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夫君怒了
“神出鬼沒的,想嚇死人啦!”沐顏歌拍了拍胸脯,長長鬆了口氣。
“夫人若不是專心從事著見不得人之事,又怎麽會未能發現有人靠近呢!” 容墨站在幾米之外,總是掛著沐人笑容的臉上,此刻麵色陰沉,如夜黑眸中噙著不知名的怒火。
“我,我哪有見不得人了,你瞎嚷嚷什麽?”沐顏歌麵色一窘,支吾著攏了攏有些散亂的衣衫。
容墨收回了落在了連晉身上的眸光,待掠至沐顏歌脖頸處時,驀地止住,一跨步,傾身逼近,快如閃電地擒住沐顏歌的手臂,不讓她有絲毫躲避,另一手卻掀開衣領,一看之下,臉色瞬時沉鬱,薄唇緊抿,凝視著沐顏歌的臉,冷冷沉聲,“夫人這是要為夫與你互許忠誠麽?”
沐顏歌想要掙脫怒斥某人,卻被容墨厲芒冰意給逼退,不敢再多言 ,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有些無措。
“你就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麽?”容墨咬唇齒間擠出數字,目不轉睛地鎖視著沐顏歌,那白皙纖細的頸下,一排紅色的齒印紅尤為清晰,抑製不住地,心裏泛起了滔天怒火。這連晉,是活膩了麽?他容墨的女人,也敢碰……更可恨的是這該死的女人,穿著這麽暴露在皇宮裏招搖過市且不說,竟背著他與風流侯爺在此調情玩火,她簡直太拿自己不當回事了!
麵對容墨迫人的氣勢,沐顏歌亦是百口莫辯,今日發生之事,是情勢所逼,可又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的,隻能怪自己太倒黴,從來都不幹‘壞事’,一幹就被某人歹個正著,哎……咦,自己幹嘛要這麽怕他,他不過是自己的“掛名”夫君,又不是真的,怎麽自己這會反倒像是個被逮到的紅杏出牆小媳婦似的……
就在這時,沐顏歌眼尖地瞅見一列巡查侍衛正朝這邊走了過來,她暗歎了一句不妙,又像是抓住了某種契機。
“有人來了……這事我們回家再說?”沐顏歌眸光匆匆掃過不遠處三五成群揮著利劍長矛的兵士, 微縮著身子,語氣裏隱有一絲央求。
有人靠近,容墨不可能沒有察覺,可一時之間被這女人給氣昏了頭,倒忘了眼下的當務之急。容墨抬眸看向近前滿目重疊的琉璃金瓦與綿延數裏飛翹的朱簷,眸光微疑,光天化日的,還要帶上這麽一個華麗的累贅,看來隻能采用非常之法了……
這家夥東瞅西瞧個啥,再不走就……就在沐顏歌暗自嘀咕時,近前伸過來一雙修長纖細的手,那手瑩白如玉,竟比那上好的羊脂白玉還要細膩幾分,一個男人家的,長這麽好看的一雙手幹嘛?待她抬眸,恰好對上容墨一雙靜若碧譚的眼。
“幹嘛?”沐顏歌話還沒出口,疾風拂麵而來,頃刻間便落入了一個緊實有力的懷抱裏。
這人,未免太霸道了吧!沐顏歌盯著安衍下頜微微透出湛青的胡荏,強忍住躥起的火氣。
“喂,你想幹什麽?” 尚來不及抗議,便被那人攔腰抱起。沐顏歌嚷嚷,這人做事都不經過商量麽?真沒禮貌!
“當然是回家修理你……”某人吹胡子瞪眼,隨後足下輕點,飄然若仙般騰空而起,不過眨眼的工夫,便躍過了高高的牆頭。
“喂,等等,小九還在宮裏呢!”
“嗤,你還知道記掛小九,方才與人卿卿我我之時滿腦子都是如何拋夫棄女吧……”
宮門雙闕插入雲天,似有與天比高的昂然,而她就從闕頂一晃而過,這……她真的飛起來了麽?沐顏歌往下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著實讓她嚇得不輕,她恐高,並不能說明她膽小。
不知是不是風滿袖襟稍覺輕寒,沐顏歌竟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顫,那人似乎感受到她忽生的寒意,環在她腰間地手不覺地緊了緊。掌心傳來的陣陣溫熱讓沐顏歌緊繃的神經莫名地舒緩下來。
時間久了也要換種姿勢,何況沐顏歌就不是個安份的主,她不自覺的動了動,想換種更為舒服的姿勢,卻被這隻臭狐狸給硬生生地扳了回去。
沐顏歌正想掙脫歸某人的圈固,頭頂傳來惡狠狠的警告:“再動,我就鬆手了,要知道,本帝師對水性楊花的女人從來都不心慈手軟!”
