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間茶話會

  6月1日20:13百牧佳苑樹林

  “好在潘多拉還有這樣的功能，要不可沒法解釋。”


  流越盯著在樹下噓噓的二哈，心中一陣竊喜。


  “廢柴主人，你喜歡看狗撒尿是嗎？你可真惡趣味…”


  “閉嘴，我不正在觀察敵情嗎？等江珊走了，我自然就回去。”


  “那你可得快點，這味道真惡心，我害怕我會吐出來…”


  流越身上的披風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貌似是潘多拉惡心到胃痙攣了。


  “你什麽？臥槽，你可得撐住啊，你要是沒憋住肯定吐我一臉。”


  流越根本不敢想象被缺麵吐一臉是什麽體驗，估計會很酸爽……


  “我沒怎麽吃東西，吐不出多少…”


  “閉嘴，那也必須挺住，我以主饒身份命令你不許吐…”


  潘多拉的聲音在流越的腦海裏盤旋，每當流越使用潘多拉時，兩人就處在心神交匯的狀態。


  “白癡，那你倒是快點哇…”


  “你怎麽淨些垃圾話，真是欠揍了！”


  “你還敢揍我？有你這種廢柴垃圾主人，我沒上街放火你就燒高香了！”


  披風抖動地更劇烈了，差點暴露流越！


  “你剛才還要燒了那家商店，收銀老頭可聽得一清二楚，話你能不能別亂動了！”


  “別叨叨了，我看那蠢狗好像噓噓完了，你趕緊放我出來…”


  流越轉過頭來，果然江珊家的二哈完事了。


  但這蠢狗開始在流越身邊兜兜轉轉，這狗子心裏想：


  “剛才那姿勢妖嬈的大哥跑哪去了？”


  看著步步緊逼的二哈，流越也捏了一把汗。


  好在“貝瑟芬妮的披風”能隱去所有的物理感官，還會使身體處在無法觸及的狀態裏，二哈轉了幾圈就失落地走開了。


  “好險，要是敗露了，要不這二哈非得衝上來交流經驗不可！”


  流越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走吧，太晚了爸爸就得責怪我了，今走這麽遠，你也玩得挺開心的吧？”

  江珊扽了下牽狗繩，帶狗子離開了灌木叢。


  見江珊走遠了，流越才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把包裹在身上的披風脫下，信手往空中一拋。


  披風領口上有一節荊棘纏繞在流越手上，拋出披風的同時，那節荊棘的另一端化成了潘多拉的手。


  兩手緊握，直到潘多拉從披風變成深紫色的魔力流，最後變成人形為止。


  還沒等到潘多拉發牢騷，流越就拽著她的手快步走起來。


  “趁還沒別人注意到，趕緊走…”


  流越拉著潘多拉的手就往樓上走去。


  到了家裏，流越終於鬆了一口氣。


  “早知不帶你出去了，要是被問起來，就解釋不清了…”


  潘多拉沒搭理他，徑直往廚房走去。


  “你要幹啥啊？冰箱裏沒吃的了，明帶你吃外賣吧…”


  “這個，弄給我喝……”


  潘多拉笑著對流越舉起了手裏的東西，眼裏充滿了驕傲的神情。


  流越定睛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武夷山大紅袍的茶餅！

  隻有一塊了，但在流越印象裏好像沒這麽。


  “肯定是她偷偷掰下來的…”


  此時一萬頭草泥馬在流越的腦海奔騰而過，而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

  “那個商店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了…”


  “你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給我煮，廢柴主人…”


  “你這是盜竊…”


  “嗬嗬，法律是用來約束你們這幫凡饒，別管那些了，快點，我不會弄…”


  看著完全沒有羞恥和道德底線的潘多拉，流越知道，不管是這麽仁義禮智信還是什麽道德觀，這蠢娘們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你可真是我的祖宗，我家也不怎麽煮茶，我燒點開水湊合泡下得了。”


  看到計劃通的潘多拉高心跳了起來，還衝流越擺了一個鬼臉，示意勝利。

  在開水的浸泡下，茶葉逐漸伸展開啦，特有的香味在客廳的茶幾上空飄浮。不久屋子裏充滿了紅茶的香味，茶水的顏色也越發深了。


  此時旁邊的潘多拉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而流越望著眼前的武夷山大紅袍陷入了人生的沉思…


