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終全成理想
在陸湛衡住院的這段時間，葉一弦從來沒有去看過一次，陸湛衡也從來沒有在別人麵前提起過葉一弦，兩人似乎不曾相識。
中午的太陽有些慵懶，不是特別刺眼，葉一弦坐公交去了店裏。
到了店門口，正看見一把掃把立在門口。
葉一弦左右瞧著，人工湖邊醒目的橙色衣服引起了葉一弦的注意，一位環衛大媽正在人工湖讓費勁的用樹枝扒弄著什麽。
一陣細微的貓叫聲傳來，聲音裏透露著無助，但是這對葉一弦來說跟她並沒有什麽關係。轉身便要回到店裏。
身後的大媽叫住了葉一弦：
“姑娘。”
葉一弦轉身，心裏已經把大媽的意圖猜了個透徹。
葉一弦搖了搖頭對大媽說：
“大媽，這湖這麽深，就算是邊緣處想要下去也有些困難，這貓就救不成了。”
環衛大媽似乎有些著急，把手裏的木棍遞給葉一弦，仍然耐著性子請求葉一弦：
“姑娘。你年輕，你試試，我老了，胳膊抬不起來。”
葉一弦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冷漠：
“大媽，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對於貓來說也是，您又怎麽知道這隻貓它到底想不想活下去呢？”
大媽聽著話變了臉色，臉被氣的通紅，說：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你不救，我找別人！”
大媽扭身而去，看樣子應該是找幫手去了。
葉一弦走到人工湖旁，腦袋往邊緣處試探性的看了看，小貓的身上全是淤泥，正掙紮著努力往上爬，又可憐的看著葉一弦，發出微弱的叫聲。
葉一弦歎了口氣，說：
“唉，活著有什麽好，讓你這麽努力的向上爬？”
說完扭身回了店裏。
傍晚，葉華年回家，剛到玄關處準備換鞋，就感覺自己的褲管被拉扯住，腿上也增加了幾分重量。
葉華年下意識低頭看，一隻小貓正說著自己的褲管往上爬，還發出喵喵的叫聲。
葉華年一臉詫異的看著走過來的葉一弦，問：
“你買的貓？”
葉一弦搖了搖頭，從葉華年身上撈過小貓抱在懷裏，回答著：
“路上撿的，掉在人工湖裏了，我沒想養，看它怪髒的，給它洗洗澡。”
葉華年看著葉一弦懷裏不情願的擺動著爪子的小貓，灰白相間的短毛，圓溜溜的眼睛，瞳孔隨著燈光的照射變窄，兩隻耳朵耷拉著，倒也很可愛。
葉華年伸手撫了撫小貓的後背，問葉一弦：
“洗完澡了？”
“嗯。”葉一弦點頭。
葉華年的眼裏滑過一絲戲謔，問：
“怎麽還不送走？”
葉一弦的反應有些遲鈍，很久才回答：
“啊，等會就送走，我看它怪可憐的，先喂點東西吃。”
葉華年搖著頭笑了笑，起身上樓。
可能那個環衛大媽現在都不知道小貓到底是被誰救了，也不知道那個說“死也是一種解脫”的姑娘正在絞盡腦汁的給小貓起名字吧！
家裏沒有貓糧，葉一弦特意出門去離家裏最近的超市買了一袋貓糧，回去的路上就看見前麵一瘸一拐的陸湛衡。
葉一弦自覺尷尬，便放慢腳步，走兩步停一步的跟在後麵。
若是快走超過他去，就一定會被看見，說話了，尷尬，不說話，也尷尬。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隻能讓小貓在家等一等了。
正想著，葉一弦一抬頭，陸湛衡不見了，應該是拐彎了，沒有回家。
葉一弦四下看了看，一路小跑回了家。
可她不知道旁邊的草叢裏一直有雙眼睛諱莫如深的望著她，直到看不見人影才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許是小貓還不餓，葉一弦到了滿滿一碗的貓糧，一口都沒動過。即便是葉一弦硬掰開嘴喂給它，也不吃。
看著小貓的樣子，葉一弦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倔強的笨拙的練習走路的身影。
釋然，把手裏的貓糧放回盆裏，葉一弦笑著揉了揉小貓的腦袋說：
“以後就叫你，著著吧！”
葉華年剛好洗完澡從樓上下來，葉一弦看了看躺在一旁倔強的著著，解釋著：
“華年，那個，我並不喜歡貓，但是你看它還這麽小，要不我養它一段時間？”
葉華年笑了笑，蹲下身子，抓起一小撮貓糧放到著著眼前逗弄著，說：
“想養就養吧！你喜歡就好。”
著著很給麵子，把葉華年手裏的貓糧吃了個幹淨，還一個勁的舔著爪子。
葉一弦輕輕的點了點著著的頭：
“我喂你就不吃，華年喂就吃，真是個沒良心的。”
日子熱了些，著著便整日懶散的趴在玄關的地板上。
葉一弦給著著買的貓窩和貓砂盆也到了，還有木質的支架，外麵纏繞著麻繩。
這些東西想要整理起來也頗費功夫，不過著著似乎很喜歡自己的新窩，還沒等葉一弦組裝，便在上麵來回踱步。
葉一弦推著著的屁股把它趕到地上說：
“著著，到一邊玩去。”
葉一弦把給著著買的東西全部搬到樓上去，樓梯拐角的地方有塊空地，葉一弦先是把貓窩放到最裏麵的位置，那裏上午會有陽光照射，下午會是一片陰影，正好適合著著住。
貓窩旁邊是支架，支架的盡頭放著貓砂，裝好之後一看也很溫暖了。
葉一弦下了樓想要去找著著，讓它試試它的新窩怎麽樣，著著卻不見了蹤影。
隻見玄關的門開著，著著應該是偷偷溜出去了。
家裏的菜園，人工湖，還有後麵的小花園都找過了，還是沒有見到著著，葉一弦不禁有些著急，聲音也提高了些：
“著著，著著！”
臨近牆頭的綠化帶傳來貓叫聲，葉一弦借力一蹬，半個身子上了牆頭。
葉一弦探著腦袋，旁邊就是陸湛衡家。
著著正乖巧的坐在地上，任由陸湛衡撫摸著。
下午的陽光有些耀眼，淩亂的撒下落在陸湛衡的身上，地上，逆著光仿佛沐浴在陽光中。
一瞬間葉一弦有些失神，腳底重心不穩，身子前傾著，眼看就要從牆上掉下來，幸好及時握住旁邊的水泥。
葉一弦一抬頭。正好陸湛衡看過來，葉一弦顯得有些窘迫，尷尬的說：
“我來找我的貓。”
陸湛衡點了點頭，伸手把著著抱在懷裏，起身便葉一弦走開，把著著往前一遞，說：
“挺可愛的，它叫什麽？”
葉一弦穩穩當當落地，隔著一道牆和陸湛衡說話，兩人都隻能看到對方的頭。
葉一弦接過貓，向陸湛衡微微點頭：
“它叫著著。”
陸湛衡不言語，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葉一弦，目光幽深，良久才說：
“回吧。”
說完便自顧自的回頭，慢慢的走進了屋裏。
葉一弦愣住了，一時間沒了話，但是懷裏的著著很是來勁，一直喵喵的朝著陸湛衡的背影叫著，似乎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