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天卦
誰料,擎天的目光之中卻於此時掠過了陰霾無數,冷冷盯著這枚發黑的銀幣說道:“不是。我父王以前是病死的。但是,現在好像是。”
薑芷歌默然。
大概,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
然而,時隔這麽多年,要怎麽去找這個下毒之人呢?
“你打算怎麽辦?”
薑芷歌抬頭,有些憐憫地望著擎天,輕聲問道。
“能怎麽辦。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擎天冷冷說道,聲音幾乎要沉冷到地底下去。
“但是,這麽多年了……你怎麽知道,當年害死你父王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薑芷歌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卻覺得,這件事實施起來,不靠譜。
非常不靠譜。
且不說當年的貼身之人大概也散的散走的走死的死,且單單是要順藤摸瓜查起來,怕也是要耗上不少人力物力。
“不麻煩。”
卻不料,擎天隻是冷冷一笑,望了一眼手中已經醉得不醒鼠生的小倉鼠,淡淡說道:“有它,便夠了。”
“開什麽玩笑!它一個小倉鼠,還能知曉天地之事不成?”
薑芷歌立刻反駁道,翻了一把白眼,不以為然。
“你大概不知,這三界之中,有一種生物,叫做——天卦?”
擎天將小倉鼠隨意一塞,便塞到了自己的胸口懷中,輕蔑地看了一眼什麽都不懂薑芷歌,不屑地問道。
“天卦?那是什麽?”
薑芷歌不解地問道。
——這聽上去神叨叨的東西,和這小倉鼠,又有個毛線聯係?
“天卦天卦,顧名思義,便是,隻有老天爺隻知道的卦。向來,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還講究緣分。能夠急人所求,破人所惑。這樣說,你可明白?”
擎天在墓碑之前拜了三拜,亦不耐煩地解釋道。
“可是!這和這倉鼠有什麽關係?”
薑芷歌看著那小倉鼠在這個惡魔的懷裏,總覺得不安全的很,幾次三番想要取出來,卻又無法下手。
“關係?大了。”
擎天一見她伸手過來,“啪——”的一聲清脆地給她打了回去,接著莞爾一笑,瞪了她一眼,幽幽地轉過了身,帶著她便一邊朝前走去,一邊接著說道——
“傳說這天卦,從未有人見過。每每現身於世間,不是大福,就是大禍。而,上一次,現於仙界,被一位道人所得。據說,當時這位道人本是成仙之姿,卻不知為何忽然放棄了修仙,並且遁入了魔道。”
“而有人曾經見過這位道人,據說,他經常懷中,便躲著一隻縮頭縮腦隻會喝酒睡覺的小倉鼠。”
“你覺得,這小倉鼠,會不會就是當年那位道長懷中的小倉鼠呢?”
擎天莞爾一笑,回頭輕鬆無比地看了薑芷歌一眼,得意地說道。
薑芷歌仔細回想去方才這隻小倉鼠一口吐出了一支卦簽之來的現象,不由得心中也聯想到了這天卦之上,卻仍然難以相信地說道——
“就算是那一隻小倉鼠,也不能解你的疑惑啊……”
“你錯了。它能算出墳墓之中有蹊蹺,帶我來我父王麵前,便說明,它定能算出這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
擎天目光一寒,緩緩繼續說道:“不要忘了,這世間,任何之事,都逃不過天卦。”
薑芷歌吐了吐舌頭跟在他身後,咕囔著說道:“誰知道這小倉鼠,到底是不是安了好心……你就這般相信這小東西……”
擎天聽聞她此言,覺得萬分好笑地轉過了頭,盯著她有些好奇地問道:“方才,那個誓死也要保護這小東西的那個人,怕不是你吧?”
“不是啊!我總覺得,這小東西為什麽不選擇其他人,不選擇其他一個時間點,偏偏就遇上了你和我呢?這說不過去啊……”
薑芷歌總覺得聽他說完,心裏毛毛的,不知道哪裏不對勁,隻能泄氣地咕囔著跟在他身後說道。
“你懂什麽。這就叫緣分。你一個婦道之人,懂什麽。”
擎天傲慢地瞥了她一眼,徑直朝前走去。
“好好好。我不懂。但願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添麻煩。”
薑芷歌白了他一眼,不爽地又問道:“你為何一直要那一對玉佩?我看那玉佩,也沒什麽稀奇的啊……”
“若我說,那玉佩能號令三界,你信嗎?”
擎天一邊朝前晃悠悠地走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怕是傻子才信吧!就那一對破玩意兒,還能號令天下?又不是什麽勞什子的兵符……”
薑芷歌在他身後一邊踢著石子,一邊不屑地說道。
“其實,我也不太信。不過……我父王臨死之前,什麽也沒留下,隻塞給了我那半塊玉佩,讓我去找另外半塊……我想,應該是大有用處的。”
擎天提起他父王之時,語氣明顯低落了下去。
“對不起啊……原來,那半塊玉佩對你而言,那麽重要……我還順手給拿走了……”
薑芷歌聽聞他此言,麵有內疚之意,有些躊躇地跟在他身後跟他道著歉。
“你不止是順手給拿走了。而且。是一並將一對玉佩,給齊齊弄丟了。”
擎天轉身,白了薑芷歌一眼,又想哭又想笑地說道。
星光之下,月光皎潔,照得他眼中的無奈,一覽無遺。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斤斤計較?!”
薑芷歌咕囔著瞪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
“你要是有重要的東西丟了,你不急啊?!”
擎天忍不住想吐槽她,白了她一眼說道。
卻見,她忽然陷入了沉默,不再往前走一步。
“怎麽不走了?”
擎天見她的神情有些落寞,不免心中一軟,退後了幾步,湊了過去,半開著玩笑問道。
卻見她緩緩抬頭,眼中落滿了星光,卻落寞似星河,輕聲說道:“我也有重要的東西,弄丟了……並且,不一定能找得回來了。”
“真的?是什麽?”
擎天見她這般,眼中不由得一緊,試探地問道。
卻見薑芷歌緩緩又將頭低了下去,眼中一暗,輕聲說道:“或許說出來你不信。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卻知道,那是對我而言一定很重要的東西。”
“或者,是一段過去。”
“或者,是一件物品。”
“又或者,根本,就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