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吐納
驚雷三兄弟走後,飛白立即擺出攤位。鐵劍還剩15柄,想來賣掉並不需要太多時間。飛白樓也是鎮上一個人流聚集的場所,玩家來往非常多,果不其然,一個時辰不到,剩下的鐵劍全數售罄,3000多銅板落袋。
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練習吐納了。其實當前遊戲之中,玩家的吐納等級並不高,連到了中級的都不多。關鍵就是提升吐納等級的方式太過於枯燥,隻能通過原地打坐一點一點升上去,因此大多數玩家都是在精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隨便打坐練習,提升自然不快。但吐納又是不能不練的核心技能,吐納的等級直接影響到招式的威力,如果武學技能高了,但吐納等級還很低的話,威力就會大打折扣,到時高級武學的威力可能還不如基礎武學,那就十分尷尬了。
飛白仍然擺著攤,雖然沒有武器可以出售了,但他使用了攤位的另一項功能:收購。隻要收購的不是有附加屬性的物品,都可以通過攤位設置收購價格、數量後,交由係統代為進行。青鋒劍需要鐵錠和銅錠,雖然自己可以采礦煉鐵,但眼下並沒有那麽多時間了,收購反而是比較快速可行的辦法。何況練出青鋒劍來,龐大的利潤足以抵消原材料的價款。
在一個空格內設置了收購鐵錠150個,銅錠90個。另外收購幾張鑄造圖紙——
“鑄造:秋水劍”,中級,攻擊21;
“鑄造:龍泉劍”,高級,攻擊28;
“鑄造:百煉刀”,中級,攻擊24;
“鑄造:劈風刀”,高級,攻擊32;
“鑄造:囚龍棍”,高級,攻擊36;
“鑄造:殘影匕”,高級,攻擊24,敏捷 4。
不論是什麽武俠遊戲,用劍的玩家總是最多的,其次是刀,學會這兩種兵器製造是十分必要的,日後武器銷路也廣。至於棍和匕首,自然是想盡量學會鑄造之法,給天縱和慕俠打造兩樣趁手武器,以他們兩人的實力,到時必然用高級武器才能發揮最大實力。
設置好了之後,諸事不問,使用了一張坐忘符,進入修煉狀態,權利提升吐納等級。
時間緩緩流逝,飛白雙眼微閉,漸漸由假寐進入真睡狀態。從拜入鐵血門起,已經兩三天沒有睡覺了,集體的疲勞度早就到了預警位置,這時一放鬆下來,過不多時就進入了睡眠狀態。
在《鐵血天驕》遊戲中,一旦進入睡眠或者其他無意識的狀態,角色是要強製下線的。但這次飛白睡著了,角色仍然一邊擺攤一邊修煉吐納,並沒有離線,可能是坐忘符的作用吧。
黃昏時分,攤位前人流又大了幾分,小鎮迎來玩家返回高峰。漸漸有些礦工看見飛白攤位的收購信息,在意識到收購價格比鐵匠鋪要高後,不少人迅速到鐵匠鋪將銅礦、鐵礦冶煉成為銅錠、鐵錠,然後賣到飛白這裏。玩家絕大多數不會鑄造,也就不會冶煉,隻有靠鐵匠鋪的馮氏父子才能煉成金屬錠。而礦石冶煉之後,換算一下單價,比直接賣礦要劃算,所以目前的礦工,多數都知道冶煉過後再賣給npc,雖然其中差價也不算太大,但日積月累,積少成多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天色沒有全黑下來,預設的銅錠和鐵錠已經收滿,還有不少礦工兄弟不死心地在攤位前踟躕不去,期待著攤主再次收購。有的嚐試著聯係飛白,然而我們的飛白大俠此刻正在戴著VR頭盔呼呼大睡,哪裏能夠聽得見?
