餐桌旁坐定。
秋徐二人驚愕的發現,竟是三隻兔子。
這三隻兔子,毛色依次為白,灰,黑。
白色的略顯老相,另外兩個則年輕一點。
他們一身俠客打扮,每人背後都縛著一把巧的刀。不過,也有可能,是匕首。
這時,年老的兔子,表情嚴肅。向秋原和徐陽抱拳行禮,淡淡的道:
“幸會。”
旁邊的兩隻,也都抱拳行禮。
秋原和徐陽見狀,有些尷尬的也抱拳回禮。
這時,河逍遙扯著公鴨嗓子,向秋徐二人介紹道:
“這三位便是有名的魔俠三兔……”
還未待河逍遙完,三兔之中的老兔子立刻厲聲道:
“是魔俠六兔!”
河逍遙呱了一聲,無奈的擺了擺手,繼續道:
“好吧,魔俠六兔。白色的是老大蘿正青,灰色的是老五蘿滿田,黑色是老六蘿新苗。另外那三位,呱……”
河逍遙到這,便不再往下,而是用心翼翼的眼神看著那三位。
這時,名為蘿新苗的年輕兔俠,用平和的語氣道:
“是這樣,二哥,三哥,四哥已經在上一次的仙魔兩州大戰中捐軀了。我們魔州六俠同生死,所以,隻要我們三個還活著,他們三個就活著。”
灰兔蘿滿田點了點頭,眼裏閃著淚光。
這時,老大蘿正青咳嗽了一下,對秋徐二人:
“讓兩位見笑了,我們兄弟之情,非死亡所能摧毀。那死去的三位兄弟,我們永遠不能忘。”
秋原和徐陽聽罷,感動不已。
秋原有些傷感的:
“那三個人如果在有靈,一定會很欣慰的。”
徐陽也點了點頭,應和了秋原的話。
這時,蘿正青忽然笑著道:
“兩位看來也是江湖中人。來,今日有緣,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的那三位兄弟。”
秋原徐陽聽罷,還沒反應過來。那蘿正青便指著餐桌正中三個放蠟燭的頭骨依次道:
“這是我二弟,這中間大的是我三弟,那邊最的是我五弟。”
秋徐二人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些什麽。
蘿正青看出秋徐二人的困惑,嘿嘿一笑道:
“房間太了,這三個破頭骨沒處放,很礙事。我租給了羊老頭,還能換些錢,算是凡界所的廢物利用吧。”
他旁邊那兩個兔俠齊聲附和:
“大哥所言極是。”
秋原和徐陽對這瞬間的反差,弄得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從樓梯上,傳出來一個蒼老悠慢的聲音:
“別扯了,你們六兄弟,打起仗來,各跑各的,如今活下三個速度快的。在這扯什麽江湖兄弟情啊!”
秋徐二人看著漆黑的樓梯,聽到緩慢的腳步聲,一點一點的接近樓下。
不知道過了許久,才看到燭燈的火光範圍,出現了一個人身龜麵的老者。拄著拐杖,慢慢悠悠的來到餐桌邊。
這時,羊人用關心的口吻:
“老海啊,你倒是打個燈籠啊,摔倒了怎麽辦?”
老者聽罷,笑著搖了搖頭,慢悠悠的:
“舉著,手腕疼。”
此時,河逍遙壓低聲音對徐陽和秋原介紹道:
“這位,是海怪宗的宗主海長壽,也是……”
河逍遙還沒完,羊人便給他遞了個眼色。
河逍遙隻好知趣的閉上了嘴。
徐陽此時,已經沒有了剛進來時的緊張,反而對眼前的一切十分的感興趣。
聽那個鴨子所介紹的,這一桌子人,似乎都來頭不。可是,每個人,看上去都很落魄。
等到老龜坐定後,羊人又一次搖了一下鈴。
“哈哈哈,讓大家久等了。”
從右邊的黑暗角落裏,走出來一個渾身長滿手臂的怪人。端著十幾個餐盤,數件餐具,以及一摞酒碗和一壇酒。
還未及餐桌前,怪人一邊原地轉著圈,一邊飛快的拋出餐盤,餐具。
餐盤依次擺列在餐桌正中,酒碗餐具則平穩的置於每個人的麵前。
而後,他有條不紊的,哼著歌,挨個給每個人的酒碗中都倒滿了酒。
秋原和徐陽麵前的酒碗也倒滿了。
等到做好這一切,怪人恭恭敬敬的站到了羊人的身邊。
而這時,羊人笑著:
“各位,今晚的酒局開始了。請各位盡興的放鬆。”
而後,羊人用三根指頭的手掌,猛的一拍餐桌。
餐盤之上的餐盤罩皆震飛到一邊。
眾人用期盼的眼光向盤中看去。發現精致的盤子裏,裝的除了花生米,就是一些青綠色的草。
大家皆唉聲歎氣,一片掃興。
這時,河逍遙打趣的道:
“你們三兔掃興啥,你們不就吃這個嗎?”