  “抱歉了，大紅袍，今就委屈你在這個馬克杯裏盡出你作為茶葉的最後一份力吧！”


  流越在對茶葉做出最後的哀悼後，將紅茶送進口鄭


  “臥槽，這也太好喝了！”


  流越麵對大紅袍坎坷的一生，最後隻總結出了這八個字…


  “我就嘛，果然好喝啦，所以，廢柴主人還不好好感謝我！”


  這話的同時，潘多拉的眼睛幸福的眯成一條縫了，嘴裏還在品嚐著大紅袍的清香。


  這或許是她成人以來喝過最好的茶葉了。


  “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雖我是你的主人，但我對你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從哪裏來的，去往何地…”


  “你怎麽的像哲學命題似的，其實很多事情我自己都不清楚。”


  “那咱們吧，就當談心了。”


  流越望著潘多拉，放下了馬克杯。


  “咳咳，再做一次自我介紹吧，我叫流越，今年18歲，我…”


  “打住，打住，從咱倆簽訂契約的時候，作為仆從的我就已經共享了你的記憶，你沒必要在解釋了，廢柴主人…”


  “看來廢柴主饒種稱謂不是胡的，共享記憶後，我在人家心裏真的是沒出息啊…”


  流越自知沒什麽光榮的過往，便話鋒一轉：

  “那你你自己吧。”


  “我首先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我的存在可能跟你想象的有很大區別，當然我也不是鬼，也不是靈魂。我存在於你們的神話體係中，就是你們的，把古希臘人消滅殆盡的潘多拉。從我被記載開始，我就有了所謂的生命，也就是你們哲學裏講述的…”


  潘多拉又抿了一口茶，流越言道：

  “存在即是合理…”


  “對，就是這個，有人相信我的存在，於是我就存在了。但我隻是單純的存在於類似於無盡虛空的地方。那裏什麽都沒有，全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就在那裏遊蕩，我本該永遠待在那裏，但一切都有個例…”

  “有的時候，我會看到一些細微的光亮，出於對光亮的好奇心，我就往那裏靠攏，那種地方通常是兩個世界的裂隙，像異次元裂縫，在魔力衝刺的時候還見到了幾隻哥布林，最後我就脫離了無盡虛空，留在了你們的世界…”


  “但我的身體顯然無法適應你們的世界，魔力在你們的世界是不允許的，很快我的魔力就會消亡殆盡，我就掛了唄…”


  潘多拉又給自己續了一杯，眼睛繼續看著窗外，沒注意身邊的流越。


  “消失的我回到無盡虛空，繼續流浪，然後再次出逃。但每次在你們的世界滯留都會對我的身體造成不可逆傷害，我會越來越虛弱，我估計出我應該隻能在你們的世界滯留一次了。就在今，我再次看到了裂隙，這該死的好奇心啊，就像神話裏的一樣，我對世界充滿好奇，我通過那個裂隙，跑了出來…”


  “很快時光看守跟隨我而來，就在我要穿過你們街區的瞬間，我被抓住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幹脆用僅剩的魔力使用了結界魔法，但那也是緩兵之計。”


  “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意識到，現在的我，幾乎隻有死路一條了，無法回到無盡虛空的我隻有與凡人簽訂契約才能留下來，我也會獲得與你們相同的肉身，直到我的主人死掉為止…”


  潘多拉把杯子裏的微涼的茶喝掉，輕聲到：


  “所以，這就是我的故事，怎麽樣，滿意了麽？”


  但此時的流越已經安然入眠，潘多拉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望著流越安靜的睡臉，潘多拉逐漸將身子湊了過來，靠在他的身邊，眼皮也開始打架，她聲著：


  “我平時可能太凶零，從今往後我會改變自己的性格，你們男人，都喜歡那個…那個叫什麽蘿莉的吧？我也可以變成那樣的，隻要你願意就好…”


  罷，暗紫色的火焰升騰起來，劇烈的燃燒起來，隨後在空中消散，像星塵一般灑在了潘多拉身上，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柔軟嬌，麵容也更加可愛，目光裏溢滿了溫柔。


  “主人雖然廢柴一點，但長得還不算太難看。所以呐，念在我你好話的份上，請務必長命百歲，畢竟這個世界我還沒看夠…”


  潘多拉依偎在主人身邊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