八個小時過去,飛白極其精確的生物鍾準時將他叫醒。睜開眼一看,不歸樓巍然聳立,小鎮晨光熹微,正是清晨時分。飛白一陣迷糊,怎麽自己還是在遊戲之中?現實8小時,遊戲中就是8個時辰,16個小時。飛白擺攤入睡的時候大概是下午1點剛過的樣子,這時遊戲之中正好是卯初時分,5點多一點點,街道上行人很少,玩家們多數還在呼呼大睡,也有少數通宵鏖戰之後回鎮修整,零零星星走在鎮上,步履聲中顯得小鎮清晨更加幽靜。
飛白微微一扭頭,後頸頓時酸疼不已,依據多年經驗看來,八成是落枕了。
扛不住了,肚子好餓,脖子好酸,身上好油膩,通宵綜合征紛至遝來。飛白掃了一眼攤位欄,也不願意細看,就趕緊退出遊戲,摘掉VR頭盔,衝進衛生間,一手甩開浴霸的把手,衝了一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套上一身亮黃色的短袖球服,餓鬼一般衝到小區門口的早餐店胡吃海塞了一番。幾分鍾之內消滅了油條豆漿外加包子茶葉蛋的組合,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摸著肚子在小區溜圈,如果現在就去上遊戲的話,不用多久鐵定消化不良。不過就算這樣,連續幾天奮戰,胃部經受的考驗也不是開玩笑的。嘿,這幅身體早晚要毀在上麵,飛白自嘲想道。
那麽不玩遊戲了吧?飛白嗤笑一聲馬上甩掉這個可笑的想法。如果不是衝著遊戲公司承諾的開服三月之後開通的貨幣兌換功能,自己當然不會玩這款遊戲。這時或許在工地搬磚,或許在酒店配菜,或許在騙子公司做電話營銷,或者幹些別的什麽行當來和生活掰手腕,總之會為鈔票奔波忙碌,看著別人的眼色,拿著微薄的報酬。不想看人臉色?創業?對不起,白手起家對多數人來講不過是個美麗的神話。並不是說沒有成功的可能,隻是自己,資金資源資曆一樣都沒有,想要實現屌絲逆襲,更是那萬分之一中的萬分之一。
而《熱血天驕》遊戲的貨幣兌換功能,倘若是真的,無論如何也比以上幾項靠譜一點,不用看人臉色,而且也是一種意義上的的白手起家,更加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毅力。
至於不良的作息習慣對身體帶來的影響?先過好眼前的日子再說吧。
飛白小步慢走了一段,覺得肚子不那麽撐了,就換成小步慢跑,準備跑兩三圈就回去。隻有你對遊戲認真,遊戲才會對你認真。
當跑到第二圈,轉過一處景觀竹林時,拐彎處一個梳著馬尾的女孩也在晨跑,但是她跑的方向與飛白正好相反,飛白是順時針,她是逆時針。女孩上身穿著黃綠紋相間的緊身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線,下身一件淺灰色運動褲,腳上一雙小巧的白色跑鞋,馬尾隨著身體的前進而左右擺動,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青春的氣息。兩人方向相反,很快就接近了彼此。等到相距不足10米的時候,飛白驚訝地發現竟然是住在對麵502的女孩,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女孩仍在調勻呼吸,全神貫注小跑,並沒有特別注意飛白。飛白卻很不合時宜地“咦”了一聲。女孩距離飛白已不足2米,飛白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女孩微微一驚,偏頭向斜側方看了過來。誰知偏偏這時腳下出現一塊雞蛋大小的卵石,女孩分心之下不小心左腳踩在卵石上,腳下一滑就向前方倒去。說時遲那時快,飛白並不算發達的反射神經刹那間指揮著身體瞬間竄了出去,右手在前,左手繞在她的背後,雙腳牢牢釘在水泥路麵上,竟然硬生生托住女孩沒讓她摔倒。女孩雙手緊緊抓住飛白右臂,眼神中滿是慌亂,花容失色。
過了一兩秒,女孩終於回過神來,立馬就向飛白說謝謝謝謝,然而又不到一秒鍾之後,女孩低聲啊地一聲驚呼,趕緊抽回雙手,身體也向後退了幾步。原來,飛白右手抓住了女孩左臂,而前臂卻不小心與女孩胸前輕輕接觸。情急之下並不覺得,冷靜下來的女孩卻第一時間發現不妥,滿臉羞紅。