某人眼底的冷意如風過鬆濤,起伏不定,氣息卻是急迫而逼人。
沐顏歌冷意襲身 ,這算是警告麽?
“嗚……你又吼我,我長這麽大,還沒人敢對我這麽凶!”沐顏歌的嬌顏染上一抹憤憤之色, 好女不吃眼前虧,她眼下不招惹他便是……
沐顏歌徉裝抽泣地將頭埋了下去。 容墨的腦袋卻如鍾磬之聲,嗡嗡作響起來,女人都是這麽囉嗦麽?
半晌之後,兩人平穩地落在一片空地上,沐顏歌竟還傻乎乎地覺得這在天上飛的時間還過得真快。
沐顏歌不敢多停留,骨碌一下從容墨懷中滑落於地。
趁著間隙,她想開溜,“啊?” 低頭拔腿之際,突覺腰間一緊,腰際便被人倏地一勾,猝退幾步,避開了當街疾過的馬車。
“你是覺得無顏麵對為夫,所以一心尋死麽?”某人似笑非笑,眸光流轉間某種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隨即又淡化於無。
路旁,海棠韶華正盛,榴花嫣紅,襯得他白玉似的容顏豔質頓生,灼灼其華。
容墨放在她腰間的手遲遲未鬆開,透過單薄的衣料沐顏歌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這姿勢太過曖昧,令她羞窘不堪。
“誰想尋死了?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我又沒和他發生實質性的東西,你用得著陰陽怪氣地沒完沒了麽?再說,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本姑娘和誰勾肩搭背,和誰親嘴上床,你管得著麽?”沐顏歌推開容墨,雙手插腰,有如潑婦罵街般將憋了很久的怨氣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
她豁出去了,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容墨怔了怔,雙眸微眯,竟是不怒反笑,“好,你很好……夫人言下之意是,你可以任人為所欲為了?”
這女人為何總能一再地挑戰他忍耐的極限呢! 隻要是她興之所至,什麽都能由著她,但這不代表他能夠容忍她的“不守婦道”。他養她,護她,寵她,是想在這日複一日的朝夕相處中讓她心能夠係於自己,讓她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有耐心將他們這盆生米煮成熟飯,但他沒有那個胸懷去縱容她朝三暮四……
等等,這……沐顏歌有些啞口了,論咬文嚼字地鑽牛角尖,她怎麽可能是這狐狸的對手。
“喂,你……”
沐顏歌還來不及辯白,還來不及否認,身子便被某人橫抱而起,直接扛上肩膀,朝回家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沐顏歌的周身被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所籠罩,任她如何哭天喊地,如何捶打亂踢,都於事無補。
夫君發怒了,後果很嚴重……
人,偶爾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連以機敏精著稱的沐顏歌也不例外。她就要被自己的自作聰明苦惱上好一陣子。
府門大開,某人暢通無阻地奔赴寢屋,沿路的仆人尚來不及行禮,隻能驚慌失措地望著自家的公子扛著夫人怒氣衝衝而去。
靈兒瞧見抱著沐顏歌的容墨一路奔襲,在不明狀況的驚嚇之中都傻眼了。
他奶奶的,這女人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怎麽會這麽沉,容墨將沐顏歌往床榻上一扔,竟像是卸下個重物般輕鬆舒暢起來。
靈兒提起膽子追上前去想探個虛實,剛走到院裏,便聽見“嗖”地一聲巨響,夫人寢屋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那力道大得嚇人,震得靈兒連連跳了幾跳。
屋內響起了公子振聾發聵的聲音:“府上的人都給我聽好了,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得踏進這院子一步!”
院內一地婢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是麵麵相覷。
這樣的公子她們何曾見過,夫人究竟做了什麽會惹得公子如此動怒?一群宮人的頭頂飄過無個問號。
此地不宜久留,她們還是趕緊開溜為妙,頃刻間,院前人影全無,隻留靈兒和玉敏還愣在原地。
玉敏的臉色亦是從未有過的難看,玉手攥緊了衣角,朱唇輕咬。
“玉敏姐姐,公子與夫人這是……”靈兒還是不死心,總覺得公子的模樣太可怕了,若是夫人有個閃失……
“我怎麽知道……”玉敏拋下一句,冷著臉轉身而去。
這些人今天都是怎麽了?沒一個正常的……靈兒摸了摸腦袋,又看了一眼寢屋緊閉的大門,帶著滿心疑惑與擔憂離開了這個火藥味十足之地。
容墨望著一臉惶惑的沐顏歌,笑意肆起,“夫人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沐顏歌迎眸正好對上他蘊著興味的笑,陡然升起一種不祥預感,眨了眨眼,凝眸冷吟 道,“你……你想如何?”
容墨俯身靠近床榻,邪佞地隻手抬起沐顏歌的下顎,笑得溫情而柔溢, “夫人放心,你夫君我絕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