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二三二：楊嘉的人之惡【上】
眼前的一幕，太過超現實了。
雖然至今為止的戰鬥一直超出常識，但比之這一秒的畫麵，還是小巫見大巫。
穿了過去。
聽從鄭乾的話，對著攻擊毫無防備的迎頭而上。
得到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巨額傷害，恰恰相反，皈依者竟如全息投影一樣，直接穿過了身體。
這是怎麽回事？！
楊嘉瞠目結舌的回頭看去。
地麵被錘碎的畫麵，真真切切的告訴楊嘉，皈依者是確實存在的實體。
“它並不是生物，你看到的肉身隻是它在這個世界的投影！
你並不是在和某個強者戰鬥，而是一個有意識的【世界】罷了，而世界是沒有實體的！”
鄭乾的指導再次如約而至。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在沒有觸碰到之前，它的身體是沒有質量的，和投影沒什麽區別。
隻有攻擊命中和它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它才會具現化。
你沒有躲閃和招架，反而迎頭直上，違背了生物趨利避害的特性，打了它一個措手不及，它沒來得及具現化，所以才會導致這種穿身而過的現象。”
聽到這裏，楊嘉這才開竅了三分。
“它是違背常識的存在，所以，我也要違背常識的方式去戰鬥？”
“我可沒這麽說。”鄭乾笑道。
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皈依者已經站了起來，它滿頭的眼睛裏全是疑惑。
很顯然，它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一旦調整回來，立刻就會發動下一波猛攻。
這半秒的喘息時間裏，楊嘉的大腦開到了極限。
不是違背常識？
仔細想想，也對。
皈依者不是猛獸，它有知性和智力，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也許前幾招能吃到便宜，但它肯定會很快反應過來。
並不是反其道而行之，那是什麽？
鄭乾強調了，它並不是生物，而是一個世界？
生物？世界？違背常識是錯的？
然後，它可以在周圍一定範圍內，將物理規則改變為它的規則？領域？
自身無法被感知？
和它戰鬥不是在戰鬥？而是和規則對抗？！
這一瞬，仿佛有一道電流穿過大腦，打通了先前一直堵塞的腦回路，讓楊嘉茅塞頓開。
我明白了！！！
思緒間，皈依者已經重新起身，沒有停頓的直接向楊嘉再次發動猛攻。
而這一次，傷痕累累的楊嘉，卻沒有像先前那樣再被壓著打。
躲開迎麵而來的一拳，楊嘉猛的下蹲，上勾拳如狂龍出海般貫向皈依者下顎。
沒有魔素，隻有戰意。
無價值的攻擊，沒有吸收的必要。
得出這樣結論的皈依者，使用了空間規則改變距離，一瞬間就出現在了十米開外。
然而…
砰！！
幾乎是它落地的一瞬間，拳與下顎碰撞的巨響便響徹天地。
皈依者此時腦子裏，隻出現了一個字。
哎？
隻見楊嘉，竟和它一同瞬移到了十米開外。
這是怎麽回事？這個人類為什麽會和我一起……
“原來如此，真的能做到啊。”
楊嘉抬起頭。
染血的麵龐，掛著勝券在握的微笑。
為什麽？這個人類是怎麽做到的？！
旁觀的鄭乾見狀，也是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這小子的悟性果然很高，尤其是和戰鬥有關的悟性，幾乎是一點就通。
隻可惜，他現階段不太可能領悟人之心，要不然的話，恐怕真的能夠達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不可能！
鄭乾就算了，區區人類，為什麽也能…
“怎麽了？你表情看起來不太好啊？”
皈依者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楊嘉開口說道，隨後怒吼一聲，雙手合隆。
超高濃度的魔素於掌心凝聚。
【太虛神泯】
是魔素攻擊！
哈！果然人類都是蠢貨！
知道魔素攻擊隻會被我吸收還要用？
正當皈依者準備接受這一擊，好再進一步恢複傷勢之際。
哐！
天雷擊碎了地麵。
“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戰鬥至今，皈依者第一次發出了慘叫。
那聲音何等尖銳，以至於範興康和老趙感覺大腦像被一把尖刀紮穿。
高壓電流灼燒刺痛著體內每一個細胞和原子。
為什麽？
為什麽這個魔素攻擊能傷到我？我還無法吸收？！
“想不明白嗎？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楊嘉收回手，任由皈依者在電流中被反複灼燒。
抹去臉上鮮血，楊嘉說道：“我無法傷到你，是因為你本就不是我的世界。
你的領域可以覆蓋近百公裏，且即便我人處於領域外向你發動攻擊，攻擊也必須經過你的領域。
即，無論如何都無法繞開你的領域。
但是啊，我犯了一個大錯。
一直以來，我知道這個特性後，想的都是如何用蠻力突破這個特性。
但其實錯了，突破一個世界的規則？1+1＝2，我作為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結果變成3。
而我連自己世界的規則都沒有弄清楚，我又怎麽可能突破別的世界的規則？
從一開始，我就弄錯了。
你是天道的具現化，但你在這個世界擁有實體，能夠篡改一定範圍內的規則。
那我在這個範圍裏，我就應該能夠做到和你一樣的事！”
什…
這個人類，參透了這個道理嗎？
不，不對！
就算參透了這個道理，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做到的。
位麵規則不同，就和緯度不同一樣。
人類就算知道四維的正方體有32個麵，但你也不可能真的想象出擁有32個麵的正方體是什麽樣子，隻能用超立方體這種東西代為聯想。
這小子…
難道天生擁有跨位麵規則的適應力嗎？
不，不可能！
這個人類體內的能量，還遠遠達不到支撐大腦去洞察位麵結構的程度。
而人類的大腦結構不可能天生擁有這種能力。
難…難道說……
“沒錯，就是這個難道說！”
楊嘉指了指自己的頭：“我有啊，代替我大腦，翻譯位麵規則的技能！
你們應該也知道的吧？我們位麵的四大天道技能？！”
這一刻，皈依者並不存在的心髒猛抽了一下。
昂，知道，當然知道！
正因為這個位麵的天道在死亡前，衍生出了四個天道技能，才讓這個位麵擁有了對抗我們的能力。
擬態天道，人之心，謬誤，以及…真理！
擬態天道是研究成果，相關的研究人員已經在黃金時代大事件被全部抹殺。
簡而言之，已經失傳了。
謬誤則是鄭乾持有，他不是鄭乾。
人之心是可以繞開位麵規則，直接攻擊我們的技能，他顯然也沒有，要不然早就用了。
也就是說……
四大技能裏，最最難纏，最最麻煩的真理，在這小子手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