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揭開
伍一心慢慢著:“華叔和我輕裝打扮就出門了。因為就是一盒物件,貼了封條,我們隻知道裏麵是個珍貴的藥材,但是不是藥材,我們也不清楚。華叔行事心,將包袱外又裹了一層,打扮成一倒賣物品的商人,而我扮成他女兒,一起上北京買貨去。這一老頭和一閨女,一般沒有人會認為是鏢局的。華叔堅持走鏢不會帶孩子或女人,帶著女人孩的肯定不是走鏢。像安定鏢局這類沒有招牌的鏢局,低調行事是最安穩的做法。”
曹一爾追問著:“然後呢?你們中間出事了?”
“起初的路程一切正常,壞就壞在這支鏢,也就是我們帶的貨是有問題的。我爹也沒想到,沒有去查這支鏢的事主,竟然大有問題。事主交貨時這支人參是要送給在北京的一個親王,但其實裏頭有封信,那文件才是真正的重點。另一波人馬受雇,要來奪取那封信。而派來的人來頭不,是兩大武功高手,我差點死在這波人手上。”
想到當年的驚險,伍一心撫著自己的胸,仍心有餘悸。曹一爾見伍一心杏胸起伏,顯見心情激動。
“我和華叔出了江蘇沒多久,在一茶樓裏歇息,賊人就找上來了。一男一女,一人持拂塵,一人拿大刀。女的一頭白發,著道姑服飾。男的身材矮,卻渾身肌肉,看就知道都是硬手的功夫。我當時正在和華叔喝茶閑聊,見這對男女進來就盯著我們看,華叔經驗豐富,看就知道這兩人在打量我們的貨物,一看就有問題,遂吩咐我趕緊吃喝,快點上路,別讓人家有動手的機會。”
到這裏,伍一苦笑道:“其實華叔算盤打錯了,他以為人家是臨時起意劫財,誰知道,這兩人是針對我們來了。我們走出城外,在一隱蔽的田間道上,就被這一男一女堵住了。男的話惡狠狠的,要我們放下包袱,自己走人,他們就不殺我們。華叔好不容易接了這個單,可以支持一家大一年生活,如何肯放。且不戰而降,以後被人知道,安定鏢局就別混了。兩邊就這樣一言不合打起來。尋常盜賊我們自能料理,但一動上手,就知道來的人不是一般人。後來我們才知道,女的是峨眉的白眉師太,男的是崆峒派斷壁手胡傑,都是各自門派裏的高手。”
此時遠方月白浮起,倒映在湖中,寂靜加上一片漆黑,大院裏的騷動漸漸平息並消散去,這消寂和伍一心要的生死凶險關頭形成巨大對比,曹一爾聽得手心出汗。
伍一心沒注意到大院的人聲消失,繼續:“白眉師太的拂塵一甩,就直樸我而來,斷壁手胡傑則攻向華叔。崆峒派長老的武功那麽強,數十年修為更勝於我爹,十招以內,華叔就被下重手一拳打傷,吐血倒在地上。胡傑搶了包袱,暗示白眉師太殺人滅口。白眉見胡傑得手,下手更是加快,就要斃我於死地。我一個不心,拂塵竟掃中我的背,這白眉一點也不慈眉善目,拂塵中竟混絞了鋼絲,如細刀鋒一般,我痛不欲生。此時我知道武功相去太遠,隻得閉眼受死。”到這裏,伍一心停了下來。
曹一爾接道:“但你沒死,有人救了你,否則你現在就不在了。”
“是的,白眉師太打傷我的背,我眼前一黑,準備受死。當時隻想到我爹,沒能承歡膝下,實在是虛度此生。但是那把拂塵一直沒有打到我身上,反而聽到白眉的驚呼。我眼睛張開,隻見白眉和胡傑正在和一個中年人纏鬥,這中年男子武功卓絕,一人分鬥兩人,竟完全不落下風。隻見他好整以暇,似乎在戲弄對手。我擔心華叔,跑過去查看,隻見華叔氣息微弱,奄奄一息,隻了最後一句話,一定要讓我把鏢送到北京。“
到此時,伍一心看了一眼曹一爾。這眼神中有哀怨,也有慶幸。
“華叔完那句話,就斷氣了。我見這情形,不由得憤怒至極,雙掌一拍就對胡傑打去。中年男子把我一把抱住對我,讓我退下。他這兩人一個是峨眉的白眉師太,一個是崆峒派的胡傑,都是高手,女娃別衝動。白眉和胡傑知道被認出來,更是憤怒,加強攻勢就是要殺死中年男子。但這男子的武功實在太強了,就算對陣峨眉金掌和崆峒七傷拳仍舊遊刃有餘。隻一會,這二人紛紛落敗,我隻看到刀光閃爍,胡傑脖間被拉出一大道口子,鮮血噴出,當場斃命。白眉氣急,上前急攻欲同歸於盡,卻露出當中好大的破綻,被那男人一掌穿過直中腹間,口吐鮮血倒地。”
“所以他們死了?”曹一爾問。
“死了,但死之前,白眉:【你不要以為殺死我們就沒事,還有更多人會來搶那封信。】我追問到底是什麽信。白眉隻:【你卷入大事了,會有人來找你們的。】我這才知道,原來那貨物裏有一封信。華叔交代這趟鏢必須送到北京,我為了繼續華叔的遺命,決定帶著貨物北上。那人見我傷勢嚴重,勸我不要去,他送我回吳鄭但我堅決不肯,他無奈,竟同意了我的做法。且擔心還有人來追殺我,義無反顧決定送我一程,護衛我上北京。在路上,我決定偷拆貨物,才發現,原來那封信是建文帝要陷害朱高熾太子的信。裏頭寫著聯合燕王之子朱高熾,共謀推翻當時的燕王朱棣。我看了這封信,頓時知道非同可。那時燕王戰事正順,已經打到了南方,這封信是反間計,如果能製造窩裏反,那燕王必須返京,建文帝的南軍就能鬆一口氣。我爹是一直支持建文帝的,因此——我下定決心這信一定要送進北京。”
伍一心吞了一口口水,顯然心情激動,她:“然後他一路保護我,照料我的傷勢。終於,我。。。。。”
曹一爾聽得入神,眼看伍一心就要到重點,卻支支吾吾。趕緊追問:“然後呢?你們到了北京?”
“我到了,也就是這一路舟車相伴,我把持不住,才會有了伍去塵。但是我也因此才知道他有家室,不可能娶我入門,我離開北京後,才發現已經有了孩子,一路回到江蘇,決定把去塵生下來。”
曹一爾默然,原來伍一心是失身給了一個有家室的人,難怪她怎麽都不肯,那個人是誰。
伍一心心裏想起那段時光的耳鬢廝磨,纏綿繾綣,頓時緋紅了臉,但黑夜中難以辨別。曹一爾卻是心涼悔恨,恨不得能轉換角色,讓他當那個蓋世英雄。
原來整段故事是這樣,曹一爾聽得難過不已。“歎。。。。原來是這樣。如果我早生幾年就好了,我就能當那個救你的人,陪你去北京,之後我一定不會拋下你。我就能成為照顧你的人。”
伍一心用一個堅定的眼神告訴曹一爾:“他不知道有這個孩子。一爾,謝謝你一直陪著我,但是我的心,在十五年前,已經給了那個人,我還是愛著他。我永遠記得從吳中到北京的那段路,那段風光。所以我從來不後悔,生下伍去塵,因為她的親生父親是了不起的人,是武功卓絕的大英雄。”
“你怎麽不問那封信呢?”伍一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