如果不是女孩一聲驚呼,飛白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不小心襲了人家小姑娘的胸,反應過來也蒙了圈。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女孩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緊張了一些,臉上紅暈未退,抬頭道:“沒事,謝謝你。”聲音細如蚊蚋,幾不可聞。
女孩正想離去,剛邁出一步,身體又是一個趔趄。原來剛才雖然沒有摔倒,腳踝卻扭傷了。飛白對於扭傷可謂經驗豐富,高中時和同學打球,扭傷不過是家常便飯。趕緊說道:“腳不要動,先坐下來。”這時也顧不得許多,攙扶著女孩到旁邊石凳上坐下,眼見不遠處有家小區便利店已經開門營業,於是對女孩說:“等我一下。”
飛白快步跑向小店,來回不到1分鍾,回來時手上拿著2瓶冰礦泉水。在女孩跟前半蹲下來,用明澈的眼神看著女孩說道:“得趕緊把腳踝冷敷一下,不然會腫得厲害。”女孩雖然矜持,但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點了點頭。於是飛白將冰礦泉水放在地上,小心翼翼除去女孩左腳鞋襪,隻見白嫩的腳踝處已經有些紅腫。飛白擰開瓶蓋,對著發紅的位置緩緩傾倒冰水,女孩本能地縮了一下腳,之後又乖乖地伸了過來。
飛白用了大約2分鍾的時間倒完2瓶冰水,自然而然地用球衣下擺將女孩濕漉漉的腳輕輕擦幹。女孩默默看著飛白為自己冷敷,見他目光之中平和中正,並沒有別的雜質,擦腳的時候動作無比輕柔,生怕把自己弄疼了,不由得暗覺有趣,眼睛撲閃撲閃地不知在想什麽。
做完之後,飛白對女孩說:“你這幾天腳踝不能用力,我送你回去吧。”女孩窘道:“不用了,我自己小心一點就是。”說著就站起身來,嚐試著用左腳點了一下地,眉頭微不可察地走了一下。飛白看在眼中,趕緊上前攙扶著,這回女孩沒有抗拒,微笑道:“看來還是要麻煩你了。”
飛白回以一笑:“你崴腳本來就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負起責任的。”話剛出口,兩人似乎對負責任這樣的字眼比較敏感,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飛白攙著女孩向住所走去。有了飛白作支撐,女孩雖然一瘸一拐,左腳卻不用多大的力氣,走起來也算順利。
清晨陽光斑駁的碎影透過枝葉的間隙落到了地上,男孩攙著女孩,女孩挽著男孩,空氣裏彌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讓人隻想將這一幕永久地保留下去。
女孩走得不快,但小區的路也並不長,沒有過太久二人就到了住所樓下。女孩奇道:“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飛白這才知道,盡管二人幾天前對過一次眼神,原來隻是自己記住了她,而她卻沒有記住自己。於是將兩人是鄰居的事告訴了女孩。女孩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哦,我記起來了,難怪我說怎麽看著眼熟呢。你叫什麽呀?”
“費雲柏。你呢?”
“喻晚桐。”
互道姓名之後,兩人都有點詫異,雲柏,晚桐,這兩個名字還……挺配。
到了5樓,飛白不好進女孩子家門,於是囑咐道:“過半個小時用溫熱水泡下腳,防止血液淤積,如果有什麽不便的地方盡管叫我,我的手機號是13579246800。”
喻晚桐嫣然笑道:“好的。你回去吧,我沒有事的。”
飛白依言進了門,口中喃喃道:“喻晚桐,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