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歸鄉視夢屏
和葉華年打過招呼後,葉一弦便和陸湛衡坐上了飛往方湖的飛機。
開春了,雪剛化,卻比下雪時還冷,風也特別大,落地時葉一弦不自覺的裹緊了身上的棉服。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陸湛衡帶著葉一弦去附近的餐廳吃飯,順便午休一會。
溫嘉英看著葛優躺在沙發上的葉華年,幸災樂禍的說:
“一弦走了,家裏就剩你一個人了,孤獨嗎?求求我,我陪你。”
葉華年睥睨的看了溫嘉英一眼,有氣無力的扔了個抱枕過去,拉著驢臉說:
“滾。”
溫嘉英笑著接過枕頭,賤兮兮的湊近,問:
“想一弦嗎?”
“切,有什麽好想的。”
雖然葉華年嘴上這麽說著,卻冷然間感覺著場景似曾相識。
當時陸湛衡還在國外的時候,葉華年正好去出差,那時他問陸湛衡:
“你想一弦嗎?”
陸湛衡怎麽回答的來著?
無時無刻不在想,每時每刻。
想念這種東西是不需要儀式感的。
也許是一首所想之人喜歡的歌手唱的歌,也許是一部電影裏的主角像所想之人,也許是一個和所想之人一樣溫柔的夜晚,這些都會使思念澎湃,洶湧襲來。
葉華年又問:
“為什麽會想她?”
他記得那時的陸湛衡是他見過的最憂鬱又最堅強的時候了。
陸湛衡燃起煙,笑著說:
“想念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你每天吃飯睡覺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想念這種東西,毫無道理,不知根源。
方湖以前就是一個交通不便,貧窮落後的小島,後來葉華年接手葉氏後便把這裏開發成一個度假村,如今的方湖年產值甚至比一些大城市都高。
葉一弦現在已經能看到遠處的湖了,好像和天空縫在了一起。因為對湖水的恐懼,她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陸湛衡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身後,說:
“一弦,閉眼。”
陸湛衡的聲音充滿陽光,讓人忍不住想要聽他的話,葉一弦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在睜開眼睛世界已經變成粉色的了。
原來陸湛衡給葉一弦戴上了一副墨鏡。
鏡片是粉色的,以至於葉一弦看哪裏都是粉色的。粉色的棧道,粉色的路,粉色的湖。
葉一弦下意識的回頭,一瞬便對上了陸湛衡驚慌的眼睛,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葉一弦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陸湛衡的呼吸,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絨毛。
陸湛衡語氣有些急促:
“這……這個墨鏡,你戴上後,不是,那個就是你透過鏡片看到的湖麵就是粉色的了,你……也能讓你少些害怕。”
奇怪的是鏡子裏的陸湛衡的臉卻不是粉色的,是紅色的。
為了籌備晚上的拍賣會,那家公司提前就接葉一弦去了酒店會場,檢驗貨品。
雖然方湖是葉一弦從小長大的地方,但是隨著這裏麵的翻蓋和技術開發,葉一弦也有些認不清了,一路由陸湛衡領著。
會場裏的古董沒什麽心意,除了豪氣,完全沒有古董的一點還有的精髓,也就是那些眼光庸俗,財大氣粗的有錢人才會拍賣吧!
整個流程走的很快,會場的工作人員和陸湛衡全程監督。
出於禮貌,公司的老板笑著邀請陸湛衡和葉一弦:
“今晚的拍賣會陸先生和葉小姐也參加吧!雖然說這裏的劣品入不了兩位的眼,但是整個過程還是很有意思的。”
想到剛到方湖,還沒完全熟悉這裏的新環境,葉一弦便答應了。
拍賣會是在晚上八點開始的,人們都紛紛入場了,葉一弦和陸湛衡也相繼進去會場。
一時間人比較多,難免會擠到。
被一些人無意間的一會接觸,葉一弦眉頭大皺,微微的嘖了一聲。
下一秒,雙寬厚的大手撫上葉一弦的腰際,順勢一帶,葉一弦便跌進了結實的胸膛裏,抬眼便看見陸湛衡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溫柔的說:
“拉緊我,別被擠到。”
葉一弦的臉咻的紅了,呆呆的點了點頭,在陸湛衡的懷裏挪著小碎步,慢慢的朝前麵走去。
陸湛衡把葉一弦罩在懷裏,形成一個保護罩,小心翼翼的護著葉一弦免受他人推搡。
整個拍賣的過程葉一弦都心不在焉的昏昏欲睡,身邊人的加價和拍賣師的叫喊聲,在葉一弦看來更像是催眠曲一般,引得她手拄著頭隻下墜。
不知多久,葉一弦醒來發現自己正靠在陸湛衡的肩上,平整的西裝被壓出褶皺,葉一弦拍了拍臉抱怨著:
“早知道不來了。”
陸湛衡倒顯得很有興致,目光灼灼的看著展台,是不是得也舉牌爭取一下,歪著頭對葉一弦悄悄說:
“再忍忍,馬上就結束了,大概還有四五件展品吧!”
葉一弦隻好百無聊賴的托著腮看著,不過下麵的這件展品卻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由得手攥住座位扶手,伸著脖子張望著。
那是一套棋子,黑子色澤沉穩,質地柔滑,一看就是上好的墨玉,白子是和田白玉製成,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茭白的光。
這幅圍棋總共361顆棋子,其中黑子181顆,白子180顆,葉一弦估摸著一顆子大概一萬元左右。
陸湛衡看了看旁邊出神的葉一弦,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側著臉在她耳邊問:
“想要?”
葉一弦回頭,搗蒜般的點了點頭。
刹那間,陸湛衡的嘴唇擦過葉一弦凝脂般的臉頰,軟軟的,癢癢的。
葉一弦拿過陸湛衡手裏的牌子,做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躍躍欲試的說:
“我要自己拍下來。”
陸湛衡苦笑,她還是和他分的那麽清楚。
陸湛衡也知道,能讓她看上的東西,往往都有一定的價值,同時也一定價格不菲,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她要自己拍下,她不想欠他什麽。
隨著拍賣師的一聲槌響,人們紛紛加價,隻有葉一弦沉著的看著會場內的情況。
“100萬!”
“150萬!”
“200萬!”
“劉先生出200萬!還有更高的嗎?好200萬以一次……”
葉一弦看準了時機,舉起手機的牌子,緩緩開口:
“300萬。”
這裏柔和的聲音使得人們紛紛看向她,同時也引來那位劉先生的側目,葉一弦隻是禮貌的微微一笑,便看向了拍賣師。
不過這位劉先生似乎和葉一弦杠上了,最後隻有他和葉一弦在不斷加價。
那位劉先生再次舉牌:
“310萬。”
“320萬。”
“340萬!”
葉一弦從容不迫,盯著打前排劉先生的背影,再次開口:
“350萬。”
那位劉先生似乎放棄了,微微一笑,對葉一弦做了個請的手勢。
“350萬一次!350萬兩次!350萬三次,成交!”
最終葉一弦以350萬的高價,拍下了那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