蘿正青氣惱的來了一句:
“滾!”
而後,對羊人抱怨道:
“老羊,就不能來點肉菜嗎?”
羊人翻了翻眼睛,苦笑著:
“如果你們當中有一個人能把賒的賬還上,我也就有買食材的錢了。”
蘿正青聽罷,低頭不語。
眾人也不再抱怨,開始大口的喝起酒來。
秋徐二人見此情形,隻好端起酒杯,隨大流般抿了幾口。
就在這一片寂靜中,牛頭人忽然猛的一拍桌子道:
“哼!在坐的所有人,哪個當年在魔州不是響當當的人物。如今到了這步田地!咱們的那些宗門,如今衰落的衰落,絕宗的絕宗。都是英雄豪傑,卻在這異界食草!一切,全是仙宗之罪!”
完,牛頭人又拍了一下桌子。
這時,蘿正青也帶著憤怒的語氣:
“咱們流落異鄉,對淒涼下酒。卻遠遠看見,仙宗人人起高樓,宴賓客。唉!這口氣,我們如何咽的下。”
蘿滿田和蘿新苗齊聲附和:
“大哥所言極是!”
而河逍遙則用膽怯的聲音聲道:
“咱們點聲,好不容易有著一時安逸。能多享受會就多享受會吧!萬一些不該的話,被臨仙閣聽了去……”
牛頭人打斷了河逍遙的話:
“所以,你如今就絕了宗!”
河逍遙聽罷,立刻辯解道:
“胡!我水行宗,在魔州還有好幾個學徒呢。你的九牛宗,才是真的絕了宗呢!呱。”
牛頭人聽罷,氣的激動的:
“呸!我們九牛宗本來就是魔州的一個大支宗,老宗主牛震……”
羊人咳嗽了一聲,牛頭人見狀,咽回了要的話。
不過,沒過幾秒,他又大聲的:
“我們現在的宗主牛氣衝,正在來這的路上,風傑已經接上他了,今晚就到。我會在這個世界,輔佐著他,振興我們九牛宗。最終再靠著我們九牛宗,振興整個魔宗!”
他氣鼓鼓的完之後。
大家沉默不語。
這時,徐陽下意識的鼓了鼓掌。秋原見勢,也跟著拍起手。
而後,整個餐桌上的人都不太情願般稀稀拉拉的跟著拍起手來。
牛頭人見此,臉上露出些許驕傲的神情。
而此時,眾人一同舉碗,飲盡了碗中的酒。
而多手臂的怪人,立刻拿著酒壇,飛快的將酒添滿了每個人的酒碗。
徐陽有些疑惑,那麽一個的酒壇,怎麽能倒出如此多的酒。
真是神奇。
而且,雖然徐陽平時很少喝酒。但覺得這酒壇裏的酒,清香絕世,酒勁不上頭,好像隻是流向了心口,融化掉那一件件煩人的心事。
徐陽笑了,他看向旁邊的秋原,發現秋原的表情十分的凝重。才想起,他們來這酒館的目的,是為了打探那個叫石凡的下落。
半晌,秋原站了起來。
向坐在餐桌正前方的羊人敬酒,而後將自己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然後道:
“前輩,今日我們倆個前來此地,是有一事相求。我的兄弟石凡被兩個神秘人擄走,那兩人應該是你們萬宗的人士。不知道你能否給我們提供線索。”
羊人聽罷,搖頭真誠的道:
“這個,老朽真不了解。”
秋原本又欲發問。這時,正門開了。
門前,站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穿著一身乞丐服,帶著墨鏡,一手抱著一把樂器。
他用清脆的嗓音笑著走了進來。
“各位,來晚了一步。”
餐桌上的眾人,全體起身,熱情的歡迎著這個人。忽略了還要發問的秋原。
徐陽看著那個人,近前時,注意到他一隻手在空中摸索,猜測他應該是個盲人。
可他是誰呢?為何這裏的這群牛鬼蛇神都如此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