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章.不才師兄
都傑的酒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他望著窗外滲透進的陽光，表情有些失落。
他在失落些什麽？這隻有他自己可以明白。
叩門聲響起，打亂了都傑的思緒，也打亂了他失落的表情。他的臉又多了笑，招牌式的賤笑……
推開門，門外站的是塗山雲杳，她雙手捧著碗，碗裏是熱氣騰騰的粥。
“嚐嚐清晨的粥？”塗山雲杳笑著問道，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冷峻的表情已經是蕩然無存，有的隻是可愛。
難以想象，一個女王居然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麵。但是都傑知道，因為曾經的她就是這樣。
“你做的？”都傑接過粥看著上麵還有些黑色的東西，就知道這碗粥糊了。
塗山雲杳瞧見了都傑的動作，她還看出了那動作裏帶著些嫌棄和拒絕。為此，塗山雲杳心生惱意，重聲說道：“是的，所以你吃還是不吃了？”
“那個……我覺得吧我現在好像有點不餓……”
“不想吃，我喂狗……”
“咕噥……”
滾燙的粥還冒著熱煙了，都傑直接是一口喝下。這個時候，什麽味道已經是不重要了，喉嚨的痛感讓都傑的雙眼裏都滿是淚水，那是被燙的。
塗山雲杳很滿意都傑的表現，笑問道：“好喝嗎？”
“好……好喝……”都傑覺得現在自己說話都費勁，可還不能不說。
瞧見了都傑此時的表情後，塗山雲杳滿意地轉身，準備離開了：“那就好，這樣的話我就好把這粥端給桐雨嚐嚐了。”
桐雨？給她嚐嚐？都傑望著塗山雲杳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什麽時候，她們倆的關係都這麽好了？還有，為什麽自己成了小白鼠？
這一係列的疑問讓都傑都有點懷疑自己這酒到底醒沒醒了。
還在都傑疑惑的時候，雲玄的聲音響了起來：“醒了。”
“沒了，我感覺自己還在夢中。”都傑瞥了瞥嘴，望向自己的師哥。
雲玄不是一個人來的，這一次在雲玄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男子麵容清秀，較之雲玄更多些書卷氣，斯斯文文的看起來頗為無害。
而他也真正是一個無害的人，都傑知道。
“不才師兄，你什麽時候出關的？”都傑笑著和那男子打了招呼。
不才的目光一直都在這個小師弟的身上，見到這個小師弟已經長大，也是欣慰不已：“剛出關，正好趕上師弟你回來，外麵的環境，師弟你還習慣嗎？”
“習慣！這麽多年，不習慣也習慣。”
“那就好。”不才含笑點點頭，便不再言語了。
不才話很少，比雲玄的話還要少。都傑覺得自己一天的話，也許比他們一年的話都多了。
“小師弟，既然醒了，便與我去大殿吧，為兄有事與你相商。”
“有事？”都傑不知道雲玄大師哥找自己有什麽事情。不過既然雲玄說了要去大殿，都傑便知道事情決定不會是小事。
去了大殿，按照規矩雲玄應該去上香，這是身為瓊華掌門每日應做之事。隻是今日，雲玄卻是將已經準備的香燭遞到了不才的身邊。
“師哥，這……”
“去吧，去給祖師與曆代掌門上香去。”
不才不知道為什麽雲玄要如此做，可既然是掌門下了令，他便隻能遵從了。
見到不才師哥進了後殿後，都傑把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師哥。若是以往，當都傑有這樣的目光時，雲玄肯定是會解釋的，可今日雲玄卻是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
雲玄不給解釋，別人自然不會多問，可都傑卻不會，他是那種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師哥，你為什麽讓不才師兄去上香啊？這其中有什麽深意啊？”
雲玄看著都傑，對於都傑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因為不日我便會出一趟遠門，這宗門裏的事物得讓他來打理。”
“出去？”都傑的表情很吃驚，這不能怪都傑，實在是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是讓人覺得是在開玩笑。
但是可惜的，自己的師哥從來不開玩笑。這一點，都傑更明白。
“師哥，你確定你不是說什麽胡話？你要去哪裏啊？你可是已經好多年沒有出門了，這一次是因為什麽？”都傑一連串地問出了很多問題。
雲玄尚未解答，不才便是已經從後殿裏出來。雲玄坐上了主位，也便是瓊華的掌門之位。
“不才！”雲玄的聲音嚴肅了不少。
“掌門。”不才恭敬地應道。
雲玄的手裏懸浮出一塊白色鑲邊，藍色為底的令牌。此刻，令牌就在空中緩緩地旋轉著。
見到這令牌，都傑和不才都是立刻單膝跪地抱拳再前。
“弟子見過掌門。”兩人齊呼一聲。
雲玄將掌心處懸浮的令牌往不才輕輕一拋，說道：“馬上我會離開宗門，我離開後，你便是宗門的掌門了，門派裏的事務你都已經熟悉，打理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何況，就目前而言我們宗門也沒有什麽大事……”
說到這裏，雲玄的臉上全是悲傷。如今的瓊華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強大而繁華的門派了，現在宗門內的弟子都是屈指可數，便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對瓊華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師哥，我……”
“好了，這掌門本就應該是你的，為兄幫你打理了這麽多年，你現在也該自己親自動手了，你總不能再偷懶吧！為兄也想偷個懶了。”雲玄似乎真的累了，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滿是疲憊的表情。
都傑注意到了雲玄的表情，心裏升起一絲不安。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在自己大師哥身上見到這種表情，他怎麽了？
不才也注意到了雲玄的表情，本還想說什麽的他，卻是因為雲玄這表情將自己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大殿內突然安靜下來，誰也沒有說話，便連都傑都沉默了。
安靜的氣氛雲玄不會不適應，他不適應的是話癆都傑居然也沉默了。他知道，因為自己這突然的決定讓他們都陷入了一種猜疑當中。
“好了，你們別擔心，我隻是想出去逛逛，而且這一次我是打算和小師弟一起去的。”
和我一起去？去哪裏？
都傑望著自己師哥，用眼神在詢問自己師哥為什麽這種事情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直接下決定的。
對於都傑這眼神傳話，雲玄直接沒有答，也不知道是不懂都傑的意思，還是直接忽略了都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