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章.都傑的心魔
認主的儀式很簡單，等都傑有所反應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和眼前的綾木已經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這……這什麽意思？”都傑望著綾木，滿是疑惑，不知道為什麽綾木會突然這麽做。
綾木看著都傑的眼光很複雜，有恨也有很感激，可終究還是感激多過恨。何況，都傑此時還是她的姐夫，這一點她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完成了我姐姐最後的遺願。”綾木淡淡說道，她對都傑的語氣平淡到就像是陌生人。
都傑愣住了，又聽到了綾木說起自己的姐姐，他的心裏就泛起一絲苦澀。現在的都傑很後悔，他後悔那個答案自己沒能親口對她說出口。
綾木看著都傑那一臉悲痛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畢竟也是為了自己，自己的姐姐才會香消玉殞，即便在最後自己的姐姐遇到了那個愛她的人，她也沒有放棄自己一開始的打算。
姐姐，你怎麽這麽傻……
都傑突然把自己的目光落在綾木的身上，他問道：“這具身體裏似乎還殘留著你姐姐一些殘念？”
一個人即便是香消玉殞，也總會有些東西留下，殘念便是這其中之一。綾木看著都傑，不知道他問這話是想要做什麽，但是她依舊是點頭承認了下來。
“那我可以對她說些話嗎？”
綾木看著都傑，突然覺得這人好傻，一些微弱的殘念又能做些什麽？你與它說話，難道那殘念還會給你反應不成？
可是當綾木的目光看到都傑那期盼的眼神後，卻是將自己心裏的這個想法給掐滅，她點點頭，算是同意都傑這樣的做法。
都傑望著眼前這人，慢慢得那個嘴角含笑的覺沐開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似乎眼前這人又變回成了覺沐。
“覺沐，是……是你嗎？”都傑的語氣帶著驚喜，也帶著些癲狂。
綾木看著都傑，很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都傑就像是入了魔，這明明是綾木可是在他的眼裏就成了覺沐。他看著自己眼前的“覺沐”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知道我的那個答案是什麽，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好不好。”
綾木看著都傑，瞧見他雙眼裏泛起淚花，自己也像是遭受了感染一般，兩隻眼睛控製不住，也開始醞釀起淚水來。
都傑還在繼續說著，眼前這個女子已經成為了他心裏的覺沐。
楚義楓看到都傑這副樣子，心裏難受不已，想要去把都傑給拉回現實，可離舒依舊是阻止了他。
“舒兒，你難道就忍心看見都傑這個樣子？”楚義楓有些不忍，都傑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都傑變成現在這副窩窩囊囊的樣子。
離舒搖搖頭，她又何嚐願意見到都傑這個樣子，隻是如今卻是不能去打擾都傑。
“他在克服自己的心魔，現在覺沐已經成為了都傑的心魔，若是他不把那個答案說出來，以後這個心魔會伴隨他一生的。”
心魔對於他們這種修煉者來講可是一個可怕的惡魔，稍有不慎便是容易被心魔所擾淪為魔道。離舒更擔心都傑日後會因為心魔而淪為魔道，所以她寧願見到都傑如今想辦法去克服它，盡管這樣看起來他是那麽的蠢，那麽的不堪……
綾木此時已經被自己的眼淚給花了眼睛，她隻能看見都傑那模糊的身影，看不見都傑此時的表情是如何。但是，她可以感受到都傑此時一定處在一種極其痛苦的感情世界裏，因為這個男人還在流著淚。
“你當時問我為什麽要救你，是不是僅僅是因為你一旦消亡後，這種宮殿就再也不能鎮壓這裂縫的原因。我說不是，然後你就又追問我，到底是為什麽我要救你？隻是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談論這個問題，你不得不衝向靈力暴動的中心。你說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答案，如今你回來了，我也該告訴你我為什麽要出手救你了……”
綾木不知道什麽叫做感情，她自從樹精修煉成人形之後，所做的更多就是殺戮。在她的世界裏，其實所謂的感情單薄得很，可是這一刻就是那單薄的感情也被都傑這份感情給無限地放大，現在的她似乎可以理解都傑的心痛、理解自己姐姐最後回頭望向都傑那一眼裏的不舍……
原來，感情這東西真的可以融化許多人堅硬的外殼。
“我出手救你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為你在可惜，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沒有必要在這裏孤獨地待上那麽久，甚至需要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你的世界裏應該有花有草，有陽光，有微風；而不是整日都是麵對這繁華卻冰冷的牆壁，更是那些每日都要侵擾你的風刀利刃。”
都傑說著說著就想起初見覺沐時覺沐臉上的微笑，那笑容裏滿是淡然，沒有絲毫的不甘，似乎在覺沐的世界裏，一切都是甘之如飴的。可是都傑卻偏偏覺得她不應該如此，她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綾木的心開始一陣陣的絞痛，她從都傑這話裏聽到了自己，就是因為自己的殺戮，才有自己姐姐這麽多年的受苦。她此刻多麽厭惡曾經的自己，若不是因為自己，或許自己的姐姐就如都傑所說，她的世界裏應該滿是鮮花和陽光，而不是這宮殿的冰冷和冷清。
“我那個時候在想到底你是有多傻才能甘願留在這裏，換做是我，恐怕我早就離開了這裏不知道跑到哪裏去逍遙了。可是最後我卻明白了，你沒離開並不是因為你在替你妹妹贖罪，而是你已經將這守護宮殿當成是自己的任務，那一刻我就知道有個叫覺沐的女子徹底地走進了我的心裏。她明明是那麽的溫柔，可是她走進我心裏的方式確實那麽的粗暴直接，讓我猝不及防……”
都傑說完這些話，似乎心裏輕鬆了不少。眼前的覺沐也慢慢得變成此時的綾木，而綾木如今也是哭花了自己的雙眼。
這淚水有自己的悔恨，也有一些自己姐姐的殘念作祟，隻是隨著都傑這些話講完之後，綾木明顯感受到自己體內屬於姐姐的殘念正在慢慢地消失，而自己也徹徹底底地取代了自己的姐姐。
從這一刻開始，綾木知道自己不再痛恨都傑了，相反她還很感謝這個男人。感謝他救了自己，也感謝他在姐姐即將離世的時間裏嚐到了被愛的滋味……
“謝謝你，姐夫……”這一聲姐夫，綾木是由心而叫出來的。
都傑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擺擺手笑道：“沒事。這人果然是上了些年紀就喜歡多愁善感，剛才的事情你別介意啊。”
“沒事的，你對我姐姐的感情我感覺得到，是真心的……何況，姐夫你還很年輕啊。”
“哦，是嗎？哈哈哈……”
伴隨都傑這爽朗的大笑聲傳來，楚義楓和離舒知道，終於他是走出了自己的心魔，沒有沉陷在裏麵，不然他們兩人還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