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我們不是我們了
(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家裏有急事,這篇文我不會斷更,即使少更新一天也會在一個周內補上,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這個故事其實就發生在我的身邊,但是我卻不喜歡那個結局,於是我把她寫成了,希望在裏給她最好的結局。看了看推薦票,全是時光0憶年同學的貢獻,謝謝你,也希望這篇文能夠受到大家的喜歡。)
謝瀾清來了s城很多天了,從那次在北京被半夏看到,梅江打電話說回s城的第二天她就來了。
一到s城,她就根據北京朋友給的地址來到了梅江的公司,前台小姐很有禮貌的接待了她,並告訴她,“您好,小姐,總經理不在s城,您如果有急事可以留下聯係方式”,沒聽完她的話,謝瀾清就走了,她知道,梅江去了j城。
站在33層樓的落地窗戶前,看著盡收眼底的s城,細長的女士香煙淡淡的煙草味縈繞鼻間,十年前她就不確定自己在梅江心裏的地位,更不用說發生了那件事的十年後。可她能說什麽呢?就在她把半夏一個人留在那裏的時候,她和梅江就不可能了吧。
拿煙的手在發抖,抖落的煙灰落下的時候甚至燙到她的腳,可她什麽知覺都沒有,她早就麻木了。
若生是個實幹派,周末在和半夏發現他們店簡餐的需求也很大的時候,迅速對店裏的布局做出了調整。這還是半夏自周六周日開業後第一次來店裏,橫在咖啡區和鮮花區中間那堵帶窟窿的牆已經不見了,成了一個完完全全開放的空間,鮮花和咖啡融合的空間,甚至還多了一些手工製作的包包、衣服,若生說,那是一些獨立設計師的朋友放在這裏的。
咖啡操作台旁邊多了一個玻璃做的完全透明的操作間,現下有個人正帶著手套在做三明治。
“若生姐,你這速度夠快啊。”半夏看著若生,眼裏透露著百分百的崇拜。
“我隻是覺得你說的很對,提供簡餐會讓客人在店裏待更多的時間,發生更多消費的機會,有錢不掙是傻子。”
“我看到了咱們當地的雜誌還有微信、微博的大v都推薦咱們店了,說老板娘有氣質、品味好,給j城的悠閑生活又添了好去處。”
若生笑著敲了敲半夏的頭,道:“我這也是被迫營業,這不得對咱們的股東負責嗎?”
半夏一邊穿戴圍裙,一邊說:“是我沾了您的光!”
半夏之前的生活很平淡,幾乎就是公司、家,周末偶爾也會去姐姐半蕾家,極有規律,但也被潤葉和張琪“嘲笑”,是老年人一般的圈子生活。自從認識了若生,有了“白日夢”,她內心就像被喚醒了一樣,慢慢有了生機,開始發自內心的想要探尋生活中有趣的事情,潤葉說,“半夏,你這棵枯樹最近又逢春啊!”
給自己做了杯美式,半夏很快就忙活了起來,看著店裏或者坐在一起聊天的情侶,或者嬉笑開玩笑的閨蜜,還有拿著書細讀的文藝青年,她就覺得心情很好,因為她和在座的這些人的快樂是相互的,她給他們做了一杯咖啡,他們品嚐了她的成果,那快樂就是默默流淌在他們中間的,那是一種神奇的交流。
“喂,梅江。是我,瀾清。”
“嗯。”
“我在s城,有時間見一麵吧。”
梅江拿手機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說:“好,明天中午吧,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西餐。”
“我剛回國,還是吃中餐吧,我想吃水煮魚,好久沒吃了。”
是啊,她最喜歡吃的就是水煮魚,以前他們經常一起去吃。她說喜歡魚吃到嘴裏又燙又辣的感覺,當時半夏則是一邊倒吸氣,一邊吃。梅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經常想到半夏,又害怕想到她,但又忍不住去想。
“我胃最近不是太舒服,還是去吃西餐吧。”
謝瀾清拿煙的那隻手在抖,她不相信梅江忘記了自己最愛吃的就是水煮魚,可是他拒絕了她不是嗎?!
