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時家當年買在一起的五棟樓房,用高高的鐵柵欄圍了起來,形成獨立的區域,此時柵欄上爬滿了薔薇。周圍種的桃樹,梨樹、蘋果樹等均掛滿了花,看起來漂亮極了。


  樹林間的空地上搭著一個涼亭,一輛兒童推車停放在那裏,三四歲的男孩躡手躡腳靠近,伸出笑肉手去掀看。


  “樂樂,你在做什麽?”


  輕柔的女聲傳來,嚇得樂樂速度收回了手。


  “小姑姑,我想看看妹妹有沒有醒。”


  來人正是時好,隻見她穿著寬鬆的粉色棉襖,頭上戴著帽子,她微笑:“那妹妹有沒有醒?”


  樂樂搖頭,嘟著嘴:“小姑姑,妹妹為什麽總是睡覺?我想要跟她一起玩。”


  “因為妹妹還小啊。”時好牽起他的手:“等她長大了就可以和你一起玩。”


  “樂樂,你又鬧妹妹了?”


  時天順著小路找過來。


  “爸爸!”樂樂高興的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腿:“爸爸,我好想你,你怎麽才回來!”


  “臭小子,爸爸不過剛剛走了兩小時。”


  時天哭笑不得把他抱起來,寵溺親親他的臉蛋。時好嘴角含笑望著這一幕,新悅,你看到了嗎?他們父子真的很好。


  “二哥。”她輕輕喚了一聲。


  “嗯?”時天看著她。


  時好笑:“就是想喊喊你。”


  時天對著她無奈道:“都當媽的人了,還想撒嬌?”


  “……”


  邵華推著時東的輪椅走過來。


  時東對著兄妹二人說:“怎麽把孩子都帶到外麵來,這裏陰涼,小心冒了風。”


  時好迎上去,邵華牽過她的手。


  “沒事的,爸,這裏陽光好,空氣新鮮,我帶他們出來透透氣。”


  時東示意她去把小推車推過來。


  “把我孫女推過來,哎,這麽一會兒不見我就想得慌。”


  樂樂從時天懷裏扭下來:“爺爺,我幫你把妹妹抱過來。”


  “哎哎,小祖宗,你可不能抱。”時東拉住他,笑道:“等你長大了,才能抱妹妹。”


  樂樂嘟嘴:“爺爺,都沒人陪我玩。”


  時東摸摸他的頭:“你小叔叔等會就回來了,讓他陪你一起玩。”


  “真的?”樂樂驚喜,要說這個家裏他最最崇拜的就是小叔叔,他會帶他掏鳥蛋,打麻雀,還會偷偷給他做彈弓。


  “爸!”


  正說著,時更的車子停在院外,搖下車窗。


  “小叔叔!”


  樂樂飛奔而去,時天看著非常不是滋味,臭小子。


  時更下了車,一把抱起他,狂親了幾下。


  時東往他身後瞅了瞅,臉上露出淡淡失望,還有點道不清的思緒。


  時家幾人相視一眼,時好清清嗓子:“那個,大哥沒有一起回來?”


  時更早就把時東的臉色收入眼底,露出尷尬笑容:“爸,大哥他……”

  時東抬手示意他停下了。


  “爸。”


  時好擔憂的看著他,其他人也紛紛望向他。


  “爸,沒事。”時東望著眼前的美景,臉上露出滄桑:“也許是我錯了。”


  “爸。”時好蹲下來,握著他的手,除此之外,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邵華也蹲下來:“爸,這麽多年,大哥不容易。”


  “邵華啊……”時東握著他的手:“爸知道他不容易,就因為不容易才不能接受,他為了這個家付出那麽多,作為父親我愧疚心疼。可是,可是,他如今選擇的不是一般人走的路啊,一旦……就會萬劫不複!”


  時天走上前:“爸,當年您給我們兄妹五個買這房子的時候,不是說過,我們不論在外麵遇到什麽困難,隻要你們在這裏,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如今大哥隻是選擇自己想要的,將來真的走不下去,我們不是還在嗎?”


  時好也接著道:“是啊,爸,有我們在呢,大哥從來不是一個人。”


  時東嘴唇顫抖:“好,這麽多年,是爸爸相差了,是我對不起他。”


  “爸!”


  一聲低沉的聲音響在眾人身後,時東不可思議回頭,心心念念盼了三年的大兒子,如今站在自己的麵前。


  噗通,時明跪倒在地,見到滿頭白發的父親,他心中愧疚至極。


  “是我不孝。”


  “快,快起來。”他連忙想要攙扶,無奈複發的腰站不直,他連忙示意邵華和時好去。


  在眾人之前,一直有力的大手攙起了時明,轉而他對著時東跪了下去。


  “聞大哥!”


  “聞清遠!”


  聞清遠攔住時明攔住時好等人的攙扶,對著時東認真道:“時叔,這些年是我做錯了。”


  時東看著聞清遠缺失的小手指,老淚橫流:“你快起來。”


  聞清遠搖頭:“這些年是我霸著時明,不讓他回來。”


  時更上前:“爸,不是這樣的,隊長當年的傷並未完全好,這些年一直斷斷續續複發……”


  “時更。”聞清遠皺眉,對著他搖頭,時更緊抿嘴巴。


  時明幹脆又挨著聞清遠跪下:“爸,今天我們過來是給星星過百日,順便看看你們,之後,我們就走。”


  “走?”時東含著淚眼:“走去哪裏?這裏就是你們的家,你們還要去哪裏?”


  “爸?”時明猛地看向他。


  時東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我已經這麽大年紀,還能活多久?時明,清遠,我不是不同意你們的事情,而是,而是這條路太難走了。”


  “你們,既然你們自己決定了,不論以後發生什麽,都不要後悔。”


  聞清遠臉上一喜:“時叔,你放心,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傷了他的心。”


  時好依靠在邵華的懷裏,眼中落下眼淚,邵華親了親她的鬢角:“放心,他們會幸福的。”


  是啊,會幸福的,大家都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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