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瑤搖了搖頭,“駿禮他不帶我去的。”那麽危險的地方,韓駿禮怎麽可能會帶上她?
可是,這一刻,她多麽希望昨天晚上他能夠帶上她,哪怕遇到再大的危險,也比失身背叛後的痛苦來得更好。
但終究已經成定局,就算她無數次的希望一切可以重來,也是不可能的。
可就算再痛,再惱,此刻她最為擔心的還是韓駿禮的安全。為什麽整整過去了一夜他們還是沒有消息?
宋惠蒽看著唐夢瑤,覺得她的臉色特別蒼白。見她換了一身衣服,也關懷的問道:“那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一新呢?沒在你身邊嗎?”
“我……一新我讓他跟著去保護駿禮了,我想要等消息,就在……就在那邊的別墅裏住了一晚。”
不得已,唐夢瑤還是對母親說了謊。在她也沒有想出該如何麵對這一切時,她又怎麽能夠讓自己的母親也為她擔憂呢?
“早飯吃過了嗎?”心疼的理了理唐夢瑤的發,“他們不會有事的,你別自己嚇自己了。看你血色這麽差,不要一會兒他們回來了,你卻暈過去了。”
宋惠蒽以為唐夢瑤的氣色差是因為擔心的原因,根本沒有想過,昨晚在韓駿禮離開後,她也經曆了一段痛徹心扉的事情。
隱藏住內心的痛,逼迫著眼中的淚水不要掉下來。搖搖頭,“我……吃不下。”緊緊的抱著宋惠蒽,尋求著這份溫暖。“媽……他們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宋惠蒽也帶著少許哽咽的聲音,堅定的說道:“嗯,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而同時在這一天,暴風雨交加的天氣中,孤島上的嘉怡早產了。燕茴真恨不得大罵老天,為什麽要這樣的殘忍?為什麽一定要給嘉怡賜予這樣惡劣的一切?
早產的嘉怡,痛得死去活來,偏偏狂打而來的雨水,簡直要將兩人掩沒。
鮮紅的血,已經染紅了周圍的雨水,嘉怡疼痛的尖叫聲,也混在了那狂嘯的雷鳴聲中。
一聲一聲的痛聲,大呼而來。嘉怡痛得似乎比誰還要狠,緊緊的抓著燕茴的手臂,長長的指甲,生生在他的臂上,劃出了條條血痕。
燕茴用自己的身體,盡量為嘉怡擋到一切的危險,嘴裏不斷的鼓勵,“嘉怡……加油,你一定會撐過去的,一定會的……”
燕茴看看已經大開的口子,孩子卻遲遲未出來。太過清楚,這其中的問題。可是這樣的情況下,那些他準備的簡單本質刀具根本就沒辦法用。
就算用了,也隻會將嘉怡推向死亡。他也沒有辦法放棄嘉怡,但嘉怡嘴裏的痛聲,一浪高過一浪,就如同外麵的暴風雨,刮得越來越猛烈。
嘉怡感覺自己,已經離死不遠,痛苦的她,真的好想就此解脫。突然她咬住了燕茴的手臂,尖聲對燕茴吼道:“燕茴……救我的孩子……求你……”
燕茴的淚,混著雨水趟了下來,顫抖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動作。他痛哭出聲,大聲衝嘉怡吼道:“不……我做不到……”緊緊的握著她的雙手,沙啞而又微顫。
“嘉怡……答應我,一定要堅強。一定要撐下去,我不在乎這個孩子的死活,我隻想要你好好的活著。”心疼的臉上,寫下了他的深情。他無法再忍耐的吼了出來。
“嘉怡,隻有你活下去了,我才會救這個孩子。我才會好好的善待她。如果你放棄了你自己……我……我不會救他的,我絕對不會救他的……”
燕茴搖著頭,說出最殘忍的話。雖然有逼迫著嘉怡好好撐下去的意思,但實在上,在他內心深處,他真的是這樣想的。
他甚至怨恨起這個孩子,如果他不是死死纏在嘉怡的肚子裏,她也不會有今天麵臨生死的時刻。
燕茴突然低下頭,在嘉怡的額頭上,印上一吻。“嘉怡……這裏好孤單,好寂寞……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燕茴幾乎大聲哭了出來,不斷的哀求著嘉怡,告訴她一定堅強。
司徒嘉怡怔怔的看著燕茴,第一次,正視他對她的感覺。即使燕茴的額頭浸著汗珠水珠,可她依然看到了他趟下的淚珠,那樣的灼熱而又生動。
讓嘉怡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撫過。烏青嘴唇,用力一咬。她再次帶著希冀勇氣,與命運對弈。
燕茴看著孩子的頭,鑽了出來。瞬間驚喜,而這裏,突然間雷鳴聲小了,風也停了,雨聲也漸漸的消失了。
一切來得這般的快,就好像奇跡出現的那一刻,突然光輝就灑了下來,帶著神奇的一幕,掛起了七彩絢麗般的彩虹。
“嘉怡……出來了……出來了……”燕茴激動得要跳出來了。小心的將小家夥的身子慢慢的扯了出來。再用他自製的工具,剪掉了臍帶,看著奄奄一息的嘉怡,燕茴依然不肯放過她。
“嘉怡……你要是放棄,這個孩子沒有奶喝,她會被活活餓死的!”
嘉怡微啟虛弱的目光,看著燕茴,不禁好生怨恨。她真的好累好累,好想休息,好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感覺自己的任務像是已經完成了,她終於可以放心的休息了。可是,燕茴這個可惡的人,他讓自己閉上的眼,也沒辦法安靜。虛弱的聲音,漸漸的溢了出來。
“燕茴……我恨你……”說完,她終究是失力的睡了過去。燕茴又將那些厚重的幹草搭在她的身上。嘴裏卻淡笑著說道:“能夠恨我其實也是很幸福的……”
從嘉怡躺著的最裏麵,取出他們早已經準備好的寶寶小窩。這也隻是用幹樹葉做成的小窩。看著自己懷裏發著顫抖的小家夥,燕茴立刻將他塞了進去。
感覺他真的好可憐,出生的時候,身上竟然連一塊毛巾也沒有。好在海鷗遺落下的少許羽毛,被他和嘉怡撿了回來。一片一片堆在那樹葉窩中。希望能夠給他帶來一些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