從“白日夢”回來已經是十點多了,放下東西,小坐了一會,她開始洗澡,就在剛把頭發上打滿泡泡的時候,正在放歌的手機切換了電話鈴聲,有人找她。她連忙把臉衝幹淨,然後就往放手機的地方衝,因為地滑,她跑得急,腳居然扭到了。
電話了依然響著,這個點找她的人不是家裏人就是真正的朋友,她忍著疼,摁開了接聽鍵,“喂。”
“喂,徐半夏。”
半夏這個時候才有時間把手機拉遠,看了看屏幕上來電人的顯示人名“鄭總”!
“你怎麽了,聲音怎麽不對?”
半夏很無奈道:“鄭總,有什麽事情嗎?是不是有什麽方案需要我做?”
“我問你聲音怎麽不對?”
半夏對鄭為最近一直在她出現的地方出現已經有些無語了,他又這個點給自己打電話,什麽事情也不說,還問自己怎麽了,為了接他電話半殘了唄!
“你又開始走神了。”
半夏聽到這句,實在沒什麽好語氣了,說道:“我在洗澡,頭上還滿是泡沫呢,現在腳也扭了,我沒在走神!”
聽到她有些生氣的語調,鄭為莫名其妙的想笑,又聽她說在洗澡扭了腳,耳根居然紅了,問道:“現在怎麽樣?要不要我過去帶你看醫生。”
就這一問一答的功夫,半夏已經恢複了和領導相處的固定模式,說道:“沒事沒事,我一會塗點紅花油就行。鄭總,你找我有什麽事?”
鄭為被這無縫連接的秒轉變給震驚了,他甚至嘴角抽了一下,然後說:“沒事就好,實在不行明天準你休息一天。我找你是有個數據想問你要,不知道你家裏的電腦有沒有。”
最後,半夏表示數據有,她把一些重要的策劃放在了自己雲盤的隱藏空間,然後她隱晦的問道能不能洗完澡再發過去。
鄭為就有那麽一秒鍾的愣神,然後說道:“當然當然。”最後還強調了明天如果腳腫了就發微信說一聲,不用去公司了。半夏不好意思的笑著應了,鄭為知道她笑的意思,是因為剛才又一次在他麵前展露了她的小脾氣和小爪子。
和她通完話,鄭為躺到了床上,其實那個數據明天要也可以,但他就是想在私底下和她有一些交集,沒想到弄巧成拙,她腳扭了。
那次北京回來之後,白芷給他打了幾次電話,各種理由,其實都在詢問他要不要去北京,並且暗示隻要回北京他們就可以複合。白芷還是白芷,那個永遠都知道自己要什麽的女孩,他很明確的回複了她,j城很好,她卻仍在說服他。
第二天半夏依然很早的出現在了單位,但是腳也的確腫了。鄭為今天來的比她晚,但依然是辦公室第三名,走到半夏背後,問道:“你腳沒事吧?”
正要喝咖啡的半夏嚇了一跳,還是鄭為幫忙穩住了她手裏的咖啡杯,她側過頭想要站起來,鄭為一隻手按住了她,重複道:“腳怎麽樣?”
“沒事沒事,一點點小腫,反正明天周六了,到時候我去看看。”
“好,需要我幫忙就說一聲。”
“不用不用。”
半夏覺得遇到鄭為、鄭總、鄭大人,就沒有什麽好事,哪還敢讓他幫忙,避之不及好吧。鄭為看著她一副想要離自己千裏遠的樣子,也就恢複了部門老大的嚴肅,不過最後走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女孩子少喝點咖啡,多喝點牛奶。”
半夏感覺莫名其妙,剛打卡走進來的張琪卻是迅速衝到她麵前,八卦的問她:“鄭總剛才和你說什麽了?”
