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平靜的夜
顧絳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將他扶回了屋,這才去了新房。
秦霜一沒吃東西了,這會兒早就餓了,左等右等不見顧絳回來,便自己動手掀了蓋頭,隨意抓了被子上的花生和棗吃了起來。
屋子裏倒是準備了些糕點,不過都是涼性的,以秦霜如今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吃這些。
聽見門口有腳步聲,秦霜嚇得趕緊把蓋頭蓋上。
門被輕輕推開,顧絳看見靜靜坐在床畔的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霜霜,我來了。”
秦霜沒有回應,不過嘴角卻泛起淺淺的弧度,心中的喜悅藏也藏不住了。
見秦霜不話,顧絳以為自己是自己回來太晚了,惹她生氣了,將門一關,顧絳慢慢地朝著秦霜走了過去:“霜霜,我不是故意回來這麽晚的,隻是今日師弟們都不放過我,一個勁兒地灌我酒。”
輕柔的話語從蓋頭傳出來:“我知道了,我沒有怪你。”
“那我先給你掀蓋頭吧。”
好在顧絳還知道要掀蓋頭,沒有一個勁兒地跟秦霜話。
他又走近了兩步,“硌呲——”,低頭看向地上,滿地的花生殼和棗核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霜霜,你偷吃花生和棗了?”
秦霜一把掀開蓋頭:“我都餓了一了,吃你點兒花生和棗怎麽了,有意見嗎?”
自從懷孕以來,秦霜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聽顧絳這麽一,便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不禮數了,反正都是第二次成親,她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顧絳自然也不在意這些,他更在意的是秦霜的身體:“你今一都沒吃東西?沒人給你送吃的嗎?”
“可能是太忙給忘了吧。”秦霜也不清楚,不明白這到底是規矩,還是有人給忘了。
可照理也不會呀,沁姑姑還在這兒呢,再苛待誰也不能苛待了自己呀,秦霜便自然而然的認為這是規矩了。
“你等著,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
秦霜懷孕以後,一要吃好幾頓,這一沒吃飯肯定是受不了了,顧絳想想就心疼。
秦霜本想叫住他,這大晚上的了,別麻煩了,可話還沒出口,他人就已經不見了。
可誰也沒想到,顧絳這一出去,便遇見了孟識君。
本想假裝沒看見,不想卻被孟識君叫住,顧絳隻能靜靜地盯著他,看看他究竟想什麽。
“絳兒,我們聊聊吧。”孟識君話語裏帶了些乞求。
顧絳冷漠地拒絕:“孟宗主,我們還有什麽可聊的嗎?”
自從知道孟識君跟爹娘的死有關係以後,顧絳就沒搭理過孟識君,兩個人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談更是不可能。
若不是因為還沒有查清楚孟識君到底是否與苗疆那邊勾結,他指不定會控製不住自己,衝孟識君出手,替爹娘報仇雪恨。
“絳兒,當年的事兒我的確有錯,但是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爹娘,我以為他們會乖乖交出饕餮內丹的。”
到這兒,顧絳就像被點燃聊炮仗,瞬間炸了:“你是從來沒想過要害我爹娘,可你又做了什麽好事兒,你難道真的出淤泥而不染?”
“我……”孟識君眸中深邃,瞬間滄桑,這麽多年,他的確犯了很多錯,手上也沾染了不少人命,他的確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他也沒有資格奢求顧絳的原諒。
“絳兒,我隻求你,以後幫我照顧好阿臨。”
孟識君這話聽起來特別像臨終遺言,顧絳心中隱隱不安,不明白他這是何意。
“你想做什麽?”
孟識君搖了搖頭:“沒什麽,絳兒,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顧絳本就不打算多待,聽見他這句話如臨大赦,快步離開了。
他前腳剛離開,陰影裏便走出來一個人,赫然正是孟臨。
孟識君雙眼倏地睜大,嚇了一跳,他從未想過,孟臨居然會在這兒。
事情是這樣的,顧絳把孟臨送回房以後,孟臨覺得屋子裏悶,便起身出門四處走了走,沒想到能聽到這樣一段對話。
他一臉滲饒笑意,靜靜地盯著孟識君,良久,才冷冷地開口:“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阿臨,你聽我。”孟識君下意識地想解釋。
冰冷的月光灑在孟臨的身上,顯得孟臨整個人更冷了,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孟識君:“行,我聽你,你究竟有什麽理由,才能喪心病狂到害自己的好朋友。”
孟識君啞口無言,他沒有任何理由,他當初就是為了奪得宗主之位,才和苗疆之人合作。
為了讓苗疆人看見他的誠意,他親自去了青城山,將得罪了他們的人通通抓了給他們煉凶屍,而那些反抗的則被他殺了,最後還一把火燒了青城山。
隻是他也沒想到會有漏網之魚,會出現在秀色靈山,所以之前才會發生那事兒。
到底,也是他自作自受,這些孟識君都認,可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孟臨不認他這個爹。
“阿臨,你能原諒我嗎?”孟識君這話時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裏,他在祈求親兒子的原諒。
孟臨搖了搖頭:“我接受不了自己的父親是個劊子手。”
完,他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孟識君靜靜地站在原地,眼角的清淚劃過,些許流進了嘴巴裏,鹹鹹濕濕的。
這一夜,注定不太平。
顧絳取了吃食以後便徑直回了新房,剛進屋,門還沒關上,便被一隻手擋住了。
“顧絳,我有事兒要問你。”
麵前的人渾身散發著徹骨的冷,瞧著有些不太對。
“什麽事兒?”顧絳滿臉疑惑,他察覺出孟臨有些不對,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先前送他回去時還好好的,這怎麽才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這樣?
孟臨固執地道:“我有重要的事兒要問你。”
見他如此堅持,顧絳隻好答應了。他進屋將吃食放下,叮囑了秦霜幾句,這才出了門。
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也就是兩人從到大一有什麽不開心就喜歡躲的房頂。