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失憶
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慕容楚瞧著床上臉色蒼白卻依舊傾國傾城的女子,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那日,他們行船至陽城附近,見水上飄著一女子,他便讓侍衛將人救了上來,沒想到竟是個懷著孕的女子。
身上的衣著極為考究,慕容楚便猜測她不是一般人,便讓隨行的禦醫替她細細診治,隻是這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保住。
女子一連昏睡了幾日,這會兒還沒醒。
“咚咚咚”,克製有禮的敲門聲響起,接著便聽到男聲道:“主子。”
話的是自己的貼身侍衛唐餘。
“進來吧。”
人一進來,先衝慕容楚行了個禮,這才開口正事:“主子,沒有人知道這女子是誰,她不是陽城人。”
“不是陽城人。”慕容楚若有所思,不是陽城的人卻在陽城出了事兒,待人醒了他得好好問問。
“主子,明日咱們就得啟程回南詔了,這女子……”有些話唐餘不知道當不當,這女子來曆不明,雖主子很感興趣,可畢竟不是完璧,就算作妾室也是不妥。
“你就別擔心了,這女子定是遇上了什麽事兒?若真有夫家,怎麽會一個人在那冰冷的河水之中?”
慕容楚就是喜歡上了這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一見鍾情。之前或許不信,但現在他相信了,人與人之間是存在這種情感的。
主子決定的事兒,唐餘毫無反駁的餘地,隻能點頭:“是,主子,那我多安排多安排一輛馬車。”
“不用了,將人放在我乘坐的馬車上即可。”
唐餘眉頭一皺:“是。”
這事兒的確不妥,唐餘知道主子此刻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可一旦回了南詔,眾大臣瞧見主子帶回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必然會議論,極有可能會影響到主子。
唐餘跟在自己身邊十多年,慕容楚自然知道他的脾氣秉性,他此刻在想什麽,慕容楚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唐餘,這件事兒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張,你若是敢動這個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這算是一種警告,不止警告唐餘,更是警告那些支持擁戴他的大臣,他相信唐餘會把這番話傳遞給那些大臣的。
“是。”唐餘點頭。
床上的女子似乎是被兩人話的聲音吵醒了,發出低低的嚶嚀。
慕容楚趕緊對唐餘道:“你先下去吧。”
唐餘退下,很快床上的人便睜開了雙眼。
似乎是不能適應屋內的光,女子眼睛微微眯著,良久才睜開了眼,看清楚坐在自己床邊的男人。
“你是誰?”她的聲音沙啞至極,格外的粗糙難聽。
慕容楚趕緊給她倒了杯水,扶著她坐起來:“來,喝點水。”
有了水的滋潤,女子感覺好多了。
“我是南詔國的三皇子慕容楚。”
他絲毫沒有隱瞞,畢竟這件事早晚得讓她知道。
聽了他的回答,女子眉頭緊鎖,揉著自己的腦袋:“那我又是誰?”
慕容楚一愣:“你不知自己的身份嗎?”
他趕緊讓人將禦醫請了進來,替女子看看。
隔著一張絲帕,禦醫的手輕輕探上女子的脈,臉上毫無表情。
“常太醫,怎麽樣了?”慕容楚一臉著急。
常太醫恭恭敬敬地起身,衝慕容楚拱了拱手:“回三皇子,這姑娘身子本就弱,在水中待了許久,這才導致失去了記憶。”
“可有辦法治?”慕容楚下意識地問道。
站在一旁的唐餘眉頭一皺,主子這是怎麽了,這女子不記得前塵往事不更好,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常太醫一臉為難:“這個……”
並非是他不想出手救治,而是這的疑難雜症,恐怕隻有中原的神醫宋來可以治好。
“我明白了,來人送常太醫回去。”
慕容楚完這一顆心又撲在了女子身上:“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女子嗓子啞了,一直沒話,方才某一瞬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叫自己“霜霜”,怔愣了好一會兒。
這會兒見慕容楚問自己,她才回過神,搖了搖頭。
“姑娘,你真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了嗎?”
女子想了想,開口:“似乎有人叫我霜霜。”
是的,如今這個女子,就是秦霜,她跳進陽城河以後,是慕容楚救了她,可如今的她前事不記,腦中隻影霜霜”二字。
“霜霜。”慕容楚將這兩個字放進嘴中不停的咀嚼。
接著,他又開口問道:“不知姑娘可否記得自己姓什麽?”
秦霜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那從今以後我便喚你霜霜吧。”
腦海中有一道聲音與這重疊,秦霜一愣,那是誰?
見她沒話,慕容楚就當他答應了,開口道:“霜霜,我讓廚房燉了雞湯,你要喝點嗎?”
秦霜回神,點零頭。
她幾日未曾進食了,如今的確該吃些東西了。
一個侍女端來了雞湯,慕容楚親自給秦霜喂了雞湯。
縱然秦霜失去了記憶,可她不傻,她看得出慕容楚對自己的關心,那是男女之間才有的。
待下人都走光了,秦霜才看向慕容楚,直白地問了出來:“你喜歡我?”
慕容楚也沒想到秦霜這麽直接,微微發愣過後,答道:“對。”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被莫名其妙冠上了“好人”稱號的慕容楚眉頭緊鎖,不明白秦霜這是什麽意思。
“霜霜姑娘,你這是?”慕容楚向來心裏藏不住事兒,有什麽疑惑到底當麵解開,這會兒他是真的不明白。
秦霜方才給自己探過脈,剛剛產,又受了寒,恐怕這輩子都不能生育了。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醫術,那些東西就像是被刻在了她腦海裏一般,就算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依舊能熟練運用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