半夏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今天公司例會,老大讓我把項目數據整理一下給他。”
隨即,張琪換上一臉崇拜臉,道:“鄭總真的是眼裏隻有工作,從早到晚,真的太讓人佩服了。”
半夏沒工夫管她,而是開始整理自己的周報,比起報業集團的項目,雜誌社的項目算是很小了,但是很有趣,她和雜誌社的人溝通很順暢,學了很多東西,也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雜誌社的認可。
臨近中午的時候,“仙女三人組”去附近吃了個豬扒,最後撐到扶著牆出來,潤葉表示這家太好吃了,可以納入她們兩個周一去的菜單了。
高檔的法國餐廳裏,閃爍的水晶吊燈下坐著一對男女,即使在這麽多俊男靚女出沒的場合依然引人側目。
謝瀾清不說話,梅江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麽坐著,菜來了就吃,但是就是沒有說話。到了最後一道甜品上來的時候,謝瀾清開口了,她的聲音軟糯,很輕,“梅江,我們是不是不能。。。”
沒等她是說完,梅江開口道:“我也不知道。瀾清,我一聽說你回來就去了北京,想見你一麵,有很多話要和你說,要問你。可見麵之後我說不出來也問不出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和半夏。”謝瀾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瀾清你知道嗎?你沒有對不起我,沒有。就是你和我說了那件事和你有關,我都對你恨不起來。”
聽到這句話,謝瀾清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看向梅江。
梅江回避了她的眼神,繼續說道:“可是半夏沒有錯,我沒有資格替半夏原諒你或者恨你。在北京看看半夏離開,我心都慌了,是我,是我讓你們互相認識,也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讓她受到了傷害。這些年你一直在國外,我很想你,不止一次的夢見你,可看到半夏,你不知道那件事情發生了之後,整整三年她沒再和我們聯係,等她再次笑著出現的時候,我覺得那個笑容那麽諷刺,那麽讓人心疼。”
一直聽著梅江說話的謝瀾清此時已經淚流滿麵,是啊,有些傷痛這輩子恐怕都不能愈合,有些事情發生了,恐怕就再也不能挽回,何況還是她造成的。
“梅江,我。。。”
“出了事之後,我偷偷去北京找過你,知道你出國了,那段時間我真的很痛苦!你走了,半夏也消失了,帶著永遠都不可能愈合的傷口消失了。”
“梅江,我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等我知道的時候我已經被送去國外了。”謝瀾清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錯了就是錯了,但她想坦誠的把這件事說出來,因為這也是折磨了她十幾年的痛。
“瀾清,我承認我心裏還惦記著你,但是我不能給你什麽答複。我現在心裏很亂也很累,你可能不知道,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半夏還被送去看心理醫生,到現在有些人有些事她還是排斥的。”
梅江握了握拳頭,閉了閉眼又說:“我們都不是曾經的我們了,這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謝瀾清知道,他們中間的這個“結”確實是個死結,和半夏有關,也和半夏無關,因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真的就是一念之間,他們就回不去了。可人都是貪心的不是嗎,她放逐了自己十年,想要忘記梅江,忘記j城,但她做不到,所以她回來了。
鄭為開完會出來,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七點半了。因為開會設置靜音的手機有三個未接來電,全是白芷。打開微信,有幾個人的微信頭像顯示消息未讀,其中就有半夏和白芷。他想都沒想,就打開了半夏的對話框,就一句話“鄭總,我的個人周報和部門例會會議紀要已經發送至您的郵箱,請查看,有問題請隨時聯係我,祝您周末愉快。”
他笑了笑,退出半夏的對話框,打開了白芷的,大體的意思就是她這周末回j城,住在他們之前的房子裏,要不要見一麵?
鄭為苦笑,已經回不去了不是嗎?和白芷分手之後,他想了很多,這段感情的結束他們倆都有問題,他問過自己,如果沒有回北京的事情他們兩個是不是還會分手,最終他得出了答案,會的,因為他們已經不是他們了。於是,他回了白芷一條微信,“你看找個時間把房子過戶,約在外麵吧。白芷,我們已經不是我們了。”
人有的時候總是失去了之後才會去想,我們當時怎麽樣怎麽樣,卻不知道時間是向前走的,永遠不會後退來迎合人們腦海中的“我們當時怎麽樣怎麽樣”,沉浸在過去,隻會讓你更痛苦,甚至也耽誤了現下,然後“現下”也成了以後的“當時”,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